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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给咱俩钱说是教训一下这女人，你现在想动真格要她的命？”陈平忍不住问。

程小白面不改色：“没错，我就是要她死。”

陈平和赵岩互看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起先想要钱，加上程荔月长得漂亮，他们俩着实想占些便宜，但要真出了人命，他们还是有些怕。

赵岩立刻直起身：“你要玩人命，咱哥俩可不干了。”

程小白也没理：“不干就走，反正你们也拿到钱了。”

陈平给赵岩使了个眼色，两人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就往外走。

下一秒，两声枪响惊飞了树梢上的鸟，也震醒了程荔月的意识。

模糊中，她看见程小白拿着从自己身上抢走枪对准陈平和赵岩。

他们僵直站立，后背两个血肉模糊的洞汩汩流着血。

‘嘭’的两声，两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乌云压顶。

顺着河流往上搜寻的裴立戎步伐猛然一滞，身边的指导员也露出诧异紧张的神色：“刚刚那是……枪声？”

裴立戎顿感揪紧的心被针刺着，一种说不出的惧意漫上胸口，压得他难以喘息。

强忍着不安，他重新迈开腿，朝声源处快步跑去。

程荔月喘着气，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人性的程小白，声音嘶哑：“程小白……你真的……疯了……”

程小白收起枪，拿着还剩半管药水的针管蹲下身：“看来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好，还有力气说话。”

说完，她冷着眼，将最后的药水注射进程荔月的体内。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痛苦小了些，可随之而来的快感让程荔月更加害怕绝望，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堕落，成为一个瘾君子！

看着程荔月把嘴唇都咬破了，程小白笑了笑：“别挣扎了，其实你现在很享受啊……”

说着，又不解气似的用针头疯狂往程荔月身上扎，红着眼痛骂：“你该死，你该死！程荔月，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

程荔月眼神涣散，浑身踌躇，意识已然不清。

程小白似是扎累了，喘着气放下针筒，慢慢抬起枪抵在程荔月脑门上：“玩够了，你就去死吧。”

“砰——！”

枪声在整个厂房内震响，温热的血洒在程荔月煞白的脸上。

程小白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僵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木然回过头。

门口，裴立戎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她。

泪水瞬间淹没了程小白的眼眶：“立戎哥……”

她没想到，裴立戎会对自己开枪，更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爱的男人手里……

血染红了程小白的白色棉衣，‘咚’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第34章

看着程小白倒地，裴立戎目光落在她身边的程荔月身上。

他呼吸猛地一滞，立刻脱下外套冲过去把程荔月裹住，匆匆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荔月，荔月，我来了……”

裴立戎说着，声音中含着遮掩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体温像是把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

可任裴立戎怎么呼唤，程荔月表情呆滞，冰块般的身体不断抽搐，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的像个假人。

“我带你回去，坚持住！”

裴立戎红着眼，竭力忍住心脏致命的紧缩感，将人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东海军医院。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往抢救室跑，裴立戎握着程荔月冰冷的手，几乎失了声：“荔月！坚持住！”

程荔月半睁着眼，伴着身体的颤抖抽动，刺眼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顷刻染红了枕头。

裴立戎瞳孔一紧，只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挖空了一角：“荔月！”

护士拦住他：“裴旅长，请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

裴立戎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程荔月惨白的脸。

如果……如果他能堤防程小白，不相信程小白，如果他能能点找到程荔月，她就不会……

‘砰’的一声，裴立戎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满心的懊悔和害怕如万千只蚂蚁般啃噬着骨血。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程父和许少聪赶了过来。

“立戎，荔月怎么样了？”

一向沉稳的程父此时慌得不行，生怕从裴立戎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裴立戎声音嘶哑：“还在抢救……程小白把她带到河上游林子里的旧砖厂，周围都是垃圾，影响了军犬的嗅觉才找不到人，是程小白开枪杀了人，我们听到声音，才找到了她……”

“程小白……又是程小白！”

程父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半辈子的怒火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许少聪立刻问：“那程小白呢？”

“她想杀荔月，被我开枪打死了。”裴立戎低低回应。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程小白，只有提着一颗心等待程荔月抢救结果。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程父率先迎上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他突然停住，看着程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受什么刺激。

“但是什么？”程父脸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叹了口气：“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之后肯定是要进行戒毒干预。”

一句话，像是道响雷震响在三人的脑子里。

他们无法想象被注射可卡因时的程荔月有多绝望，在毒枭身边卧底大半年也能保全自身，可却在这儿被强行注射了最恨的东西。

程父身形踉跄，硬朗的身躯仿佛一下就瘫软了。

“程军长！”许少聪忙扶住他，红着眼安慰，“荔月那么坚强，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裴立戎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眶像是被火烧着，又热又疼。

恍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荔月。

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源于他，是他的放纵，让程小白一次次伤害程荔月，以至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咚’的一声，裴立戎突然跪在了程父面前！

第35章

许少聪一下愣住：“裴旅长，你……”

裴立戎低着头，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军长，是我对不起荔月……”

程父看着他，眼中有恨有怨，更有无奈。

他哑着嗓子，一字字说：“作为荔月的父亲，当初我真是想一枪崩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交给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可我不能这么做，别说军纪不允许，这一次你到底也是救了荔月的命，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说到这儿，程父疲惫地捂了捂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帮她渡过这道难关吧。”

许少聪听着，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加深。

当初程荔月那么坚定地加入野战队，可现在出了这事儿，别说野战队，可能连兵都当不成了。

对她来说，这打击太大了，她能不能承受？

三天后。

天空下着雨，黄胶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落着。

程荔月缓缓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缓了会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可浑身上下就像被绑着似的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思绪慢慢回想昏迷前。

程小白好像拿枪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了枪响……

可她似乎没有枪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拿着热水壶的裴立戎走了进来。

见程荔月醒了，他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神一亮，立刻上前放下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程荔月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裴立戎……”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裴立戎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程荔月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程小白她……她给我……”

裴立戎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程荔月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裴立戎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程荔月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程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程荔月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裴立戎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程荔月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裴立戎，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裴立戎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