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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总不爱陪她们逛街。其实苏浅也不喜欢逛街的，但是就当对慕容毓的小小惩罚吧——心疼归心疼，还是要让他吃教训的，叫他以后下了床还对自己那么凶。

谁想慕容毓只是看了眼时间，此时不到饭点，逛一下刚好在商场里吃饭。

他说好。

打车去商圈的路上，苏浅和慕容毓坐在后座。车窗降了一半，车速快点会有风灌进来。苏浅闻到慕容毓身上的淡淡香皂味。

“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还换了衣服。”

“打球。”慕容毓说，说完又补道，“打赢了。”

“哦。”苏浅猜他想让自己夸他，抿唇掩住笑，故意问另一个问题，“那个篮球呢？好打吗？”

慕容毓没回答。这个颜色的篮球做出来本来就不是让人打的。

后来苏浅转头欣赏窗外城市夕阳下落的景象，慕容毓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开口：“你在学校……挺多朋友？”

“什么？”

苏浅转头。她不觉得自己朋友多。

慕容毓垂眼，语气照旧：“上次在酒吧，那个男的，是你同学？今天看到他了。”

苏浅循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原来他在说宋嘉阳。

这人又吃醋啦？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偷看他，他下颚绷着，要是戳上去肯定硬邦邦。

“你说宋嘉阳呀？”她明知故问。

“嗯，认识没多久。不过最近迎新晚会，我们两个系要合作的地方挺多的，所以见的面也会比较多。”

她还是认认真真跟他解释了。那些对他不理自己的“惩罚”只会用在一些琐事上，她并不是真的希望他误会或者不开心。

“是师姐的朋友，等迎新结束应该就没什么联系了。”

“嗯。”

慕容毓还是恹恹的，苏浅就知道他没真的听进去。

她也有些恼，这人平时脏话不少，可是这种事情上反倒一直端着。

那就先气着吧，谁让他什么也不说。

从前苏浅出门购物多是和宋茹一起。宋茹带她去的地方都是珠宝奢侈品店，美其名曰培养审美接受时尚熏陶。

苏浅和慕容毓逛街当然不会去这些地方，更何况男人的自尊心在那里，他们出去玩总是慕容毓买单的，然后苏浅再买别的礼物回送给他。

不过从小培养的眼光确实在那里，小玩意苏浅没有看得上眼的，四处逛了一下，也只抽了一个玩具盲盒。

她以前没玩过这东西，不知道一个还没巴掌大的人形小玩具竟然也要八九十，幸好抽出来的小人挺可爱，是她喜欢的样式。

之后苏浅没有把慕容毓逛累，倒是自己先饿了。他们上商场顶楼吃饭，吃的无国界料理。菜上齐苏浅突发奇想，拿小人放在摆盘精致的餐点前拍照。

慕容毓坐她对面，有几张他入镜，他还无知无觉的，帮她的杯子里倒椰汁。

苏浅心一动，转移了屏幕的焦点，聚焦到他脸上。

偷拍了他好几张照片。

吃完饭，慕容毓送苏浅回家，自己慢慢走回那个小出租屋。

夜风吹得人也清醒许多，脑袋里回荡下午和宋嘉阳的短暂交集。

宋嘉阳认出他，以为他是在酒吧打工时认识的苏浅，倒没有说什么很粗鲁的话，但是眼神和语气就已经将慕容毓排除在了另一个世界。

学音乐的必然家底不错，和苏浅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适配”。

所以宋嘉阳会说：“啊，学体育的？挺好，至少不像我们专业这么烧钱，哎，你们高考要集训吗？怎么没有考去体育学校或者进国家队省队什么的？听说他们比赛还能有奖金呢，你也不用去酒吧打工。”

……

慕容毓站在江边，掏出烟盒捻了根烟。

许久，他低骂了一句脏话。

迎新晚会是校级的，各学院至少都有出一个节目。

苏浅他们彩排时间在下午，一直到晚上过了饭点临近演出，都没有再吃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得了点空，她走出礼堂，在自动贩售机前买了瓶矿泉水。一边掏出手机，看见两小时前有慕容毓发来的消息，说他在荞大打球。

苏浅直接划到通讯录界面，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慕容毓，我好饿。”

一句话就把晚饭解决了。

慕容毓说会给她买晚餐过来，让她进礼堂等。苏浅收了手机，转身时被一个女生叫住。

她喊苏浅学姐，问她这里是不是艺术楼。

不知道哪个学院的新生迷了路，苏浅点头，看着她的脸，莫名觉得她有点眼熟。

显然对面的新生也是这么想的，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苏浅于是问道：“你是来看晚会的吗？礼堂在一楼，往这边走。不过现在还没开始，你进去等吧，外面挺冷的。”

女生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我过一下再进去，在这里等人。”

苏浅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你是不是南方人呀？我听你的口音挺像的。”她问那女生。

女生又点头，“我是，宁州的。”

苏浅就觉得自己没认错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学姐你也是宁州人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女生先她一步说。

苏浅讶然，微笑，“我也觉得你很眼熟。”

“学姐是附中毕业的吗？”

“是，你也是？”

女生说：“学姐好，我叫闻芙。”

闻芙想到什么，掏出手机，苏浅见她划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张照片。

她把手机递到苏浅面前，“学姐你看。”

苏浅发现是自己高二那年，在学校篮球队当拉拉队员时的照片。

一张大合照，忘了是哪次比赛了，照片里还有当时读高三的叶行远。

苏浅那时候是为了叶行远才进的拉拉队。时间一晃竟然过去这么久了。

“我小你两届，在初中部，那时候对摄影有点兴趣，经常跟着老师去一些比赛拍照。学姐我这里还有你参加比赛的照片呢！”

闻芙兴奋起来ʝƨɢ，要给她翻以前拍过的照片。

不得不说闻芙的确很有摄影天赋，光影艺术掌控得很好，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当时只上初中的学生拍的。

有几张照片甚至连苏浅也没保存，她问闻芙能不能发给她，闻芙欣然答应，两人加了微信好友。

照片传输的过程，苏浅知道了她在隔壁新闻系学编导，还有个小男友，学金融的。

“一起考过来的？也是我们附中的吗？”

苏浅以为他们是校园恋爱。

“不是哦，他是三中的，我和他是补习班认识的。”

“这样啊……”

三中？慕容毓是三中的，许泽丰也是三中的——

苏浅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闻芙了。

不是闻芙说的篮球赛，是那年冬天慕容毓带她去山里露营，碰见许泽丰的那回。那一次许泽丰来得迟，苏浅远远看见许泽丰带了个女孩子一起来玩。

所以闻芙就是许泽丰的女朋友。

苏浅脸上笑容一僵。

她和许泽丰关系属实说不上好，平时也尽量避免接触。

闻芙怎么就是许泽丰女朋友呢？

许是心里太震惊，老天爷也觉得无巧不成书，远远的，许泽丰也过来了。

“许泽丰。”

闻芙不知内情，笑容灿烂招手喊他。

苏浅目光转向，和许泽丰对上眼，许泽丰本来是笑着的，看见苏浅后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

他加快步伐，走到闻芙边上，以一种保护姿态挡在闻芙身前。

“你干吗？”闻芙觉得他这样很不礼貌，伸手推他的腰，没推动，“她是我附中学姐，你现在也要叫学姐的。”

许泽丰没吭声。

苏浅印象里的许泽丰总是像笑面虎一样腹黑的，小时候他和他尚未过世的妈妈明里暗里被宋茹欺负过，但是渐渐大了后，连宋茹都拿他无可奈何。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