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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白沁竹昨天午夜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没有到十二点的时候。

昨晚他几乎断片，哪里听的见手机铃声？

他一边拨回去一边走到洗手间洗漱。

电话很快接通，他按了免提放在盥洗台上，开始挤牙膏：“醒了？昨晚还愉快吗?”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白沁竹的声音。

“帝，帝瑞霖？”电话里是尚小昂的哭声：“昨晚白沁竹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他停下挤牙膏的动作，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白沁竹怎么了？”

“她掉进湖里了！”

“现在她人呢？”

“哪里有人？”尚小昂歇斯底里：“到现在都找不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帝瑞霖，白沁竹失踪了！不见了！”

帝瑞霖没有关免提，尚小昂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一颗炮弹钻进他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

帝瑞霖赶到那个湖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尚小昂昨晚在湖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人，上了岸就报了警。

警察在湖边围了一圈警戒线，目前没有什么发现，只在湖中央找到了白沁竹的衣服。

尚小昂和小贺她们都在，尚小昂一夜没睡，两只眼睛满是红血丝。

这时，小贺往路边看了一眼，下意识从草地上站起来，喃喃说：“帝先生来了。”

尚小昂立刻就跳了起来，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她像一只炸毛的斗鸡，冲到帝瑞霖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巴掌就呼过去。

她可不管帝瑞霖是什么人，就是天王老子，她也敢打。

不过，她一巴掌没扇到帝瑞霖，倒是结结实实打在了挡在帝瑞霖面前的高凡脸上。

“啪。”又脆又响，震得她的手掌都疼。

尚小昂甩着手，她太激动了，血液往脑袋顶上涌，差点脑充血，身体晃了晃，高凡赶紧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尚小昂甩开他，瞪着面前的帝瑞霖：“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白沁竹打给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还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把白沁竹搞到哪去了？”

冷风从湖面上刮过来，带着湖里的腥湿的气息。

帝瑞霖看了一眼尚小昂，从她身边走过去，径直来到湖边。

他看到了白沁竹的外套，昨天早上他离开竹馨苑的时候，白沁竹就穿着这件外套。

他蹲下来摸了一下，潮湿，冰冷，上面还缠绕着水草。

一个帝瑞霖认识的警察小声告诉他：“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打捞...”

他话音未落，湖中心撑着船正在打捞的人大声跟岸上的人说：“捞到了两只鞋，不知道是不是受害人的！”

帝瑞霖抬起头，小船靠近岸边，提着两只水淋淋的高跟鞋。

虽然已经不太能辨认出本来的颜色，但帝瑞霖一眼就看到了鞋身上镶钻的蝴蝶结。

这是白沁竹很喜欢的一双鞋，是她在寰宇辞职之前发了奖金去买的。

第208章

尚小昂她们都围过来辨认那双鞋。

小贺说：“对，这是南特助的鞋！”

小关说：“我陪南特助去买的。”

尚小昂问：“衣服鞋子披肩都找到了，那人呢？人在哪里？”

打捞人员说：“如果受害人没有从湖里出来的话，很有可能陷进了淤泥里。”

尚小昂颤了一下，上牙齿不由自主地撞着下牙齿：“陷在了淤泥里？那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除非...”打捞人员声音极小：“除非她是只龟...”

冷风袭来，尚小昂打了个喷嚏，鼻涕流下来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和鼻涕混在一起。

她跌倒在草地上，那条她送给白沁竹的披肩就在眼前，本来是色彩分明的颜色，可居然遇水掉色了，变成了ᵂᵂᶻᴸ混混沌沌的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她不明白，她就是在洗手间里吐了一会，怎么出来后就找不到白沁竹了。

她怎么就落了水...

她怎么就成了受害人了...

忽然，一件西装外套落在她身边的草地上。

然后是领带，皮带。

她抬起头，看见帝瑞霖高大的身影快速走到岸边，脱掉鞋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进了湖里。

尚小昂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早干嘛去了...”

湖水比帝瑞霖想象的还要冷，还要深。

一个猛子扎进去都没有扎到底。

警察说得不错，下面全都是淤泥，刚才打捞人员捞了一气，把湖底搅的很浑。

他什么都看不清，前方有一团水草，长长的草叶像发丝一样在水中飘荡着。

还好，白沁竹是短发。

他往更深处游，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长发在水中荡漾着。

她跟他笑，向他招手。

就在他游近她的时候，她的嘴里忽然涌出鲜血，长长的发丝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紧紧缠绕住了他。

把他往漆黑的前方拽...

把他往淤泥里拉扯...

“珈蓝...”他开口念出这个名字，冰冷的湖水立刻涌入他的口中，鼻中...

瞬间，他的意识就模糊了。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重叠，又分开，再重叠...

思想涣散，眼前只有两张面孔。

一个飘向东边，一个飘向西边...

也许，两个都抓不到...

也许，两个都要消失了...

......

“帝先生，帝先生...”

高凡半跪在草地上焦急地呼喊着帝瑞霖，法医正在给他急救。

尚小昂就站在一边，浑身筛糠一样抖。

“没这个本事跳什么湖，白沁竹等你救已经晚了！”她低语，咒骂：“白沁竹一定会吉人天相，要死你就死，拿你的命换我们白沁竹的命...”

尚小昂的诅咒不太灵验，在帝瑞霖喷出了几口水后，他缓缓地醒了过来。

“帝先生...”高凡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您，您吓死我了。”

法医见他醒了也松口气：“天气太冷了，先送医院吧！”

众人七手八脚要抬起帝瑞霖，他推开他们，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看着尚小昂。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问我？”尚小昂冷笑，看着他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