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周海晏清清的小说,念念无走免费阅读
「某些人懂个屁,一群土鳖,这是目前最新型的纹身技术。」
「......」
「......」
我挺直腰杆,跟着附和:「就是!他们懂个屁!一群土鳖!」
身后一群小男生,面红耳赤,互相责怪。
「我就说不是纹身贴,你非说是。」
「放屁,我第一眼就觉得不是,是你非不信。」
前脚家长们才被老师叫出去,讨论月考成绩。
后脚我的位置上就挤满了人,平时不熟的都凑了过来,似乎忘了以前欺负过我的事。
她们七嘴八舌。
「你哥哥好帅啊!」
我:「他很凶。」
「你哥哥好高!」
我:「他打架很厉害。」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哥哥?」
我:「他混黑帮,整天枪林弹雨,前阵子刚灭了一个黑虎派,这才闲下来。」
「......」
我:「他这个人脾气阴晴不定,最看不惯别人搞小团体、聚众欺凌,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
叛逆期的初中生,听风就是雨,再加上周海晏足够唬人的外貌,神秘不明的来历,说什么信什么。
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闪烁。
我越吹越上瘾的时候。
周海晏回来了,他单手插兜,站在我身后。
我眼珠子一转,一把按住他的手,惊恐大喊:「哥哥,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有事好商量,别开枪。」
一窝蜂地,面前的人散了个干净。
他:「......」
威名一炮打响,加上周海晏不知道找她们家长说了什么,再看到我她们都绕着走。
开心得我饭都多吃了一碗。
然而开心早了。
晚上,周海晏指着我 17 分的数学试卷,语气幽幽:
「没看出来,还是个小显眼包。」
我顿时脸爆红。
上个月考数学时,她们一直踹我板凳,让我给答案。一气之下,我干脆就写了五分钟,后面都在发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成绩好,沉默寡言,又无依无靠,只会让我现在的处境更惨,所以我一直让自己保持普通,降低存在感。
周海晏稿子也不画了,端了个小板凳坐我边上,拿起试卷就要教我数学。
我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越听越震惊,他把复杂的题目讲得通俗易懂,举一反三信手拈来。
我错愕,现在小混混门槛这么高?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明显,他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看什么看?以我的学历教你绰绰有余。」
我迷茫道:「可你长得不像是会学习的样子。」
他意味深长:「我看你长得挺像会学习的。」
我:「......」
于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抽时间辅导我数学。
我学习还行,但恰巧所有科目中这门最薄弱。
就没有拒绝。
直到第二次月考,我从年级第五百名上升到年级第三名。
他看到成绩单,笑骂道:「还真挺会学习,逗你哥玩呢是吧?」
我眨着眼睛,双手合十:「没有没有,都是哥哥你教得好!」
17
有些人他们挣脱不了自己的枷锁,却能做别人的解放者。
周阿姨是这样,周海晏也是这样。
他们告诉我,十四岁的我还是个孩子,需要的不是强大而是安全和保护。
于是,我不用再起早贪黑地拎着蛇皮袋到处捡垃圾,我可以像别人一样早上睡到六点半再吃一顿饱饱的早餐,而不是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于是,我不用再遭受半夜里突如其来的殴打,我可以像别人一样带着晚安睡个好觉,而不是整晚担惊受怕地用桌子抵着杂物间的门。
于是,我不用再用头发挡住脸遮遮掩掩地上学,我可以像别人一样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而不是畏畏缩缩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拖进厕所。
于是,我不用再期待最后一节课能有一个世纪般漫长,我可以像别人一样早早收拾好书包,就等老师一声令下,立马冲出教室如同期待归林的幼鸟,因为我知道,这次终于有一盏灯为我而亮着。
我从没期盼过自己能优于别人,我只求能做个正常的普通的人。
但他们告诉我,你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你可以去争去抢去努力。
他们说,唐河清你不要怕,只要你回头,身后就是家。
我所缺失的,他们都会一一给我补上。
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听到过一句生日快乐,更不知道自己生日具体是哪天,身份证上的日期是随便报的。妈妈也没有告诉我真正的日期,她说她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自己是 1999 年出生。
那天,阿姨给我包了十四个红包,周海晏带我去了十四家游乐园,他们亲手给我做了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插着十四根蜡烛。
周海晏把第一抹奶油点在我额头,说要把他来年的好运都送给我。
闭眼许愿的那刻,我听到了耳边的第十四遍生日快乐。
他们说,之前的十四年就此翻篇了,从第十五年起是一个新的开始,只要我愿意,以后的任意一天都可以是我的生日。
河清海晏。
老人说,有缘的两个人,名字是可以连起来的。
十四岁的唐河清怕缘分不够深,于是把生日定在了和周海晏同一天:
——六月二十六日。
后来我们年年都一起过生日。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说没想到她人到中年还能儿女双全。
18
上帝经常会让人一无所有,在深陷无望时给她点甜头,又在她沉迷其中时收回。
在我以为一切向好时,我爸带着一身债回来了。
这两个月,他拿着赢来的钱出去挥霍,见识了繁华便更不甘于现状,忘记了曾经输到家里揭不开锅的教训,只记得唯一一次赢到钱的甜头,觉得自己是龙困浅滩,不想着脚踏实地赚钱,反做着靠赌博一夜间飞黄腾达的白日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凝视深渊,深渊也将回以凝视。
没有人能靠赌博暴富,至少我爸不能。
他在本就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再次输到倾家荡产,甚至把家里唯一的老房子卖了,也没填上欠的那个窟窿。
借无可借,卖无可卖,赖无可赖,走投无路之下,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知道我住在周家,他不敢直接上门,就堵在我上下学的路上。
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
「你现在长本事了,谁的大腿都能抱上,但凡你妈有你这么识相,现在日子不要有多好。」
目光算计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听说周家那小子和疯婆子都疼你,那你替老子问他们要二十万,就当作是上次我被打的补偿。」
他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我掐着手心,强装镇定:「二十万,你觉得自己配吗?我反正没那个本事。」
他暴怒,甩手就是一耳光,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没能躲掉。
熟悉的右耳,熟悉的嗡嗡声。
他恶狠狠命令我明天就把钱弄给他,不然他就弄死我。
看着他那副穷途末路的模样,我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
恐惧的情绪到达顶峰之后触底反弹,怕到一定程度反而不怕了。
一旦弱者跳出恐惧的牢笼,从受害者的视角转为旁观者,就会发现原来施暴者也不过如此,本质上两者是一样的,只不过后者善于用武力去掩饰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打死,可是他并不敢,他只是在借着人对死亡的恐惧而为自己造势。
我平静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弄死我,不用等明天。当然,弄死我之后,你下辈子就在牢里度过吧。」
我爸发现自己惯用的暴力策略被看穿,从而失去原有的作用,于是他开始在精神上打感情牌。
五大三粗的男人,满眼泪花扮可怜,就差给我跪下。
「清清,爸爸刚刚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太生气了。你帮帮爸爸好不好?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你难道舍得眼睁睁看着我被逼到死路吗?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忍心的啊。」
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花言巧语、假话连篇、忘恩负义、善于心计等等等等,所有的负面形容小人的词汇都可以用来描述他。
我心里半点触动都没有,「那你直接去陪我妈好了,她一个人多孤单寂寞。」
赌徒是没有底线的。
见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开始耍无赖。
他三番五次到学校找我,让我没法好好学习。
他到菜市场门口堵阿姨,污蔑我在周家被虐待。
他甚至到小巷入口赖着,散播谣言来搅黄生意。
可事实上,无论他怎么闹,都不会有人捧着二十万递给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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