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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面露迟疑：“可是她身子的确没什么问题。”他掐着余清窈的腕间片刻，抬头说道：“这位小娘子浮取应指，脉率急促，偶有间歇绵长，分明是受了惊吓之状，而且面色苍白、惊悸盗汗也是同症。”

钱夫人和钱绮月面面相觑。

李策皱眉：“如何缓解？”

那大夫道：“神不宁则气虚，小娘子受惊晕厥，老朽替她扎上几针，休息片刻就能苏醒。”

李策沉声道：“麻烦大夫施针。”

……

屋中众人退了出来，只留着丫环伺候着那大夫施针。

李策站在门前隔着屏扇望着里间时，脸上神色有些莫测，片刻后他回头道：“我有一些事情，不知道可否方便询问钱小娘子？”

钱绮月抓了抓手指：“我真的没吓唬清窈。”

李策安抚：“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与清窈相识是什么时候。”

钱绮月没想到他是问这个，脸色瞬间放松了些：“好些年前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

“十一年前。”

李策眸子微眯，就听到钱绮月说道：“我跟清窈相识时，她还没过五岁生辰，我跟她是在沐太妃寿宴上认识的。”

“那时我父亲还没进户部，荣太傅和清窈的父母也都还在，我与她四处玩闹了一年多时间，也偷偷背着家中偷溜进荣家去玩，我们闯过很多祸事，还被荣太傅打过手板，当时我们还有一个玩伴，是荣太傅门生的女儿，叫许菁，我们那时候很是要好。”

似是知道李策想听什么，没等他问，钱绮月就手了个干净。

“我那时性子软弱，又因瘸腿自卑，是清窈处处照顾我，后来我被送回岭南老家治腿，清窈还曾跟我通信了将近一年时间，直到第二年开春时，她才突然跟我断了联络。”

钱绮月怕李策不信她的话，转身进了屋中，没一会儿就捧着她的木箱子出来递给李策。

“李督主，我没骗你的，这些都是清窈小时候送给我的，还有这信，也都是她那会儿写给我的。”

“我在岭南养伤待了三年多，回京后就第一时间来找她了，可是当时清窈已经不认得我了，我原还跟她赌气，觉得她不在意我，气她那么快就忘了我，可是刚才我跟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居然是真的不记得那些过往。”

第169章风雨之中，李策抱着清窈

“她不记得我，也不记得许菁，甚至连我们一起玩闹过的那些事情也全然没有印象，就好像那段过往对她来说根本不曾存在过。”

钱绮月最初还气恼清窈，可这会儿就算再蠢也察觉到不对劲。

余清窈小时候就极为早慧，背诗学字比她和许菁都要快，她怎么可能半点都不记事，就算那时年岁太小真的记忆模糊，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半点印象，可余清窈表现出来的却像是那一段记忆全是空白。

李策看着那木箱里的东西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那些已经上了年头陈旧的孩童之物，都在证明钱绮月说的不是假的，而且钱绮月这番话也解释了她为何会对清窈另眼相待，为着替清窈出头连她父亲都能糊弄。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没了一段记忆？

钱宝坤在旁突然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记得，余家二房那夫妇俩，好像是永和二年春日里出的事。”

李策眉心一跳，猛地看向钱宝坤。

钱夫人脸上也是露出惊愕之色：“绮月是陛下登基那一年回的岭南，也就是永和元年，这么算下来，她跟余小娘子断了联系时，就是永和二年春……你有没有记错？”

“这我哪能记错。”

钱宝坤低声道：“当年余家二房夫妇同时出事，尸身被抬回余家的时候血淋淋的没一块好肉，二人同时出殡，余、荣两家都挂满了白幡，荣太傅更是一夜白头，因着此事大病一场险些没扛过去，后来缠绵病榻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

在场几人听着钱宝坤的话都是安静了下来。

钱绮月想说什么，被钱夫人按住手没让开口。

吱呀——

里间传来轻微声响，却是钱家那府医施针结束走了出来，李策脚下上前：“她如何？”

那大夫说道：“已经平缓下来了，休息个一个时辰，应该就能醒来。”

“多谢大夫。”

“李督主客气。”

那大夫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没再久留，只行礼之后就先行离开。

等人走后李策才看向钱家几人说道：“清窈突然晕厥，不好继续叨扰伯父，我便先带她回府。”

钱宝坤道：“不如等余小娘子醒来……”

“不用，我有些不放心她，这几日秦娘子还在京城，我想请她替清窈看看。”

李策并没隐瞒自己不放心钱家府医医术的事情，言语间也十分坦然，而钱夫人他们听到“秦娘子”三字丝毫没觉得李策这般做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京中谁能不知蜀中医仙的名号，那可是宫中都要费心延请圣手。

余清窈突然晕厥，他们府中府医虽说没事，可李策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李策抬头说道：“陆家的事情暂且先按我们刚才说的办，能借的助力不必放过，也得防着陆崇远一些，还有崔家的事，钱伯父暂且瞒着余瑾修那边，免得出了差错。”

钱宝坤连忙道：“这你放心，我知道。”

李策看向钱绮月：“钱小娘子，清窈写给你的那几封信可能暂且借我一用？”

钱绮月连忙取了出来：“李督主尽管拿去。”

李策伸手接过那些信纸，将其仔细折了起来贴身收好之后，就见外间缙云已经撑着伞过来：“督主，马车备好了。”

李策转身回了房中，不过片刻便见他抱着余清窈从屋中出来，小姑娘靠在他身前，有些苍白的脸显得越发娇小。

李策拢着她低声与钱宝坤几人告辞了一句，就让缙云撑着伞大步朝着廊外走去。

“清窈…”

钱绮月抬脚就想跟过去，却被钱夫人一把拉住，她扭头：“阿娘，我去送清窈她们…”

“这么大的雨，你别去添乱了。”

“娘……”

“听话，你先进去，我等下有事问你。”

钱夫人没给钱绮月争辩的机会，直接推攘着钱绮月就进了房门，这才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