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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的面前：“既是最后一面了，便好好做个道别吧。”

霍司远看着眼前的陆鸢，一袭嫁衣，娇艳欲滴，当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这一次，她的嫁衣不是为他而穿。

他第一次觉得心中难掩的酸涩，还带着些难过。

“你当真要嫁给巴特尔？”霍司远沉下声，“若你不愿，我……”

陆鸢抬眼看向他：“行到此处，早已没了退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霍大人，不必为我担忧。”

这是她第一次从霍司远的脸上看出他焦急的神色。

他在紧张，这就说明他的心里是有她的，这便足够了。

看着眼前一身红色飞鱼服的霍司远，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不算什么了。

“霍大人，过往的事，我都不愿再计较了。”陆鸢看着他，“此一别，应当再无相见之日，还请霍大人珍重。”

陆鸢冲他嫣然一笑，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她对于霍司远爱也好，恨也罢。

今一笑泯恩仇，就当全了那三年的夫妻之谊。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样子镌刻在心里。

从少时初见他起，便是一眼万年。

陆鸢朱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转过身，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此去，便是真正的诀别了。

有些话，再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出口了。

她用手绢轻轻擦去，抬起头，向城外的和亲队伍走去。

眼睁睁看着陆鸢离去，霍司远却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他好像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

陆鸢最后说的那句话，虽未出声，他却看得真切，让他心中一颤。

她说：“我爱你……一如既往。”

======第七十章======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已经走远。

霍司远怔怔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动。

沈叙白叹了口气，走到了霍司远的身边。

“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我又能如何？”霍司远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

他看向沈叙白，声音有些沙哑：“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叙白离得近，陆鸢说的话，他自然也看见了：“她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你还不懂吗？”

“我以为……她对我至多不过是妻子对丈夫的喜欢。”霍司远喉结微动，“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从来不知道，她深爱着他。

“据我所知，她从初见你开始，便一直爱着你。”

沈叙白看着他，又扔下来一记重锤，“而她初见你时，比你记得的还要早的多。”

霍司远心中一哽，却听沈叙白接着说道：“那你呢，你倒现在还看不清对阿鸢是怎样的感情吗？”

“我……”多日来的心绪不宁和疑虑，似乎都渐渐有了答案。

沈叙白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霍司远喉咙一紧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

霍司远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温泉宫，陆鸢的住处。

已经是初春，窗台上的红梅都已经谢了。

瞥到桌上的花灯，还有画像。

她似乎只带走了他赠她的碧玉玲珑簪。

霍司远摊开画像，轻轻抚摸：“你是否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样子就已经印在了他的心上。

看着画中的人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

霍司远寻了一套夜行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和亲队伍行到了一处山中，停了下来。

巴特尔下令，让众人原地歇息。

霍司远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一路狂奔，终是赶上了和亲的队伍。

和亲的队伍不过百来人，其他的便是皇上派去送嫁的。

霍司远趁着夜色，悄悄靠近了。

“谁？”魏璟的耳力极好，听到身后有动静，刚准备动手，却发现来人竟是霍司远。

他赶紧想霍司远抱了抱拳：“霍大人，您怎会在此处？”

此次和亲，皇上派了魏璟带队相送。

“您该不会是想……”魏璟何见他一身夜行人，便也猜到了霍司远此行的目的，他沉下声：“这可是欺君之罪，您可想好了？”

“所有后果，我会自行承担，”霍司远看向他，眼神坚定，“我要救她。”

魏璟自小便崇拜霍司远，能跟在他手下办事，一直是他的夙愿。

但是皇命难为，他只好无奈点点头：“大人，我可以当作今夜没有看到您。”

“公主的帐篷就在最右边的那处。”魏璟向他指了方向。

“多谢。”霍司远冲他抱了抱拳。

他悄悄潜到了陆鸢的帐篷外，却听见里面的动静。

“巴特尔王子，请你自重。”陆鸢似乎有些慌乱。

“公主本来就是要嫁于我的，我同你亲热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巴特尔的声音也在帐中响起。

“不要，你别过来！”眼看他靠得越来越近，陆鸢吓得闭上了眼睛。

陆鸢虽然已经决定要去和亲，却并不打算委身于人。

等到了北漠，她便准备自刎，却没想到，巴特尔如此不守规矩。

巴特尔突然没了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霍司远。

他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第七十一章======

陆鸢的眼角有些泛红，她怔怔地看着霍司远，满脸的不可置信。

“抱歉，是我明白得太迟了。”霍司远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阿鸢，我爱你。”

陆鸢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

“你……你怎么会？”陆鸢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这可是欺君之罪！”

霍司远轻轻为她抚去了泪水，神色认真：“我绝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可是，圣旨已下，和亲之事，事关重大。”陆鸢心中虽然很高兴，却还存着些理智，“北漠兵强马壮，大凉……”

“这些你不用担心，回去后我自会向皇上请罪。”霍司远沉声道，“放心，一切有我。”

霍司远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阿鸢，我带你回家，可好？”

“好……”陆鸢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两人还没来及再多说些什么。

被打晕的巴特尔幽幽转醒，便看见了霍司远：

“你是什么人！”

说着，巴特尔一拳打向了他，被霍司远轻松躲过。

几个回合下来，眼见自己不是霍司远的对手。

巴特尔瞥见了一旁的陆鸢，将她猛地向前一推，便跑了出去：

“来人，有刺客！”

听见巴特尔的喊声，众人都迅速围了过来。

霍司远接住了陆鸢，见账外围满了人，看向她：“怕吗？”

陆鸢摇摇头：“我信你。”

霍司远笑笑，牵着她走出了营帐。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放开公主！”北漠的使臣喝道。

除了魏璟带来的人，他们并不认识霍司远。

知道霍司远要做什么后，魏璟便故意调走了随行的人马，带着人去周边巡视。

如今剩下的，便是北漠带来的人了。

霍司远没有理会使臣，直接带着陆鸢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谁若是能抓住他，本王子必定重重有赏！”眼见霍司远就要带着陆鸢逃走，巴特尔赶紧说道。

为保护巴特尔的安危，北漠此次自然也有高手随行。

霍司远与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难分高下。

他用强悍的内力震退了这几人，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擒住了巴特尔。

霍司远将一把匕首抵在了巴特尔的喉间，沉声道：“让他们都退下！”

“听见了没有，都退下！”巴特尔急忙大喊。

“有话好说，别伤害我们王子。”北漠的使臣焦急得不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杀了巴特尔。

霍司远带着陆鸢，若此时杀了巴特尔，北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那便不宜恋战，他吹了个口哨，一匹骏马从不远处跑来。

“今日暂且放过你，来日战场上，我必取你首级！”说罢，霍司远一掌将巴特尔打入了人群，随手撒下了一包药粉。

他翻身上了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