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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元是吃了自己家的才过来的，顾家年夜饭人多，吃的不自在，他喜欢来阮棠芷这边，吐槽道：“年夜饭聊的都是生意，我露了个脸就溜了，要吃饱还得来您这边。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您烧的菜。”

“就你这张嘴会说，帮忙棠芷摆桌子去。”

一行人忙的忙，闹的闹，忽闻一阵敲门声。

阮英芝纳闷道：“该来的人都来了，能是谁在过年这个时候，还往我们家赶？”

话音刚落，众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纷纷往阮棠芷看去。但谁也没有说出口。怕万一不是，害她希望落空。

这一年，她一直在等待。

这一年，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想，但总能感觉到，她在等待。

阮棠芷坐了好一会儿，起身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暴雪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她的眼皮上，阮棠芷下意识闭上眼睛。

伸手拂去雪花后，再睁眼时，忽见面前站一人。

门口的人，穿得淡薄，身上不过一家薄薄的病号服。他蜷缩着身子，发着抖，在她开门时，却控制不住的眉眼带笑，像是一只小狗，摆出的讨好一般的嬉皮笑脸。

飞扬的神采，全然是曾经少年模样。

【完】

478

陆闫回来的无声无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知道他回来这事的人，也就只有阮家那一桌。

阮英芝正月初六出去打麻将时，同桌牌友突然问道：“你们家那个小跟屁虫，今天怎么没有跟来？往常你家那小不点，不是最爱凑这热闹的？”

阮英芝面色终于露出几分怪异神色来。

这两天小蝴蝶，当然是一直缠着她爸。

不过这也让阮英芝，又想起了除夕夜那一天。

那天，陆闫的出现，是让大家很意外，没有一个人不惊讶的，他当时一副狼狈模样进来，冻得瑟瑟发抖，他就像是踩在一个电动马达上，全身上下都在抖。

也很落魄，很丑，活像一个流浪汉。他双手因为突然的寒冷，冻得很肿。就连舌头也冻僵了，当时舌头还捋不直，就拉着阮棠芷的手说：“我可不是自愿跟她走的。你相信我啊，我只要不死我都会努力一下，不会把你拱手让人的。我当时就跟死了差不多，昏迷着，我做不了决定，不然我跳飞机也不会走的。”

他诉说着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多惨。又有多想她，他每一天都在规划着怎么逃跑。

阮棠芷转身要带他上楼，起码得洗漱，带他换一件干净衣服再说。

“棠芷姐，你真的要相信我。我被拐走，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能还给我甩脸色吧？”

阮棠芷无奈的说：“先带你上去换身衣服，我们再下楼吃饭。我没有给你甩脸色。”

陆闫这才放心下来，但一走路，阮棠芷又发现不对劲了，盯着他的腿问，“腿怎么了？”

“瘸了。”

阮英芝当时也紧张，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还在恢复，暂时瘸着，慢慢的也就好了。但他当时那两个字，说出的情况，比事实严重很多倍。

阮英芝也是后知后觉，陆闫单纯就是在求关注。

当时阮棠芷明显对他更温柔了，语气也是柔柔的：“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有，好多。身上都是。”陆闫道，“上楼去，你检查一下就知道我有多严重了。刚刚在飞机上，我疼的不行。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机票钱也是问一个照顾我的意思借的，后面我打车的钱不够，都是走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冷，什么都没有准备。”

阮棠芷没有说什么，但阮英芝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心疼了，一声不吭的把陆闫给带上楼了。

再然后，阮棠芷飞快的下楼吃完年夜饭，再然后，阮棠芷没有下楼过。

就连小蝴蝶也不准入内。

小蝴蝶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种待遇，在阮英芝腿边愣了好久，然后才说了一句这两天学会的词语：“感情淡了啊。”

这陆闫突然变得跟之前一样了，阮英芝不适应。不止她，应该没有人适应，当天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所适从的环境之中。

只有阮棠芷，接受得很快。

并且，一连几天，她都守在陆闫身边，寸步不离。

不过大家似乎没有关注到，这个新年，不止小蝴蝶没出过门，阮棠芷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陆闫哪天要是出门了，有多轰动。

479

陆闫回来，断断续续睡了三天。

阮棠芷便也待在房间里，或者整理文件，或者看本书。不吵他，但也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陆闫醒时，她就过去跟他说会儿话。他睡了，她就干自己的。

小蝴蝶偶尔进来转一转，但也不过多停留。她跟陆闫八个月没有见面，一来虽是父女也有点生疏，二来不想打扰到他。

到第四天时，陆闫的精气神就好些了。他终于下楼了，小蝴蝶坐在茶几上认真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陆闫看她写了整整一行“大”字，字迹工整，没有任何一个是敷衍的。他道：“开始学写字了？”

小蝴蝶看着大惊小怪的他，说：“我都上学了，这个是寒假作业。”

她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刚刚读完一个学期。她下个学期要当小班班长，所以她很认真，要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陆闫感慨的说：“时间过得真快。”

他离开了八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他一开口，小蝴蝶就找回了熟悉感。使唤他比使唤谁都顺手。爸爸给我削笔。爸爸给我拿下新本子。

“得嘞。”陆闫说，“小的这就给你办。”

陆闫陪着小蝴蝶做作业，小蝴蝶一边写，一边跟他闲聊。陆闫看她鼻涕泡都出来了，也不舍得停下，抽纸给她擦了鼻涕。

小蝴蝶歪着脑袋看他，道：“妈妈说你以前，长得特别帅。”

“爸爸是校草。”陆闫没夸张，真是校草，“不然你妈不会看上我。而且，你那什么语气？我现在也不差。”

“妈妈看上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小蝴蝶闭上嘴，不去刺激他。

“如果爸爸不帅，长得再像也是没用的。事实就是你妈选择了跟我谈恋爱，然后有了你。而你的存在，真的是一个奇迹了，所以你叫小蝴蝶，爸爸希望你破茧成蝶。”

“所以我应该不会有弟弟妹妹了。”

陆闫皮笑而肉不笑道：“爸爸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你就敢想弟弟妹妹了。”

小蝴蝶听懂了，看他一眼，委婉说道：“妈妈身边男孩子挺多的。你不回来，他们都当你死外面了，各个挤破脑袋，想要亲近妈妈。有些都是二十出头的。”

小蝴蝶眉飞色舞的说：“长得非常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