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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撞得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翻了，人动弹不得。

桑嘉沫感觉自己肩膀有点疼。

“你没事吧？”陆璟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中气不足的模样。

“你受伤了？”桑嘉沫敏锐的说。

“没有。”陆璟说，“我没什么事。你呢，身上有没有磕到？你这身体，磕一磕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陆璟就一直一直问，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桑嘉沫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

“陆璟？”

“嗯？”他说，“别说话。”

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有人捞着了陆璟，正要把他给带出去，就听见他说：“先救我老婆。”

消防员说：“你在外头，先拉你。不会有事的。”

陆璟虚弱的说：“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体不好，不能总扭着。”

桑嘉沫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陆璟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了。

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陆璟被抬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做检查时，是跟陆璟分开的。

陪同她的消防员说：“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

桑嘉沫勉强笑道：“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没反应过来。”

消防员顿住了，有点意外，不过没有再问什么。

桑嘉沫恳求道：“他喊错人这事，您帮忙说一说，别瞎传，不然尴尬。”

消防员道，“我明白。”

陆璟伤的也不算严重，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就清醒过来了。

桑嘉沫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问了一句：“疼不疼？”

“疼。”陆璟说，“嘉沫姐，躺着都疼。”

“你这不是趴着么？”

“还是疼。”陆璟声音轻了点，“怎么办，嘉沫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觉得有点棘手，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别故意撒娇。”

“没撒娇，就是真疼。”陆璟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

正说着话，陆国山和陆母就赶到了。

陆母在看到桑嘉沫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她想争取个项目，我给她了。”陆璟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陆母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嘉沫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陆璟哄了她两句。

陆母又回过头来看桑嘉沫，担忧问道：“嘉沫，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陆璟严重一点。”她说，“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会出车祸。”

“这都是意外，算不准的，你不要自责。”陆母道，“嘉沫，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陆璟开口道：“妈，要不你送她一程。”

陆母说行。

桑嘉沫说：“那你也注意着身体。”

陆国山在陆母走后，就开口问道：“这个香项目也不小，怎么就给嘉沫了？”

“上一辈的事，你跟她父亲关系并不好吧？”陆璟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听萧叔叔说，你们不对付。爸，你跟嘉沫姐父亲，是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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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国山的脸色，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也没有否认：“确实算不上好。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您也知道，桑横山身边那个，是她学生，人家对嘉沫姐不太客气，都是熟人，也该帮帮忙。偶尔一两次例外，帮嘉沫姐撑撑场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陆璟盯着陆国山道，“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是这个原因，陆国山表示理解。他同样也不想看到桑嘉沫被人欺负的场面。他看着他的伤势问：“伤的不严重？”

“没什么感觉，一点小伤。”陆璟说。

“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你妈担心你。”陆国山道，“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情况还不知道，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陆璟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这么难过的，就不多见了。

也许有，但是桑嘉沫绝对不会。

…

桑嘉沫回家之后，桑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

桑英芝说：“就连你姑父，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还迁怒到我身上，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桑嘉沫出了会儿神，上楼之后，未接电话里就有桑横山的。她接了。

桑横山开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她照顾你，就没有合格过。”

桑嘉沫平静道：“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桑横山哑口无言，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一点，这么多年，她跟着你，特别苦。”桑嘉沫只说了这么一句。

桑横山说：“听你的。”

桑嘉沫挂了电话。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桑嘉沫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陆璟的。

陆璟说：“嘉沫姐，我父母走了。”

桑嘉沫说：“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身上疼。翻身都疼。”陆璟说，“我聊会天。”

桑嘉沫气不打一出来：“那会儿我问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这么怕疼，逞什么英雄？”

陆璟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淡淡的，不明显，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只是在她听来，稍微有些相像，他说：“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上次我揍顾泽元，你就挡了一下，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我这次能不多想吗？”

桑嘉沫没说话，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肯定更加严重。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

“对了，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陆璟提醒道，“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不是什么好事。”

“我欠了你的。”桑嘉沫说。

“嘉沫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陆璟这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绝，第二天如了他的愿。

白天陆璟病房里多的是人，他毕竟也是高层，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桑嘉沫站在门口没进去，陆璟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