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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钰盯着她，沉默两秒，才开口：“不用，这是你要的书。”9

孟真茹朝他笑了笑，接过书后离开。

姜黎在医院守了整整两天，直到顾父体征平稳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她又接到教导员的通知。

“姜黎，恭喜你，你拿下了IMC金奖！记得来办公室拿证书，对了，还有两万奖金。”

积压在姜黎心头的阴霾仿佛被这个消息驱散些孟。

第二天，姜黎从医院赶到学校。

却感觉路过的同学似乎都在指着她说些什么。

蓦的，姜黎心里腾起一股不安来。

才踏进宿舍，姜黎便听见两个同学毫不避讳的议论。

“她就是拿了金奖的姜黎？看上去也就那样嘛。”

“据说还跟校外的混混不知廉耻的在小树林里鬼混呢，好不要脸！”

“可不是么，谁不知道她这是作弊得来的奖，她也好意思去领！”

姜黎突的攥紧了手，她终于知道一路上那些人的异样目光从何而来了。

她有些慌乱的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校园论坛上置顶的两个帖子，都是关于她的。

“大一新生荣获IMC金奖，原是靠作弊得来！”

“新生顾某滥交成性，竟在小树林上演劲爆一幕！”

姜黎愣在原地，寒意蓦的从脚底腾起。

等她走到宿舍门口时，就看到唐佩正将她的东西往外丢。

姜黎一惊，她冲上前拦住唐佩，怒声道：“你干什么？”

唐佩却将她重重推出门外，尖利开口。

“我在丢垃圾啊你看不出来吗？跟你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我都怕得病！”

“前脚在霍钰那里博取同情，后脚就跟陈景在小树林里乱搞，你贱不贱！”

措不及防，被陈景制住的惊惧再度袭来，姜黎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唐佩当着她的面，‘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姜黎站在走廊，只觉得四周探出的视线，犹如利剑，穿心而过。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姜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教学楼的。

进了办公室，先前还语带热切的教导员，神色冰冷的将证书扣在桌上。

“姜黎，这个奖项，还要等核实后再说。”

姜黎只觉得嘴里发苦，她默默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顾父的事，她这么告诉自己。

可坐上去医院的车，她望着窗外，视线却模糊一片。

到了医院，姜黎先将存折上所有的钱都划到了住院部。

护士将卡递还给她，怜悯的说道：“小姑娘，这点钱对手术来说，远远不够……”

姜黎默然片刻，低声道：“姐姐，我只有爸爸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那护士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手机上推送了一条热搜。

护士打眼一看，再抬头时，看着姜黎的目光就轻蔑起来。

医院里，顾父仍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姜黎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中泪光闪动。

“爸，你醒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黎就这么趴在病床边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她是被教导员的电话吵醒的。

“姜黎，你来学校一趟。”

政教处。

姜黎站在办公室里，面前是面无表情的政教主任。

姜黎拘谨开口：“孟主任，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主任镜片后面的目光闪了闪，随后将一张薄纸推了过来。

“姜黎同学，你私生活作风不检点，且奖项成绩存疑，已经闹上了社会新闻。”

“经学院办公会议研究讨论，责令你申请退学。”

第10章

那张推过来的纸上，赫然写着自愿退学申请书！

姜黎瞳孔一缩，她张了张嘴，吐字艰难：“孟主任，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当真吗？”

孟主任不耐的摆手：“这是学校领导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他看着姜黎攥紧的手，又放缓声音：“姜黎同学，学校听说了你父亲的事，只要你不给学校找麻烦，学校也是愿意给你父亲捐款的。”

姜黎心里重重一抽。

半晌，她拿过那张纸，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孟主任如释重负的笑了，他掏出手机，温声道：“收款码，我把老师们募捐的钱转给你。”

屏幕上橙色的转账信息犹如跳动的火焰，灼伤了姜黎的眼。

她收起手机，一步一步走出了政教处。

“没事的，姜黎，又有了一笔收入。”她竭力安慰着自己。

肩上却仿佛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走进病房时，姜黎怔怔看着坐起来的顾父，眼眶骤红。

她急步走过去：“爸。”

顾父的手掌轻飘飘的落在她背上，带着无声的安抚。

“这些天，苦了你了，咱们出院吧。”

姜黎赶紧止住了顾父想要下床的动作，却被顾父反手拉住。

“爸爸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听话，爸爸想回家，行吗？”

姜黎红着眼睛摇头，顾父握住她的手越发用力：“冉冉，爸不想待在这，你带我回去吧。”

看着顾父眼中的祈求，姜黎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父女俩搀扶着回到了家。

回家后的顾父仿佛又焕发了活力一般，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就连姜黎母亲的遗像边角，他也擦的干干净净。

晚上，更是弄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些事，他统统没让姜黎沾手。

坐上了桌，顾父给姜黎夹了满满一碗菜。

“冉冉，爸爸最高兴的，就是有你这么个女儿。”

姜黎强笑一声，忍住泪低头扒饭。

她没看见，顾父因痛苦骤然蹙起的眉，和眼中浓烈的遗憾。6

夜晚，姜黎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第二日一早，她很早就起来做了早餐，想着怎么劝说顾父去医院，她推开门，脸色陡然一白。

只见顾父抱着顾母的遗像，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而床头柜上是打开的安眠药药瓶。

姜黎怔愣半晌，声音很轻的喊了句：“爸？”

房间里静的可怕。

姜黎霎时眼泪就出来了，她一步步走过去，脚下都是虚的。

走近了才看见，顾父的手上，还攥着一张纸。

姜黎颤着手抽出。

——“冉冉，爸爸这辈子，无愧天地，唯一愧对的，只有你……女儿，爸爸走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眼泪一滴滴落下去，浸透纸背，姜黎骤然痛哭出声：“爸！”

深冬的夜，正是最冷的时候。

……

姜黎在邻居的帮忙下，处理了顾父的后事。

她瘦了一圈，站在风中，好似下一秒就能被吹走。

邻居张婶担忧的看着她：“冉冉，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开林家？”

姜黎轻轻点头：“嗯，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东西，也该走了。”

张婶不说话了，孟久，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老顾总说你会有出息，副楼里的人虽然笑他，但心里都是认同的。”

“孩子，这是张婶的心意，你别嫌少，也别推辞。”

“放手去闯吧，真到没办法了，张婶肯定管你一口饭吃。”

姜黎接过那个红包，紧紧攥在手心，被忍下的哽咽刺的她喉头生疼。

走出林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副楼前，张婶跟一众邻居，用力朝她挥着手。

……

两个月后，霍钰从国外出差回来。

经此一役，他继承人的身份再无人敢有异议。

他走进家门，目光突然顿了一下。

身后管家问道：“少爷，怎么了？”

霍钰淡道：“庄园里怎么来了新人？”

管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即刻明白过来。

“少爷，司机顾峰两个月前去世了，姜黎也没留在林家，我就安排人顶上了空缺。”

霍钰心里一震。

他沉默着走进书房，拨通了姜黎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霍钰看向窗外副楼的方向。

那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切如常。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切如常。

五年后。

林氏会议室。

霍钰翻动着文件，声音冷沉。

“这次我们要见的是国外顶级财团，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坐在上首，冷峻卓然，短短一句话就叫所有人神色一肃，齐齐应是。

五年时间，霍钰已坐稳了林氏总裁的位置，而他本人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冷酷非常。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助理开口：“林总，MG集团的人快到了。”

霍钰站起身来，带领所有人下楼迎接。

10点。

不差一分不多一分。

MG集团的领头人率先走下商务车。

红底高跟鞋，白色西装，黑色墨镜。

她径直走到霍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