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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来恶心我？还是你觉得我能对你有多少感情？在我面前卖弄几下我就能救你？路晓凝，死了这条心吧。”

“一开始救你不过是觉得你可怜，如果一早知道你的出现会害死歆婷，我这辈子一定不会多看你半眼，因为你，我失去了挚爱，你得赔命的。”

面上的笑意出现一丝皲裂，路晓凝装不下去，自暴自弃的讥笑了一声。

“得了吧顾锦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向歆婷有多深情，还挚爱，干嘛给自己标榜的多伟大似得，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17章

“滚下去。”

顾锦默被刺到痛处，眸底血色氤氲，车厢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路晓凝却丝毫不在意：“你敢说你没对我动过心？顾锦默，承认吧，你心里有我，不然，你怎么会在你和向歆婷的婚礼当天抛弃向歆婷？”

“你伤她一次又一次，你猜，她死前该有多恨你？”

“你给我滚下去！”

顾锦默额角青筋尽数暴起，眼底有什么溢出来，滚烫。

路晓凝依旧是那副随心所欲的态度：“你让我滚就滚？好歹我也追了你六年，那可是女孩子最好的六年啊，全浪费在你身上了，你不该回馈我些什么？”

“如果没有你疯魔纠缠我的那六年！我和歆婷将会在今后有无数个六年！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顾锦默忍无可忍，下车将路晓凝拖下来，无尽的痛苦几乎把他淹没。

悔恨之意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路晓凝坐在地上，浑然不在意，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

顾锦默却疼的近乎窒息。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顾锦默弃了车子，崩溃的走着，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顶楼。

盛夏的风刮在身上，竟也有这么痛的时候，楼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水马龙。

“歆婷……”

顾锦默红着眼踩上天台，他不知道该怎么赎罪。

他欠歆婷的实在太多。

“歆婷，我想你了……”

顾锦默想向歆婷，特别特别想，想见她，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听她一声声叫他的名字，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些也会变成痴心妄想。

他痴痴盯着脚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活着再见不到歆婷，那死了呢？

这几天，他无数次在生死间挣扎，可路晓凝那句‘她死前该有多恨你’彻底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歆婷会恨他吗？歆婷不是最爱他的吗？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歆婷解释……

他绝望的往前一步，自暴自弃的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恨就恨吧，大不了去另一个世界跟她赔罪，歆婷最爱他，她一定会原谅他……

这么想着，顾锦默的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

铃声一遍一遍在他心间走过。

顾锦默拿出手机按了接听，耳边风声不止，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声——

“顾先生您好，这边是礼物代发社，向小姐半年前在我们这里制定了一款视频，今天是发送日，麻烦您查收。”

电话自动挂断，与此同时他的邮箱收到了一条视频。

歆婷……

顾锦默身子一僵，眸中亮光稀碎。

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喉间呼吸被尽数剥夺。

好半天，他才颤着手点开。

画面里，是向歆婷娇羞驼红的小脸——

“我猜这时候我们应该已经结了婚在度蜜月了吧，顾先生，这可是我以顾太太的身份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后还会有更多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一直快乐哦！”

视频下方，署名为：最最爱你的顾太太。

第18章

顾锦默抱着手机瘫坐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满脸，滚烫的泪珠，烫的人心惊。

“歆婷！向歆婷！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崩溃失声，握着手机的五指全凉了。

那段日子，他到底对歆婷干了些什么！

一拳砸在地面，顾锦默心口压着一团情绪，疼的他快要爆开来。

手机里，向歆婷幸福的声音还在一遍遍循环播放。

那清甜的笑声，尖刀一样反反复复刺着他心头的伤疤，鲜血淋漓。

顾锦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喉间忽然涌上一股铁锈腥甜。

他没忍住，急火攻心‘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抹身穿白裙的倩影，可她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她说他骗人，说好要娶她，到现在还不来。

顾锦默无助摇着脑袋：“娶的，我这辈子只娶歆婷当老婆。”

他踉跄着爬起身，全然顾不上身上的灰尘还有血迹，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

忍痛驱车来到向家，才到铁门口，他就看到了里头布置的灵堂。

黑白的照片上，向歆婷笑的那样好看，明眸皓齿，跟误入人间的精灵似的。

可顾锦默不喜欢，他的歆婷笑的那么漂亮，怎么能用黑白的照片，得彩色，彩色才好看。

他抬脚想往屋里走，才走出去三步，迎面就撞上了向家的保姆。

那保姆手里抱着一大把白色的百合，有好多都已经枯萎泛黄。

原本清新的香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腐败臭味，说不出的难闻。

看品种顾锦默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种的，就种在向歆婷家的花圃里，是整个花园里，向歆婷最珍视的花。

可此刻，那些她曾最珍视的花，却被人像抱垃圾一样，搂着往外走。

顾锦默皱着眉上前，哑着嗓子将人拦下：“这花是歆婷的，谁准你拔了！这是歆婷最爱的花！”

保姆被他骇了好大一跳，后知后觉抚平心绪，她叹了口气如实开口：“这些花是小姐去世前亲手拔的，拔了整整一下午，拔完花人就走了，她说都不要了。”

顾锦默不敢置信的瞪着那百合，身子险些站不稳。

余光里，一朵沾染着红的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顺着那抹红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一朵上头竟还沾着干枯的血迹。

那是歆婷的……

顾锦默痛苦的捂着心脏，心如刀绞。

他的歆婷，连最爱的花都不要了，她该有多恨他啊！

颤抖着抬眸，他再问不出堂而皇之的话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保姆，声调近乎央求：“这花，能给我吗？”

“向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向明安从铁门后走出来，昂首挺胸眸中恨意涌动。

顾锦默身子一僵，又听他讥讽。

“从前不珍惜，现在开始装深情了？人都死了，顾少爷，你在这演给谁看呢？”

顾锦默被这话呛的如鲠在喉，猩红着眼一言不发。

沉吟着，他伸手固执的想去拿保姆手里的花。

向明安烦躁的‘啧’了一声，有意从他身前走过，狠狠撞上他的手。

力道使然，百合散落一地。

顾锦默眉宇之间闪过恼意，却也只一瞬。

硬生生敛下眸底的情绪，他蹙眉蹲下身，仿若未知，伸手就要去捡。

向明安的脚却比他的手更快一步，径直踏在了那片纯白的百合上。

居高临下撇他一眼，边走边讥笑：“张阿姨，这些垃圾扔了就扔了，不过是向家不要的东西。”

保姆在一旁站着，应了一声，视线落在顾锦默身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原本人人羡煞的一段姻缘，愣是自己给作没了……

保姆叹了口气，随着向明安一起进了别墅。

顾锦默却对那些话置若罔闻。

他死死盯着那花瓣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口撕裂一般，疼的窒息。

“歆婷，对不起……”

他好像，除了对不起，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伸手触上那花瓣，他心尖战栗着，一朵一朵如视珍宝，将那些花全都捡了起来。

向家别墅二楼。

回来的向明安紧紧握着拳头，居高临下看着楼下顾锦默失魂落魄的离开，眼底全是恨意。

如果不是顾锦默，他就不会失去姐姐！

这种人，简直恶心！

一个电话拉回了向明安的思绪。

他深吸口气平复心绪，电话接通，那边跟着传来战友萧昊云的声音——

“一个好消息，咱们救的那姑娘醒了，问了名字，她说她叫向歆婷。”

第19章

“你说什么？！”

熟悉的名字差点让向明安的脑子宕机。

他皱着眉，听着电话那头战友耐着性子继续重复：“向歆婷，方向的向，歆艳的歆，娉婷袅娜的婷。”

居然一字不差！

向明安心头坠坠的难受。

可即便一字不差他也不傻，他的姐姐已经死了，因为错信了一个人渣失去了生命。

不想勾起难过的回忆，向明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下一秒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