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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顺利的回家，我一定会说出来，哪怕我已经提出了离婚，也请让我自私这么一回。——

看着翻看过无数遍的话，严霁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克制不住的落泪。

现在有的只有满心的遗憾和眷恋。

他阖上笔记本，朝北方的天空大喊着：“蔓蔓！我向你请个假，等去了天湖，我再去下一个目的地好吗？”

去天湖要跨两个省，严霁计算了下日子，到天湖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

严霁做了一天的高铁才到达目的地，而后辗转了几趟大巴车才到了天湖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他只好找了个民宿住下。

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人，怕严霁觉得冷，还多给他添了一床被子。

卸下了两天的疲惫，严霁仰头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天花板出了神。

他该为谢云晚准备点什么呢？

思来想去，结果却让他心底泛起了阵阵愧意。

他对谢云晚的了解或许太少了，连她喜欢什么都想不清楚……

第三十章 吐血的女孩

次日。

天才刚亮，严霁已经准备出发。

从老板那儿得知走小路会快一些，他也没犹豫，借着微亮的天色迎着细雪上山了。

南方的雪并不是很大，四五米宽的道路上只铺着薄薄的一层雪，树叶末端冻成水滴的露水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淡淡的光芒。

严霁拿出手机，打开摄像，看着镜头笑道：“蔓蔓，我正在往天湖走。”

呼出的雾气模糊了屏幕，他抹了一下继续说：“虽然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我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山，真的很美！”

说着说着，他眼眶一热，视线也变成了一片迷蒙。

严霁狠狠地擦了下双眼，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今天可是谢云晚的生日，他怎么能哭呢……

“对不起蔓蔓，我又哭了。”他苦笑着看着屏幕中有些狼狈的自己，然而心中却又生了丝期待。

他边走边低喃道：“如果你还在，你一定会笑话我的吧？毕竟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但是我可是为了你啊，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随着严霁的自言自语，天也渐渐亮了。

周围的景色也逐渐清晰，远处的瓦房楼房四散坐落着，近的地方可以看到起得早的老人在门外走来走去。

严霁停下脚步，遥望着远方。

这里不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掺杂的绿色让他的心底又多了几分惆怅。

他已经适应了身边没有谢云晚，但却不接受她已经离开。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生活不会那么无望。

严霁收起手机，转身继续走着。

可没走多久，十几米外的路边躺着一个人。

他一愣，立刻跑了过去，见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羽绒服，围着红色的围巾，看起来很虚弱。

严霁并没有带急救箱，只能先查看她的情况。

谁知道刚把她扶起来，那女孩突然醒了，看了他一眼猛地将他推开：“你谁啊！？”

严霁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到。

他蹙起了眉，看着一脸警惕的女孩，沉声道：“我是医生。”

女孩愣了愣，而后嫌弃地挪开了眼：“多管闲事。”

严霁顿时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女孩的抗拒让他也不想耽误时间，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几番思索还是回过了身：“哪里受伤了？”

女孩像是看见了什么猛兽一样往后一仰：“我有老公了，别打我主意。”

“……”

严霁脸色一黑：“我也结婚了，而且我并没有想打你主意。”

女孩还没回答，本就苍白的脸好像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她扭过头，手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

严霁耐着性子从口袋里拿出纸递过去，却见鲜红的血从女孩的指缝间滴落。

血砸在莹白的血上很是刺眼。

“你……”严霁眉头紧拧。

女孩也没看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擦掉唇角和手里的血。

而后才转过头，强扯着唇角笑问：“你是医生，能猜出我得了什么病吗？”

第三十一章 五味杂陈

闻言，严霁眸色一暗。

能引起吐血的病有很多，但是他更好奇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儿。

见严霁不说话，女孩哼了一声：“没劲儿。”

说着她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去天湖的路走去。

严霁也站起身，看她走几步就停下来喘气的模样，走了过去：“你还是去医院吧。”

如果她想去天湖，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到半山腰就不行了。

女孩忽然冷下了脸：“我才从医院出来。”

闻言，严霁更觉她有去医院的必要，但看她的态度像是没有打算理他。

女孩回头打量了他几眼，忽然又笑了：“你也去天湖？那就一起吧，万一我死在路上也好有人帮我收尸，我叫唐婷，医生，你叫什么？”

面对她的喜怒无常，严霁淡声回道：“严霁。”

唐婷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嘴却没闲着：“你怎么一个人？你老婆呢？”

出于她安全的考虑，严霁跟了上去：“你不也一个人吗？”

唐婷眸光一暗，语气低落：“对，以后都一个人了……”

她的声音很小，严霁并没有听清。

想要走到天湖需要走将近两个小时，才走了二十分钟，唐婷就已经喘不过气，差点栽倒在地。

她倚着路边的树大口呼吸着，目光却始终停在山顶。

严霁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在手里后仰头吞下。

她的动作很快，但他还是看见了药品上“吗啡”二字。

见此，他眸色一沉。

吗啡的止痛作用很强，但因为长期服用会成瘾，不能随便服用。

最重要这药主要用于癌症晚期的病人。

严霁看着唐婷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比谢云晚也就小几岁，也正青春……

唐婷缓了一会儿，胃部的疼弋㦊痛少了些许后她又抬起腿开始走。

严霁却拦在她面前，义正言辞：“作为一个医生，我建议你回医院。”

唐婷瞪了他一眼，似乎已经听烦了这样的话。

她绕过严霁，没好气地说：“总归是要死的，我才不要死在冷冰冰的医院里。”

倔强如驴的脾气让严霁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选择跟在她身后，以免出什么意外。

又走了一会儿，唐婷又开口了：“医生，你说人死了有灵魂吗？”

闻言，严霁心头微窒。

从前他不信，但是每次梦见谢云晚时，他都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有灵魂。

他也希望有，这样至少他和谢云晚还能见面。

可不等他回答，唐婷又嗤笑道：“你们医生应该都是唯物主义无神论的，肯定不信。”

严霁沉默。

唐婷艰难地迈着步子，强咽下再次涌上喉咙的咸腥。

这番隐忍疼得她眼尾发红，几近瘫倒。

“医生，你是不是背着妻子自己出来了？”唐婷问道，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严霁抿抿唇，声音清冷：“我和她一起来的。”

这话换来唐婷一声嘲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第三十二章 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