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红药太子仁孝正版小说-沈如晦红药太子仁孝最新章节
探着勾了勾我的手指,见我不曾抗拒,便得陇望蜀,拉着我在床边坐下。他姿态倔强又可怜,似是风雨中的一朵小白茶,只等我去采撷疼爱:「殿下……昙奴难受。」
「哦?」
我挑了挑眉,追问道:「哪里难受?」
昙奴眼里浮起点点水意,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了胸口处,轻轻咬了咬唇:「昙奴胸口疼,心跳得好快……」
手掌下触感温热,我俯下身去:「孤倒是要听一听,这心到底能跳得多快。」
说着,侧耳贴上昙奴心口处。
正要仔细听昙奴的心跳声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将我从昙奴怀中扯了出来,我诧异抬头,对上沈如晦愤怒的眼。
在给昙奴添堵的路上,他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臣来迟了,殿下莫怕!」
如今沈如晦只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孩子,眼中浮起来得正是时候的庆幸,相比之下,昙奴就不是那么高兴了,他渴慕地瞧着我,声音惹人怜惜,似有些幽怨:「殿下——」
沈如晦恼火极了,不留情面地戳破了昙奴的小把戏:「有病去寻太医,殿下不会医术,治不了你的病!」
昙奴只当听不见,仍旧微微蹙着眉,可怜地看着我。
美人捧心,怎不叫人徒生怜惜。
然沈如晦生怕我心软安慰,竟直接将我扛在肩上,大踏步地走了。他不按常理出牌,昙奴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呆住了。
我亦是恼怒,孤是太子,沈如晦,竖子尔敢!
一路扛到了寝殿,这个棒槌才肯将我放下。刚落地,我便奋力推开了他。
到底是自持身份,我忍住了没给他一巴掌。
「殿下以后,离那昙奴远些。」
沈如晦尚且没有感受到我的不虞,他眉头紧皱,满眼的不认同:「妖里妖气的,不成体统,尽教给殿下一些坏习气。」
我冷着脸,沉沉道:「沈副尉。」
「你可知,何为男宠?」
7
应当是认清了我的真面目,那晚以后,沈如晦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我无暇顾及他的感受。
他如何想是他的事 ,跟我有什么干系?
七月初八,宫中传来了好消息。
父皇咳血了。
我赶到他的寝宫时,太医已经站满了整个屋子。
父皇这次的病来得很急,人尚且处于昏迷之中。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拉了宫中的老太医,焦急询问道:「王太医,父皇身体一向康健,为何会突然咳血?」
王太医叹了口气,道:「肝气郁结,脾肾阳虚,上扰神明,清窍蒙蔽。陛下昏迷,乃情绪刺激诱发,肝气上逆之故。」
简而言之,就是被气的。
近来父皇愈发急躁易怒,时不时便要大动肝火,加之这两年沉迷于食服丹药,他的身体的确是衰败了许多。
其实我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但父皇咳血,于我又确实有利。
这些年,父皇一直将权力攥得很紧,尤其对我,他防备心极重。除了叫我批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或者下放一些为难我的事务,父皇决不肯将朝政机要向我透露一星半点。
恐怕,就连他身边的大太监苏恕明知道的东西,都比我这个太子要多得多。
可如今不同了。
父皇昏迷,即便苏醒过来也须得静养,那么监国的责任,便理所当然该由我这个太子来担。
清流一派早就对父皇颇有微词,一方面是为他的优柔寡断,另一方面是为他的为父不慈。父皇苏醒后,赵汝之首当其冲,呈上了要我替父皇监国的折子。
于是父皇刚醒来,便又动了一次怒。
大宁自开国以来便重文臣,父皇也不例外,未免在史官笔下落个昏聩的罪名,他忍住了没冲清流一派发火,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我。
寝殿里,父皇看着我,脸色阴郁:「太子监国……你怎么敢?!」
我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委屈地看向他:「父皇息怒,儿臣、儿臣并无监国之意啊!」
在父皇面前,我一向懦弱且平庸,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样。
「看看你这张脸。」
父皇看着我,眼里浮现出痛恨与厌恶:「同你那低贱又固执的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
愈恨,愈爱。
这么多年不见,父皇仍旧清楚地记得母妃的脸。是以每每看见我这张与母妃七分像的脸,想起当年她那决然的姿态,他总会愤怒而不能自持。
母妃说得对,男人都一样,愈得不到的,便愈是念念不忘。
垂下头,我静静地等待父皇的怒火。
痛苦源于无能。
父皇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于是他愤怒。
除了愤怒,他什么也做不了。
8
父皇对我,永远都是不满意的。
每日侍疾时,父皇总会拿监国的事作筏子,挑出各种事端来训斥于我。他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尤其是瞧见我的时候,总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天忙碌得很,几乎每日都要忙到月明星稀时,我才能回到东宫,而红药为了照顾我,都没怎么合过眼。
今晚仍旧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
但看见被泼了一身墨的我,红药眼里的心疼,便再也藏不住了。
「殿下——」
红药唤了我一声,急忙拿出帕子,替我擦拭脸颊上的墨点:「您受委屈了。」
声音已然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每天处理乱七八糟的政务,还要承受父皇阴晴不定的情绪,说不疲惫是假的。在椅子上坐下,我抱住红药,将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姐姐,孤有点累了。」
若是母妃在这里,就好了。
可是我也知道,母妃在永巷,比我还要艰难得多。
红药安静地陪着我,她的指尖轻抚过我发端,给予我绵延不尽的安心感。真好,难受了还有她在我身边。
「殿下。」
耳边,沈如晦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眼神微冷,从红药怀中抬头,看着他,蹙起了眉头:「你来做甚?」
沈如晦犹豫几息,随即眼神变得坚定:「我来找您——」
「以兄长的身份。」
「放肆!」
沈如晦话音刚落,红药便立刻出声训斥了他:「自称殿下兄长,你如何敢?!」
我安抚似的抬手,红药便不再说话,只是神色仍旧难看。
「孤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兄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如晦,语气带上了冷意:「沈副尉,你难道不知,孤是父皇唯一的孩子?」
沈如晦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的那几分疼惜,看得我险些笑出了声。他真有趣,无论我如何戏耍于他,他似乎总能自己说服自己。
此刻他又把我当作什么呢?
我想,大概是一个渴求父亲关爱的可怜小孩罢。
不然,他怎么会这般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说道:「其实有人一直挂念着您,只是殿下不知道,或许您——」
「孤并不想知道。」
我淡声打断他,起身,缓缓走至他身前。
「沈副尉。」
抬头,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只有我和他听得到的声音,如他一般认真说道:「孤是大宁的太子,也会是大宁的天子。
「挂念与否,孤不在乎。
「孤只知道,挡了孤路的人,都得死。」
说罢,我无视沈如晦震惊晦涩的眼神,露出了一个天真淘气的笑:「孤知晓沈副尉是聪明人,自然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如晦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臣……明白了。」
孺子可教,到底不是个蠢人。
我满意点头,转身后神色平淡地看向红药,如同往常一般,浅浅地打了个哈欠:「红药,孤累了……送客罢。」
沈如晦沉默离去。
我揉了揉隐隐发胀的额角,沈如晦毕竟是沈长霖的义子,习惯了被人捧着,在揣摩心思这方面,的确不如极会伺候人的昙奴——
昙奴一向擅长察言观色。
知我最近心烦,无暇顾及他与沈如晦争风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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