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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我爸爸，请问我出生的时候你在哪？

「我穿尿不湿的时候你在哪？

「我学走路的时候你在哪？

「我生病发高烧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就算是我爸，最多也就是生物学上的。

「我跟我妈过得好好的，要你照顾？

「我可谢谢你了，少来添堵。

「好走不送！」

天，他好清醒，我好爱。

这连番质问，让赵聿珩呆立当场，面如死灰。

啥也不说了。

我下午就给小主持人培训中心送锦旗。

顺便再请喜欢拉着他唠嗑的奶奶团搓一顿。

孩子的嘴炮这么厉害，社会经验这么丰富离不开他们的谆谆教诲啊。

13

甩开赵聿珩，我亲眼看着凌野和小伙伴蹦蹦跳跳进了幼儿园才放心离开。

为了防止赵聿珩使坏，毁了原主的心血。

我特意赶去公司，给总经理提了个醒，让他最近多加注意。

只是这几天不管我去哪，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晚上和凌野坐在家里吃晚饭，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索性把屋里所有的窗帘全都拉上。

凌野放下筷子，握着小拳头对我说：「妈妈，我们报警吧，让警察管管他。」

我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又掰开他的小拳头，把筷子塞去，笑得宠溺：「宝贝快吃，吃了长高高。」

凌野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可这人阴魂不散的。」

警察办案需要证据，这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远远看着，即便是警察来了也不好处理。

不想被纠缠下去就只能自己解决。

「放心吧，妈妈已经想到办法了，很快他就不能来烦我们了。」我直接将一块咕咾肉塞进凌野嘴里。

他这才点点头，专心嚼起嘴里的肉。

小家伙既然百分百信任我，那我就更加不能叫他失望。

我已经调查过了，赵聿珩的大本营在一线大城市海城。

凌夏离开的第二年他就和未婚妻谷思弦高调结婚了。

郎才女貌，强强联合，轰动一时。

两人还有一个女儿，比凌野小两岁。

前几年一家三口还上过一档亲子综艺秀恩爱。

赵聿珩的公司股价因为那个综艺节目效果太好，还大幅度飙升过。

我想，这也是凌夏再苦再难都没带孩子去找过他的原因吧。

而他也完全忘了凌夏这个人。

一心一意营销顾家爱女的好男人形象。

在企业家中声誉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

现在突然找到这个二线城市，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要把凌夏母子两个接回去照顾。

钱赚够了？形象不要了？

凌夏打拼这么多年，生意场上的朋友也不少。

我抱着手机苦苦寻摸了三天，终于凭借「六度分离理论」找到了谷思弦本人的手机号。

所谓「六度分离理论」就是只要通过五个人，你就能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人发生联系。

这个理论已经被社会学家多次验证，有没有巧合的成分我不知道。

但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又或多或少有些关联的话，找起来的确不难。

总之，我打通了谷思弦的电话。

直接开诚布公，叫她管好自己男人。

谷思弦是知道凌夏的。

毕竟，当初他们的订婚宴上，凌夏是以自己才是真爱的气势去闹过的。

可惜结果让她伤透心。

凌夏消失之后，赵聿珩大概率全盘否定了他们的感情，才安抚住了谷思弦和她背后的谷家。

时隔多年，我主动联系，表明立场。

谷思弦只是沉吟片刻，当即表示理解了，让我安心，她会出手。

看吧，只要一个女人自己不想。

没人能把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你当小三。

14

我安心等了两日，背后那双自以为深情款款，实际是阴魂不散的凝视终于消失。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为此，我特意搬了两箱啤酒去广场上庆贺。

凌野捧着牛奶和他的奶奶粉们频频碰杯。

开怀大笑的样子，可爱至极。

而手机推送的第一条新闻，就是赵氏集团企图吞并谷氏产业败露，偷鸡不成蚀把米，遭遇谷氏报复性打压。

配图是赵聿珩焦头烂额躲避摄像头的画面。

当初赵聿珩不惜当众羞辱凌夏也要坚持和谷思弦在一起。

就是因为再不借助谷家的势力，赵氏集团就要全面崩盘。

这些年，凭借谷家的帮助，还有铺天盖地的强强联合，神仙夫妇的营销。Уž

终于让赵氏起死回生，甚至总产值已经超过谷家。

可他不知足，又在密谋吞并谷家的产业。

并且已经成功在望。

所以他才按捺不住，开始满世界寻找凌夏。

他想找回曾经为了家族利益，被他亲手丢弃的爱情。

也许当他得知凌夏离开后还生下了他的孩子那一刻，他的内心是狂喜的。

认为自己忍辱负重多年终成赢家，爱情和事业都稳稳拿捏。

可是，人哪能这么贪心？

谁又会在原地等着谁？

什么都想要，就得做好什么都失去的准备。

凌野小朋友亲自教会他，生物学上的爸爸担不起爸爸这个如山的称呼。

谷思弦以及她身后根基深厚的谷家，将教会他过河拆桥的下场。

而我，负责带着凌野小朋友继续嗨。

嗨累了，坐下来吃两口谷家大面积绞杀赵家，以及神仙夫妇的离婚大瓜。

一路走来过于顺遂的赵聿珩太沉不住气了。

他以为谷家只有谷思弦一个独生女，谷家所有的一切都注定属于他。

他以为谷思弦爱他爱得要死，任他予取予求。

殊不知，一个从爱情骗局里清醒过来的女人，杀伤力比十个男人还要强。

凌夏是这样，谷思弦更是这样。

至于我本人，五十六年的风风雨雨，什么魑魅魍魉我没见过。

主打的就是一个稳如泰山。

15

七月的时候，我带凌野去草原骑马。

中途收到谷思弦转发过来的一条新闻链接。

赵家已经彻底垮台。

赵父运气好，早几年赵家鼎盛时候就去世了。

赵母在这次的覆巢打击之下，心脏病发，死在 ICU。

赵聿珩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甚至背上巨额负债，成为老赖。

已经离开海城，不知所终。ყž

谷思弦发来这条消息，是为了提醒我注意安全。

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疯成什么样。

我看着玩累了安心靠在我身上熟睡的凌野。

回复她：「收到，我一定注意。」

草原地广人稀，我打算提前结束行程，带凌野回家。

结果半路还是遭遇了绑架。

绑匪将我和凌野套在一个麻袋里，开着车跑了很久才停下。

又推搡着我们进了一个密闭房间。

掀开麻袋那一刻。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颓然坐在椅子上抽烟的赵聿珩。

一段时间不见，他早已不复当初找上门来的精英模样。

身上的西装不知道多久没换，已经起了褶皱。

胡子拉碴，眼眶猩红。

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