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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旁的侍卫统领宇文方低声道，“王爷对皇上可谓忠孝两全，他实是无意违逆皇上，只是心太软了，请皇上开恩……”

灵潼神情怔忡，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放缓了脸色，拂袖而起，声音中依然掩不住懊恼之意：“这混账东西不知道象谁！满肚子妇人之仁，任朕怎么教训、捶楚，他总是改不了！”

宇文方轻笑道：“俗话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灵潼似乎听出他语声中的讽刺之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想说梁王还要不肖？”

“属下不敢。”宇文方躬身，唇边却憋不住笑意。

“不过没想到帝陵疆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却是这么懂事。看来朕提防他有些过了。”灵潼沉吟。

“那皇上……打算将王爷放出去么？”

“不，朕要关他几天，好好惩罚他一下，磨磨他的性子。不过，等放他出去，朕允许他传授帝陵疆武功便是，免得这混账总是想方设法跟朕对着干……”

宇文方又忍不住微笑：“皇上总是这样，打一巴掌揉一揉，难怪王爷对皇上死心塌地……”

灵潼眉一拧：“放肆！”

宇文方连忙认错：“属下该死。”眼里却尽是笑意。

回到乾清宫，皇后陆宛柔与太子灵心已经在等灵潼。

“你们知道什么？这畜生竟然冒充朕的名义给灵翔写信，模仿朕的笔迹。现在是写家书，将来岂非要假传圣旨？”灵潼愤愤地瞪着这两个胆敢求情的人，可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

“父皇，寒烟妹妹一直跪在坤宁宫里，到现在都不肯起来，已经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儿臣看着实是不忍。还有满宫宫女……都一齐为她求情。父皇就算恼三叔做错事，也请看到寒烟妹妹还小，又从小没了母亲的份上，减轻对三叔的处罚吧！”灵心俊朗的面容因为忧伤而失去光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皇上。”陆宛柔走到灵潼身旁，伸手为他轻轻摁捏着肩膀，柔声道，“臣妾懂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恨铁不成钢，然儿这小子确实该教训，竟然越来越胆大妄为，敢冒充皇上的笔迹。依臣妾之意，理该千刀万剐才是。”

灵心吓呆了，母后不是吧？你是来求情还是火上浇油？

灵潼也一怔，挑起剑眉，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一脸微笑的陆宛柔。

“只是臣妾想，纵然皇上要杀了然儿，也得经过三司会审吧？至少让满朝文武知道堂堂靖王爷因何被问罪。臣妾虽不懂国法，却想象不出一封家书也会构罪呢。皇上恨然儿一再违逆，便非要将皇上的身份按在这家事之中，然儿这孩子真是可怜，我这当嫂嫂的都要为他抱不平了……”

灵潼面上严厉，其实心中早已软下来，此刻听陆宛柔柔声细语地劝告，便趁势找个台阶下：“好了好了，灵翔出了事都没见你为他说过一句话，朕怎会不知这死小子就是讨你喜欢！罢了，看在你俩面上，朕便饶了这畜生！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啊！”

侍卫进来躬身：“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靖王灵然伪造御笔、假传圣意，本该问斩，念其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免其死罪，杖责五十。”

“父皇……”灵心一听此话，俊脸又垮了下来，“三叔刚被父皇责打，身上还没好呢。”

灵潼淡淡地道：“那你是想他被斩首了？”

“不，不。”灵心吓得一头冷汗，再也不敢说什么。

“朕准你去监刑，刑完送你三叔与陵疆回府。再传朕旨意，此后特准你三叔传授帝陵疆武功。”

灵心欣喜若狂，却不敢在灵潼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维持着一贯的沉稳，恭声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抬头看陆宛柔：“母后，寒烟妹妹还在跪着呢……”

陆宛柔一脸宠溺的微笑：“去吧，母后自会派人送你妹妹回去。”

天牢中，灵然叩谢完皇恩，心中困惑，大哥终于肯原谅自己了，而且特别允许自己传授帝陵疆武功。为何转眼间变化如此之大？

“是寒烟妹妹来求我和母后，我和母后再去求父皇的。”灵心解释道，“只是三叔又得要受苦了……”

“太子不是监刑么，能不能……？”帝陵疆眼里有暗示之意。

灵心苦着脸：“父皇要亲自验刑的，他虽饶了三叔，可心里的气怕是还没消呢。”

灵然微笑：“别担心，三叔是练武之人，还受不起刑么？”

见狱卒扶了灵然出去，帝陵疆暗暗露出笑容，目光沿着墙壁、屋顶一寸寸搜索过去，寻找着这间牢房中可能存在的机关，可是看不出任何破绽。

饶是如此，他知道这牢房中肯定是有暗室的，灵潼必定是听到了自己与灵然之间的对话，才会突然开恩放了灵然，并且同意灵然教自己武功。

这一步自己终于走过来了。早知道有这样的机会，就不必派人刺杀暗影了……

第二十章 天上人间

第二十章天上人间

虽然身怀武功，可灵然不敢动用真气抗刑，只是一味承受着那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疼痛，每一下杖击都让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现在才知道原来皇兄的藤条与鞭子根本不算什么，家法与酷刑毕竟有本质的区别。

浑身是血地被侍卫抬到乾清宫，帝陵疆扶着他往里走，每走一步都带动伤处，痛得冷汗如雨，脸色已经煞白，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披垂在肩上、贴在额前，更显得一双眼睛黑得幽深。

“皇上，王爷来了。”太监提醒埋头批阅奏折的灵潼，灵潼搁笔，抬头，看到灵然狼狈而虚弱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帝陵疆扶着灵然，待他费力地跪下去，自己也在他身后跪下。

“皇上……臣谢皇上不杀之恩。”灵然想要叩头，可背上的伤痕不断在流血，一扯动就痛得嘶嘶抽气，艰难地慢慢俯下身去，咬紧牙关。

“罢了。”灵潼的脸色仍然不好看，可眼里已隐隐露出不忍之色，“陵疆，你扶王爷起来。”

“是。”帝陵疆伸手扶起灵然。灵然抬头，看着灵潼，心中酸楚，却不愿表现出来，低低地道：“蒙皇上赦免罪臣，臣心中感激不尽。若是皇上没有训示，请容臣告退。”

灵潼气结，若不是见灵然伤得如此惨重，他几乎忍不住一巴掌打上去了。勉强压住心头的火气，盯着灵然：“然儿，你在怪朕？”

灵然的泪水终于被这一声“然儿”勾了出来，连忙低头掩饰：“小弟……不敢。是小弟咎由自取，大哥没有将小弟斩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