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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元知道,他们也会有疲累的时候,这累并非源于身体,而是里内的纠结和震动。
他望他们半晌,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喜宁的额发,惊得他啊了一声张开眼,也唤醒了一旁的思安。
“收拾得差不多了。”思安揉着眼睛,回望身后的陋室,那一排排空荡荡的书架,曾经,便是他和喜宁藏身的地方。
“还怪舍不得的,”喜宁眼中浮出流连之色,“从那件事后,公子便不再演皮影戏,带着咱们几个搬到这里来了,可明明是五个人一起来的,明天离开的,却只剩咱们仨了......”
他努嘴,又怕勾起阿元的伤心事,垂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思安,喜宁,”阿元将琴搁下,一左一右牵起两人的手,“我们,去拜拜公子吧。”
***
草庐后门不远处,一片稍稍凸起的绿茵,便是他安眠的地方。
走前那一日,他说他不要造坟立碑,也无需敛棺,因他这一生,有太多的人为他牺牲、捐躯沙场,不能魂归故里。这些恩情他无法偿还,但至少,能与他们同归殊途。
所以最后,一卷白幡,一块草皮便成了他的归宿。
“思安,喜宁,给公子磕个头吧,此去山水迢迢,可能再也无法得见了。”
阿元从坟前起身,轻轻拍去膝上的草屑,望向前方那弯残月,心中又一次浮出公子离开前的那一刻:他疼,所以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只是当时他已被病魔侵蚀得形销骨立,所以竟无法在他手心中留下一个指痕。
“清......欢呢?”他看着匍匐在地上哀恸不已的思安和喜宁,慢声地,冲他问出一句。
“她......”阿元强压住心中的悲痛,道出实话,“她走了。”
公子眼中的光消退了,稍顷,手指一动,轻划阿元的掌心,“阿元啊,你不能......放弃她,你要......要帮她......”
这是公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阿元念及,心中一阵抽动:我该怎么帮她呢,公子,你留在了章台,她便不会离开,我如何做,才能守住对你的承诺?
想着便不觉垂下泪来,看到思安和喜宁起了身,又赶紧擦拭眼角,怕被他们瞧见。
“天差不多快亮了,咱们也上路吧。”阿元见喜宁一副伤感万分的模样,强笑着牵起他的手,慰他,“我方才太悲观了些,其实仔细一想,也不必如此灰心,说不定过几年风平浪静了,咱们就又能回来了。”
“对吧,思安?”他说着回头唤思安的名字,却看见他还站在方才起身的地方,一动不动,于是便又叫了一句,“思安......”
思安还是不动,须臾,一阵风吹过,他的身子顺着风势向前扑倒,蹭地前行几尺,滑到阿元和喜宁身边。
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又多出了一道人影,背着月光,面目模糊,可手中捏着的一样物事却闪动着幽光,映亮了他的眼波。
“你们的命门在这里,对吧?”他笑,“拔出这颗钉,就只剩下一张皮了,再不能故弄玄虚,兴风作浪了吧?”
阿元听这话,忙俯身抱起思安,可手将一触到他,他便倒抽一口气:思安变成了一张皮,一张脆薄如纸,一撕即破的皮。
他听公子讲起过,皮影之所以能变成活人,全靠天灵处那颗魂钉,现在魂钉被拔,精魄消散,他便又变回了一张普通的皮影。
他还能活过来吗?被魂钉缚住的精魄还能重新归位吗?这个有关皮影的秘密,那男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敲击着阿元的心,他震恐不已,还未想出要如何应对,却听耳边“唰啦”一声:喜宁用力拽出身旁一根翠竹,反掌将竹竿劈成两截,将尖锐的端头对准那人的胸口。
“公子快跑,他就是当年从我们手中逃脱的那第三人。”喜宁冲阿元大喊,挑起竹竿冲男人直掼过去,男人反身闪躲,却没留意到那竹竿已经调转方向,冲着自己的手直插过来。
手背被扎穿,他指头一松,魂钉落地。
“公子,”喜宁回头望向阿元,口中粗喘着,“没了魂钉,思安便回不来了,你带着它赶紧离开,不要管我。”
第六十一章 恨
阿元知道喜宁说的是对的,可是当他把魂钉揣在怀里,钻进竹林中朝后回望的时候,还是差点顿住步子:喜宁手中的竹竿已经不知去向,男人则按剑在手,步步紧逼,显然是占据了上风。
“喜宁......”他不由喊出声。
喜宁转头冲他笑了一下,还是孩童般单纯的笑容,落入眼中,令他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他强压下悲痛,不敢再回头,转身朝竹林深处跑去,跑出十余丈,忽听喜宁一声惊呼,此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阿元一颗心突突直跳,一面牵挂着喜宁,一面又担心被那人追上,护不住思安,正左右为难,却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脚踩竹叶的声音,很轻,轻得必须停下步子,才能听见。
阿元不敢再动了,小心翼翼蹲伏在一根竹子旁边,朝后面密密的竹影望过去。此时天光微明,林中却因浓荫遮蔽,仍是一片昏黑,什么都不清楚。
可是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早已熟悉林中的一草一木,所以单听声音,便能判断出男人身在何处。可男人却是瞧不见他的,阿元心中明白,这片茂密的竹林对于新来之人,就像是一座迷宫,若无日月星辰作为指示,便更是难辨方向。故而,只要他不出声,男人就难以寻到他。
他轻轻捂住嘴巴,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碧得发黑的竹影,瞪得眼眶发酸。
窸窣的脚步声又持续了片刻,听声音,似乎是离他越来越远了,可就在阿元屏息凝气,慢慢站直身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仿佛来自岁暮天寒的冷笑,吓得他重新蹲下身,不敢再动一下。
“呵,你拿着魂钉又有何用,若我把这两张皮烧了,纵使那钉子能聚起精魄,又能如何呢?”
声音来自左后方,阿元朝那里望去,依稀看见男人一手拎着思安和喜宁,当空一抖,迎风掀起一阵簌簌声。
“还不出来吗?”男人四处观瞧着,嘴角勾起寒笑,“你是他的种吧?没想到他还留下了自己的血脉,呵,你看着就像他,弱不禁风,贪生怕死,一辈子缩在这龟壳大点的地方,见不得光......”
“他从未贪生,更何谈怕死,怕的人究竟是谁,恐怕,你比我更心知肚明。”阿元起身绕过翠竹,看那个朝自己转过来的人影。
前方绿竹细密葱茏,四季常青,未曾出土先有节,雪压不倒,风吹不折......
他想起有一日,思安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地告诉公子,说,他打听到西北有范将军的残部起兵,若公子过去,或可以再搏一把,只要师出有名,星星之火就未必不可燎原。公子却当场回绝了,笑道:我这位叔叔劳碌辛苦一生,倒是把我的心愿都一一达成了,思安啊,你看这章台城,夜不闭户,物阜民安,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想起他,阿元忽然觉得有了力气,于是挺起胸膛,直视男人,轻道,“你找了他这么多年,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上了,可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早已仙去,他永远自由,反倒你,在自己铸造的牢笼里困了一辈子。”
“你说什么?”男人听了这话,声音骤然一紧,“他死了?”
“不错,他死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阿元挑起嘴角,“你以为我是他的血脉?你错了,我不过是他捡回来的孩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相信。”话音被男人的嘶吼声打断,他步步逼近,眸中寒光乍起,来到阿元身边时,一只手猛地锁住他的喉咙,将他推得朝后连撤出几步,“我找了他一辈子,连自己的家门都未曾迈进一步,连妻儿都舍去了,现在你告诉我,他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说完这句话,见阿元的目光落在自己方才被竹竿扎穿的手背上,龇牙冷笑,松开了他的脖子。
“看到了是吗?”他笑着,槽牙切动,“我付出了多少,你现在明白了吗?”
阿元捂住胸口,重重喘息,半晌后方抬起头,看男人手背上那个皮肉绽开,却没有鲜血涌出的伤口,期艾道,“你......你把自己做成了皮影.....”
“若非如此,单凭凡人之身,我怎么能与他们三个抗衡,我怎么才能赢得过清欢?”男人把手背举到眼前,眼中透出疯魔,喃喃,“我被他们打得半条命都没了,肉体的破损根本难以弥合,还好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姓刘。”
“刘......”阿元重复一遍,随后轻呼,“难道他便是用魂钉造出皮影的那位奇士?可是他早已被太祖处决,你又如何......”
“他给自己的后人留下了一本书,里面详载了制作皮影的邪方,只是在我这儿,这邪术能不能成功,却很难讲。”
阿元面色一滞,颤道,“因为,你是活人。”
男人望天一笑,“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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