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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庭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不承认，“没有。”

　　沈言欢皱眉，“都是成年人了，能别像孩子那样耍无赖了吗？”

　　也是奇怪了，孩童时期和少年时期的霍云庭成熟得像个参透红尘的百岁老人，这会儿快到而立了，却幼稚得惹人烦。

　　“是我在耍无赖吗？”霍云庭好像也委屈。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言欢冷笑了声，“我在耍无赖吗？”

　　霍云庭偏开头，“你没有吗。”

　　“我不懂你，”沈言欢摇了摇头，“既然李总你头疼，那就好好休息吧，我看今天也聊不出什么结果了。”

　　“等等。”

　　沈言欢停下来，却没回头，霍云庭几步走到沈言欢身后，想去攥她的手腕，最后还是收了手。

　　霍云庭有些无措地扯了扯袖扣，莫名其妙说了句很突兀的话，“我送你的那盆茉莉，该施肥了。”

　　“嗯。”沈言欢随口应着。

　　“还作数吗，”霍云庭又突然问道：“你说的‘合作’。”

　　沈言欢轻轻摩挲着小腹，孩子都到手，还合作个屁。

　　“算了吧，说实话有些腻了，总睡一个人，挺没劲的。”

　　玻璃上映着两人的影子，霍云庭没敢去看沈言欢脸上冷淡的表情，抬头却撞上了自己那双狼狈的眼睛。

　　“的确，”霍云庭盯着沈言欢被鞋磨红的脚后跟，“那你把那盆茉莉还我。”

　　沈言欢觉得可笑，但也点了点头，“行，我寄给你。”

　　“不用，我今晚去拿。”

　　“随便你。”沈言欢抬脚踹开了玻璃门，瞥了眼挂在一旁印着弱智傻逼标语的横幅——“别无视我，别轻视我，不然干爆你！”

　　“神经病。” 沈言欢还是没忍住骂了句。

Ch.30 霍云庭是只幼稚黏人的狗，得顺着毛捋

　　晚上霍云庭来得不早不晚，像是掐着点，沈言欢刚从浴室里出来，手机正好就响了。

　　霍云庭发来的消息，简单两个字：开门。

　　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沈言欢有片刻的怔神。

　　黑色长款大衣，灰色带帽卫衣，水洗牛仔裤，白色球鞋，刘海搭在额上，三七侧分。

　　装嫩的嫌疑很大，但霍云庭身上还真就有毫不违和的少年感，看人的眼神无辜又清冷，像只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漂亮狐狸。

　　“大晚上穿成这样，约会去啊？”沈言欢调侃了句。

　　霍云庭顾自换了鞋，仿佛真的只心系他亲爱的茉莉，“花呢？”

　　沈言欢甚至能闻到霍云庭身上的香水味，原本那股好闻的玫瑰味被盖得彻底，沈言欢皱眉，脱口而出了一句，“这香水不适合你。”

　　霍云庭的脚步顿了顿，又问了一遍，“花在哪儿？”

　　“阳台呗，还能在哪儿。”沈言欢跳上沙发，抽出夹在书里的书签，接着刚刚读到的地方继续看。

　　霍云庭不知道在阳台上折腾什么，时不时就会响几声动静，沈言欢看得投入，也懒得管他。

　　脚步声靠过来，闷闷的声音从沈言欢头顶砸下来。

　　“喂。”

　　沈言欢没搭理霍云庭的这声“喂”，霍云庭又凑过去戳了戳沈言欢手里的书。

　　“说。”沈言欢翻着书页。

　　“借个洗手间。”

　　沈言欢这会儿才放下书，瞥了眼蹲在边上的霍云庭。

　　“你这是干嘛了？”霍云庭脸上和头发上都沾了些土，沈言欢没忍住笑了声，“是往土里磕头了？”

　　霍云庭不回答，“用一下洗手间。”

　　“不给用。”沈言欢晃着腿，突然想要逗逗霍云庭。

　　霍云庭嘴里嘟囔了一句“小气”，盘腿坐到毯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脸和头发。

　　“你挡我光了。”沈言欢伸手推了推霍云庭的脑袋。

　　霍云庭不太情愿地旁边挪了挪，眼睛也盯着沈言欢手里的书页，法语版的《德伯家的苔丝》，沈言欢从前就爱看，到现在也没看腻。

　　书有些旧了，封皮的角掉了一块，纸张有些发皱发黄，空白的地方零零散散写着些注释。

　　对人这么容易喜新厌旧，对书倒是衷情。

　　霍云庭的视线缓慢从书上移到沈言欢侧脸上，沈言欢享受入迷的时候，脸上就会呈现放空的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微微张着，灯光把她的睫毛映在脸上，影子好久才动一下。

　　翻页的时候，沈言欢的喉咙会下意识滚动着，抵着书沿的手指有些泛红，浴袍底下的那双腿叠放着，脚趾时而会绷紧又放松。

　　高潮后的沈言欢也是这样的，霍云庭不愿意马上出来，他喜欢那样安静发懵的沈言欢，任他摆弄，听话又可怜。

　　霍云庭会轻咬着她的胸口，一直往上到脖子、耳垂，最后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叫她回神。

　　沈言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手里的书已经不见了，脚后跟传来的凉意让她渐渐找回了些神志。

　　沈言欢看了眼半跪在她脚边的人，听到自己有些发哑的声音，“你在干嘛？”

　　“以后别再穿不合脚的鞋了，”霍云庭垂着脑袋，轻轻晕开药膏，“有些磨破皮了。”

　　霍云庭的表情有些虔诚小心，给沈言欢一种霍云庭要捧着她的脚许愿的错觉。

　　沈言欢没挣开，脚后跟的酸涩刺痛感，的确被这冰冰凉凉的药膏压下去了不少。

　　“不早了。”

　　沈言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口赶人，也许是因为霍云庭触着她的那片皮肤开始发烫，但她一时也分不清发热到底的是霍云庭的手掌，还是她自己的脚了。

　　霍云庭应了声“嗯”，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的掌心慢慢往上移，包住了沈言欢的腿肚，霍云庭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手又滑到了沈言欢的腿窝。

　　“痒。”沈言欢皱眉，伸手拦了拦。

　　霍云庭却不听，打开了沈言欢的手，跪坐到沈言欢腿间，低头吻了吻沈言欢的膝盖，手也跟着钻进沈言欢的浴袍。

　　两人再怎么合不来，但一到床上也成了“天作之合”，霍云庭太熟悉沈言欢的身体了，他轻而易举就能让沈言欢开始发软投降。

　　没人会讨厌性带来的愉悦和酥麻感，那是暂时扼杀现实和痛苦的避难所，沈言欢嘴里的“腻烦”也不过是谎话，她喜欢和霍云庭做爱，再准确点，她也痴迷疯狂。

　　但现在不行，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霍云庭那样混蛋的折腾。

　　沈言欢扣了扣手心，深喘了口气，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色令智昏，她抬脚顶开霍云庭的胸口，“拿上你的茉莉，滚蛋。”

　　霍云庭眼眶红得吓人，掌心来回搓着沈言欢的腰，不肯走，“你不想吗？”

　　“不想。”沈言欢又踹了霍云庭一脚。

　　霍云庭却把沈言欢这两脚当成了调情，把沈言欢的话当成了欲情故纵，又想俯身去吻沈言欢的唇。

　　沈言欢知道霍云庭这人浑起来力气有多大，她怕霍云庭压到她肚子，只能又耐心哄道：“今天真不行，我不太舒服。”

　　霍云庭立马规矩了，蹙着眉，“哪儿不舒服？”

　　“可能快来例假了。”沈言欢半撑着沙发从霍云庭身下钻出来，“我真的困了，想睡了，你回去吧，好不好？”

　　霍云庭自然听出了沈言欢放软的语气，即使再想做，他也只能硬生生把欲望憋回去了。

　　霍云庭是只幼稚黏人的狗，得顺着毛捋。

　　“那我抱你回卧室？”

　　霍云庭这就根本不是在征求沈言欢的意见，没等沈言欢回答就把人腾空抱起来了，安全起见，沈言欢搂住了霍云庭的脖子。

　　这动作霍云庭似乎很受用，沈言欢感觉这人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霍云庭把沈言欢塞进被窝里，被子的四个角都拍得仔细严实，这让沈言欢不禁想到他俩第一次在温泉酒店做完的那晚，霍云庭也是这样把她捂在被子里的，害她醒来之后湿透了整身的睡衣。

　　瞥到霍云庭额头和发丝上的泥，沈言欢突然有些善心大发，“洗手间可以借你用一下。”

　　霍云庭这会儿却不在意地用手搓了搓头发，“没事，没沾上多少，你早点睡。”

　　“喂。”沈言欢喊住霍云庭。

　　这两人也是挺有趣，从“喂”开始也从“喂”结束。

　　“嗯？”霍云庭乖乖站定。

　　沈言欢一开口却又是可以气死人的话。

　　“你要不去找别的女人吧。”

　　她现在怀着孕，可再经不起霍云庭像今天这样的“霸王硬上弓”了。

　　但这话一说完，沈言欢就知道自己踩到霍云庭的狗尾巴了。

　　霍云庭脸沉下来，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明知故问，“你说什么？”

　　“没，”沈言欢识趣地闭了嘴，伸手拍掉了床头灯，拽过被子盖住脑袋，含糊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听着滑稽，“晚安呢。”

　　沈言欢听到霍云庭又走回来，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沈言欢感觉有风钻进被窝，接着她的额头被那人的额头抵着。

　　霍云庭学着沈言欢的语气。

　　“晚安，呢。”

Ch.31 你跟我结婚

　　隔天的例会上，陈力健又谈起了之前没定下来的那款干白包装，鉴于上次两人“不是你死就是你死”的表现，他问完之后还特地观察了沈言欢和霍云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