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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言：“会的。”

安夏：“她会被判死刑么？”

萧泽言：“应该会，不会的话，律师也会争取，你放心。”

——

直到晚上睡觉前，安夏还在绞尽脑汁想食品工厂的事情。

幸好大姨妈傍身才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失眠。

早晨七点半，安夏和萧泽言在农家乐吃了早餐，就往海滩去了。

海滩上早上人还不多，安夏和萧泽言伪装成游客的样子倒是也不突兀。

两人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孩子们说话的声音。

安夏和萧泽言同时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年龄有大有小。

领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应该是福利院这边的志愿者。

春游活动安排了很多小游戏，孩子们兴奋地排着队，等候着老师的安排。

气氛融洽而欢快，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几分钟，孩子们忽然一起拍手，齐声说：“欢迎刘院长——”

安夏和萧泽言不约而同朝那个男人看过去。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穿着也很朴素，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看起来像个没有架子的长辈。

从孩子们对他的欢迎程度来看，这个刘院长平时和孩子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从志愿者到院长，好像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但萧泽言的表情却一直很严肃。

刘院长没有参与游戏，过来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以工作为由先离开了。

安夏看到孩子们分成几队去堆沙子捡贝壳，准备采取行动。

安夏：“我上去找他们一起玩，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萧泽言：“你自己小心，有事给我电话。”

他的面色很凝重，说完往海滩入口处看了一眼：“我去看看那个院长。”

安夏说了句“好”，之后就往孩子里去了。

海滩上还有不少游客，安夏戴着帽子背着挎包的样子完美融入其中。

萧泽言来不及多看，步履匆匆走出海滩。

他穿着T恤和大裤衩还有人字拖，低着头走路看不到他的脸，虽然他身高突出但是不至于被人关注到。

刘院长站在海滩入口处，正在和当地的几个人交谈，聊的是孩子们中午的伙食问题。

其中一个人就是农家乐的老板。

听刘院长的意思，是要安排孩子们午饭在这边吃。

萧泽言抿了抿嘴唇。

福利院的预算都是有限的，农家乐的消费并不低，春游活动不可能给到这么好的条件。

农家乐的老板直夸刘院长疼爱孩子们。

刘院长笑着说：“这是孩子们有福气，遇到了心善的慈善家，舍不得他们受苦。”

萧泽言跟了刘院长十多分钟，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看到了大巴车。

刘院长上了大巴之后迟迟没有下来。

萧泽言盯着大巴的车牌，目不转睛。

——

安夏很快就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她坐在沙滩上和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一起堆着沙子，随口问了几句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情。

五六岁的孩子刚好有记忆、也懂事了，又不太可能撒谎，从他们嘴巴里最好套出消息。

安夏：“刘院长对你们真好，你们福利院的孩子真幸福。”

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说：“对哦，院长说是天使阿姨给我们捐款了。”

安夏：“天使阿姨？”

另外一个小男孩说：“是詹阿姨，她春节还来陪我们玩了，我还收到了压岁钱！”

安夏：“天使阿姨和院长的关系很好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哎！”

双马尾小女孩子却坚定地点头。

安夏：“嗯？你怎么知道的呀？”

双马尾小女孩说：“我听到过院长和阿姨打电话……”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像有五六次。”

安夏的眼皮跳了几下，“是吗，他们聊些什么呀？”

“好像是在说捐款……实验什么的。”小女孩子堆着沙子仔细回忆着，“那次小瞎子来了之后，阿姨好像要带他去治病，不知道现在治好了没有。”

安夏：“你们后来没见过了？”

小男孩跟上说：“他才来第二天就被带走啦！是阿姨找的医生来接的！”

安夏抓了一把沙子，指尖收紧，眼色越来越沉。

只是小朋友并没有发现这些，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还有一个小瘸子也是被阿姨带去治病了。”

“还有一个小哑巴也是！”

“对哦！詹阿姨真的是个好人！”

第255回你很聪明

安夏的心跳越来越快，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垮了堤坝。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啦？”有个孩子注意到了安夏的沉默。

安夏笑着抬起头来：“我的城堡快好了哦。”

她一句话就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分散开了，刚才七嘴八舌的小朋友们又回去堆沙子城堡了。

安夏给萧泽言发了一条微信，和孩子们道别，独自走到了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门前坐下来。

几分钟之后，萧泽言回来了。

他走近之后就注意到了安夏凝重的神色，萧泽言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安夏：“你刚才有收获么？”

萧泽言：“找到了大巴停车的地方，刘院长上车之后一直没下来。”

安夏：“我刚才问出了一点消息。”

她将嗓音压低了许多，垂头靠近萧泽言跟他复述了刚才几个孩子说过的话。

萧泽言倾身靠近她聚精会神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冷。

安夏：“我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一步。”

“如果她真的是把福利院的孩子作为实验标本运送出去，福利院官方的名单和上面的数据都不能造假——还有，身体健全的孩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会反抗的。”

萧泽言：“你怀疑他们用残疾的孩子。”

安夏：“总有人碰上这种孩子会往福利院送，送的人不会去回访，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全看福利院的安排。”

萧泽言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安夏：“你查过那个刘院长的账户么？”

萧泽言：“查过。”

看萧泽言的反应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他儿子、他老婆和他父母的账户都有查。”

安夏：“都没有不对？”

萧泽言：“嗯。”

安夏陷入了沉默，思路又卡在了这里。

她正思考的时候，萧泽言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

安夏用余光看见萧泽言拿起手机，接着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安夏转过头朝他看过去。

萧泽言拉住她的手：“回去说。”

——

安夏和萧泽言回到院子里，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萧泽言进门的时候反锁了房门，两人在沙发前坐下来。

萧泽言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

一分钟之后，萧泽言把手机放到腿上，示意安夏来看。

安夏凑上去，屏幕上是一份个人资料。

姓名那一栏写着“刘芳”，籍贯地址正是滇南市。

安夏：“她是刘院长的亲戚？”

萧泽言：“堂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

安夏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和那个空壳食品厂有关系，是么？”

萧泽言：“刘芳就是食品厂的法人和注册人。”

安夏：“你和郑老板的人是不是只守了滇南的港口？”

萧泽言：“还有周边几个市。”

安夏：“没有北城。”

萧泽言：“对。”

安夏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中性笔和笔记本，弯腰在纸上写写画画。

萧泽言低头去看，她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接着是已经掌握的信息。

她的每一笔都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安夏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这张线索图。

之后她把本子递给萧泽言：“我写得有点潦草，你凑合看。”

萧泽言：“你刚才写的时候我看到了。”

安夏：“所以你也赞同我的推测？”

萧泽言：“是。”

安夏：“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今天他们会找另外一辆大巴过来——对了，你记车牌号了么？”

萧泽言：“记了。”

“你怀疑他们会换车牌？”他问。

安夏：“大巴车都长一个样，换过车牌以后谁认得出呢？”

萧泽言：“逻辑上说不过去，除非是——”

萧泽言起安夏的本子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心忽地一跳：“你是说——”

安夏：“我们等等看，如果他们要行动应该就是今晚。”

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孩子们只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们一定是计算好了时间的。

渔村的监控覆盖并不多，大巴所在那个停车区就没有监控。

“如果晚上真的来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并且换了车牌，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安夏说，“那些孩子就在停车场的大巴里，等着晚上换过车牌之后被送出去。”

这样一来，春游的专用大巴还是之前车牌，一模一样的车，小朋友哪里分得出区别。

萧泽言听完安夏的话之后迟迟没有出声，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住她的脸，眼神复杂。

安夏：“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

萧泽言摇摇头。

安夏下意识以为他是没听懂，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萧泽言忽然说：“你很聪明。”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