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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不掉。

但绝不能伤害到孩子……

下一秒，郁朵迎上傅司年的掠夺目光，勾腿翻身，缠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又抬起湿润微红的双眼，妩媚如丝撒娇：“老公，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窗外，雪落无声。

屋内，诺大的客厅，只有两道沉瓮的呼吸声。

郁朵努力的在脑海中刻画傅司年爱她的模样，垂头学着傅司年，吻上他的喉结，一路往下。

生涩的撩拨头一次击破傅司年历来的主导地位，他有些急迫挺腰吻上。

却见灯光下，郁朵双眼含泪，柔美的眉眼尽显破碎。

凝在腹部的火忽然被浇灭。

无声了片刻，傅司年将人推开，冷着脸扣上衬衫衣扣。

跌坐在沙发上，郁朵有些愕然：“你……”

傅司年站起身：“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

居高临下，他眼底残留的醉意只剩冷漠：“既然这么不愿意，七天之内，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闻言，郁朵瞳孔骤然紧缩。

傅司年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

郁朵抱着靠枕，望着屋外空洞的黑夜，怔怔想，如果自己能像傅司年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又是一夜难眠。

早上八点，郁朵就收到学校的辞退通知。

电话里，校长语气犹带责备：“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教师，但傅总说了，有作风问题的老师不能留下，你另谋高就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郁朵无力放下手机，眉眼凝着苦涩。

傅司年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绝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郁朵觉得小腹开始不舒服，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安慰，她连忙换衣服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

郁朵从妇科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邵云谦。

他冲她走来，从口袋拿出瓶药递给她：“这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治疗渐冻症的药，你放心，它对胎儿没有伤害。”

正需要，郁朵没犹豫就接过：“谢谢jsg……”

两人走着，路过拐角处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扑的郁朵直咳嗽。

邵云谦立刻抖开搭在手臂的外套，小心为郁朵披上：“你来时我就想说了，你身体弱，别穿这么单薄，着凉了对孩子也不好。”

郁朵缓过咳嗽，拢着外套感激地看着他。

刚要道谢，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一句——

“郁朵，早听司年说你和邵医生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都可以照顾人进妇科看病。”

第8章

郁朵转过身，就见许明薇挽着傅司年站在电梯口，亲密无间。

四目相对，傅司年眼底的寒凉，刺得她呼吸不稳。

“咳咳——”

见她又咳得厉害，邵云谦赶紧给郁朵顺背，担忧提议：“这样不行，你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我下班再送你回家。”

话落，周遭的温度骤然冷了十度。

下一秒，还在咳嗽的郁朵被一只大手狠狠拖了过去，同时，头顶上发响起傅司年极其冷冽的一句——

“不麻烦邵医生了，我的妻子我会照顾。”

轰然一下，其他三人都愣住。

很快，邵云谦反应过来，怒怼：“早干嘛去了？你现在知道朵朵是你妻子了！”

许明薇脸上的骄傲骤然消失，最诧异的是郁朵，没想到临到离了婚，竟然会等到傅司年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的身份。

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傅司年攥住手，一路强硬带离，最后塞进车内。

“嘭——”

车门猛地被傅司年关上，从来喜兴不显于色的男人，像是吃了两桶炸药。

狭小的车厢，被不断冷冽的气势占领，压得郁朵几乎窒息。

“这就是你拒绝的理由？”他突然问。

郁朵疑惑。

傅司年转头看着她：“你同意离婚是因为邵云谦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7

带刺的质问扎在郁朵心口，痛的她唇瓣发颤：“你这话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回答我。”

傅司年冰冷的语气透着冷绝，他将人扯近，按住她的腰逼问：“这四年有没有背叛我？是不是跟他做过？”

更尖锐的话，像无数根针刺进郁朵的骨血，扯得她哪哪都疼。

明明是傅司年和许明薇不清不楚，他怎么还能反过来污蔑她？

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擒住她的手却不断加大力度，仿佛要将她碾碎。

猛然间，肚子里的小生命似是感受到了母亲无法言说的痛苦，剧烈的撕扯感顷刻在她小腹间炸开。

郁朵脸色骤白，艰难抓住傅司年的袖口：“痛……”

下一秒，她就陷入黑暗。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次睁眼，郁朵发现自己躺在病房，视线刚从模糊转为清晰，下一秒，傅司年冷冽的脸就闯入眼帘。

她面色一怔，接着就看到他手上显示妊娠的B超单！

郁朵惊地坐起，他知道怀孕的事了！

“司年，我……”

慌乱的话没说完，就见傅司年将B超单攥揉在掌心，凝着她绝情命令：“把这个孩子打掉。”

病房忽得寂静。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巨石压得郁朵无法呼吸。

“为什么？”

傅司年眉目一沉，仿佛认为她在明知故问，冷嘲：“你和邵云谦不清不楚，还问我为什么？”

郁朵心狠狠一抽，他竟然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她攥紧被角，白着脸哽咽：“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怎么解释每次你都吃了药，却还怀了孕？”

男人锐利的目光，逼得郁朵哑口无言。

她的慌张让傅司年神情更骇人：“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傅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说着，他将B超单扔进垃圾桶，语调嫌恶：“我会让医生安排手术。”

随后站起身离开，拒绝再交流。

很快，就有护士推着手术床进来，郁朵眉心一跳，下意识护住肚子，惶恐奔下床：“我不做手术！”

可惜，她还没逃出门就被门口的护士挡住。

她整个人绷到了极点，满眼无望：“你们不能这么做！”

“傅司年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求求你们别拿掉我的孩子！”

话落，医生却说：“郁小姐，我们并没有收了谁的钱，安排手术是为了您好！”

“您这些年长期服用避孕药，副作用导致你体内的胎儿畸形发育，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

第9章

医生的话如雷震向郁朵，心跳骤停了数秒。

蓦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紧握的手缓缓垂落。

护士将木偶般的人扶进手术室，直到刺目的手术灯照亮，郁朵空洞的眼眸才动了动。

“医生，会痛吗？”

医生安慰道：“不会的，打了麻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眼眸黯淡：“我问的是孩子。”

冰冷的药液被注射进血液，片刻后，郁朵只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

没有知觉，可类似骨肉分离的冷痛蔓延至四肢，泪水从她眼尾滑落融进黑发。

她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

心神耗费，手术后，郁朵陷入无数噩梦。

梦中——

金秋之际，风带着桂花的甜香。

教学楼转角无意的相撞，少年时期的傅司年捡起她掉落的校园卡，笑容干净：“真巧，我们一个班。”

第一眼，便再难忘怀。

可很快，少年的笑脸被傅司年冰冷的眼神取代——

【把这个孩子打掉。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傅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轰然一下，郁朵挣扎着醒来，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窗外飘着细雪，寒风呜咽，像是悼念着什么。

郁朵失神望着窗外，这时，一道高调尖锐的声音破空传来：“郁朵，失去孩子的滋味怎么样？”

她转过头，就见许明薇摇曳靠近，慢悠悠发放下一束白花，轻藐的目光恰在欣赏流浪猫的狼狈。7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怜。”

郁朵没兴趣搭理，又望向窗外。

面对她的冷淡，许明薇混不在意，反而优雅地捋了捋额发：“你知道司年为什么会选你结婚吗？”

猝不及防的话让郁朵眸光一震。

没有回头，可收紧的手已然暴露她对答案的在意和紧张。

许明薇俯身靠近她的耳畔，无比胜利宣告：“他说，你的背影和我很像。”

灭顶的失重感顷刻袭来，将郁朵彻底吞没。

记忆不受控划过——

傅司年反感吻她的唇，他惯爱从后面来，从不在床上喊她的名字……

原来从头到尾，她只是许明薇的替代品？

达到了目的，许明薇直起身，欣赏着对方的挫败：“我要是你，就尽快办完离婚手续，至少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病房又安静下来。

可郁朵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泪水滴落在洁白的背面，像一朵朵灰色的花。

就在她堕入黑暗，难以呼吸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抬眼望去，备注为“妈妈”的来电让她愣住。

从断绝关系后，这四年来，母亲再没给她打过电话。

急切按下接听键，她努力平稳情绪：“……妈。”

“傅司年说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终于知道错了？”

听到这话，郁朵如鲠在喉。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对方叹了口气：“我反对你嫁给他，是因为知道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

说话间，那声音多了分沙哑：“苦头吃够了，就回家吧。”

久违的慈爱，彻底击破迫了郁朵强撑的淡然。

“妈……”

“哭什么，等着，妈去医院接你。”

通话结束，郁朵依旧握着手机舍不得放下。

原来，母亲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自己不是一个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