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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如出一辙的体温

瞅准时机，男人往她身后移去。

付完钱，把丝线放进包里。樊京正打算离开，忽地被人从背后轻拍了一下。

樊京猛地回头，一副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穿着破破烂烂的潮流服，半长的头发半扎，个子不算高，有些痞气，在这古色古香的巷子里倒也显得个性。

面对陌生人，樊京警觉，冷淡问道：“有事吗？”

那人将插在兜里的手抽出，在胸前比划着，语气还挺客气：“姑娘，你别紧张，我搞街头速写的，想给你画张像。”

樊京警觉，狐疑道：“这儿游客这么多，为什么偏来找我？”

“搞艺术的人都有双发现美的眼睛。”男人一脸诚恳。

这马屁拍的响，却似乎没啥效果，对面的女孩不为所动。

男人的终极大招都放出来了，看这架势八成没戏，但还是不认命的补了句：“哎，画不好我倒贴你钱。”

“行，成交！”

回答得这么干脆，男人都懵了。而后回神陪笑道：“得嘞，姑娘你里面请。”

樊京本就无心拒绝，毕竟也觉得这事儿稀奇，体验一下也刚好丰富素材。

不像其他小摊摆在巷道两侧，他竟还有间小店铺。屋子简小，陈设也简单，门口除了个显眼的画画支架，旁边还堆着些稀奇古怪的颜料，也没啥稀罕玩意儿。

外面小摊热闹，这儿却冷清，连个顾客人影都没看到，樊京开始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在男人的指示下，樊京在画架后的小凳子上坐下。

樊京将口罩取下，戴的时间有些久了，脸上勒出了些细纹。没有摆特意的姿势，只是慵懒的坐着。

男人拿起画笔，抬头的那一瞬，眼睛一怔。

明眸皓齿，眼光准没错。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樊京老老实实的扮演着“模特”的角色。不知道画得如何，只是偶尔瞥见男人时不时的瞧她一眼，而后在画纸上疯狂挥动笔刷。

“妈，就是他！”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抬手指着屋里的男人。而后一个女人闯了进来。

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呐。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樊京不想惹是生非，下意识的戴好口罩，起身往里躲了躲。

女人将手中握得发皱的画纸拍在桌子上，言语激烈道：“你眼瞎了，把我儿子画成这副鬼样！”

过高的音量一时引来了不少看客，局面一直僵持着。

男人解释到：“我这画就是根据您儿子的脸……”

女人怒火中烧，一口截断他的话，“放屁！”

女人眼尖，一眼瞧见画板上刚刚完工的画，一脸不服指着问：“这是啥？这能是一个人画的？”

见她找事，男人干脆来了劲儿，冷冷怼道：“人家实力不允许。”

言外之意，就冲樊京这张脸，想往丑里画都难！

战火升级，角落里的樊京无辜躺枪。

后来引来周围人的劝止，这事才勉强熄了火。

樊京不敢过多停留，付完钱拿上画就匆匆离开了。

走到半路，樊京才意识到她压根不知道房门密码。估摸着时间不早了，祁野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索性直接上了楼。

樊京站在门口按了几声门铃，没有回响。

她无奈的吐了口气，有些累了，顺着墙角蹲下来。

这时她才闲下心来看手里的那张肖像。

果真如那人说的，实力不允许。

樊京将手肘搭在大腿处，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刷着手机，不知等了多久，腿脚有些发麻。正想换个姿势，跟前突然冒出一双男士皮鞋。

樊京顺势抬头，目光划过西装裤，白衬衣，最后停在了祁野那双漆黑的眸子上。

“唔，你回来了。”

樊京习惯性的起身，却因腿力不支，忽地身体前倾，直直撞在了面前那人身上。

祁野下意识的去扶，没想到却落入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祁野觉得这拥抱似曾相识，怀里的温度跟昨晚的梦如出一辙。

身后是实打实的墙，樊京无路可退，只能讷讷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祁野意识到自己走了神，而后将她轻放开，转身开门。

樊京待在原地，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将有些滑落的鸭舌帽戴好，也跟了进去。

之前的行李大致保持着原样，没被拆封。

樊京将洗漱用品收拾好，走到玄关处换鞋时，她余光瞥到鞋架上有双女士居家鞋，还带着吊牌。

没再磨蹭，樊京收眼离开。

车子在路上飞驰，虽然这条路上车流不算多，樊京手里还是攥紧了扯在身上的安全带。

她犹豫着开口：“能……开慢点吗？我、我有点害怕。”

听到这话时，祁野拧着的眉眼舒缓了几分，但唇线还是直直的抿成一条线。

踩油门的脚逐渐放松，车速明显的降了下来。

一路上，樊京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好，也就没再说话打扰他。

来之前，樊京就已经把报到流程过了遍。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也算宽了心。

安城大学的门卫在校门口指挥着，禁止车辆堵在校门口。家长也尽量避免入校，以防拥堵。

校门口集合着一群穿红色马甲的志愿者，大多为学生模样。在一旁帮衬着大一新生提行李，走报到流程。

樊京让祁野把车停在路对面，后备箱还没打开，便有几个“有眼力见”的志愿者小跑着过来。

眼下无事，樊京就先让祁野离开了。

走之前，他也只留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樊京总觉得他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快要把他压垮的那种。

——

祁野一走，似是没了忌惮，旁边的人立马开启话痨模式，争着问樊京问题：“学妹，你哪个系的？”

“你起开，我先问！”剃着板寸，神情略凶的男生凑上前，将刚刚那个戴眼镜问问题的男孩推到一边，“嘿，学妹，有男朋友吗？”

过于热情，樊京反倒觉得不自在。出于礼貌，挑了个能回答的问题回了句：“中文系。”

便小步加快，逃出那个“人形包围圈”。

一旁的男生嗤笑道：“瞧，人家根本不鸟你。”

紧接着一个巴掌应声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个幸灾乐祸的男生头上。顺带咬牙“夸赞”了句：“就你懂！”

而后大步流星迈上前，那男生表情痛苦地揉了揉阵阵作痛的脑袋，也跟了过去。

放眼过去，这一幕可没少在校园里上演。

女生的一个行李箱，招来三四个男生帮忙抢着提，一动不动的就跟在女生屁股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带来的贴身保镖。

反观男生那边，可就惨多了。一个人拖着沉得要命的行李，却没有人上前帮忙，无奈喊冤道:“学长，你就不能也来帮我一下吗？”

终于有个志愿者走到他跟前，不料只是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成了我。”强忍笑意，补了句，“加油。”

而后大笑着溜远，不知又混到哪个学妹的屁后！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