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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夫君又不是死的，不陪着一起去根本不是男人。”

周氏这话有些难听，官差迟疑了下，还是让裴鄞呈跟着一起。

大理寺里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为了防止犯人逃脱和有人劫狱，外围的墙足有两丈高，厚达三米，大门用铁树打制，刷满黑漆，即便白日也紧闭着，远远瞧着，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令人心生畏惧。

从大门进去，每五步便有一个岗哨，这些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比御林军身手还要好的黑甲卫，无论寒暑，他们都会穿着厚重的盔甲拿着长戟在这里值守，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被他们毫不犹豫的绞杀。

尽管有裴鄞呈陪着，进到这里以后，叶絮的手心还是被冷汗浸湿，她不敢四下张望，只低头看着前面的路，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面石墙挡住去路。

引路的官差在墙上一按，一个石室轰然出现在眼前。

屋里没有窗，也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按照规矩，夫人需要单独进去接受问话。”

意思是裴鄞呈不能陪她进去了。

在外面的时候，裴鄞呈还能打过那些官差，但这里这么多黑甲卫，一旦起冲突吃亏的只会是裴鄞呈。

叶絮主动说：“那夫君就在这儿等我吧。”

第97章动机

“慢着。”

裴鄞呈伸手挡住石门，引路的官差脸色一变，周围的黑甲卫立刻整齐划一的握紧手里的长戟，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叶絮一颗心都悬起来。

裴鄞呈望向引路的官差问：“多久？”

那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最多半个时辰吧。”

一般的案犯进了大理寺，最多半天就会把所有罪行交待的清清楚楚，叶絮只是个弱女子，半个时辰已经很充足了。

裴鄞呈收回手，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半个时辰后她没有平安出来，那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裴鄞呈穿了一袭月白色绣绿竹华服，声音很平和，气质超脱，虽然脸上有两道抓痕，看上去仍像个文文弱弱的书生。

这话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却也没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毕竟，说这句话的人，曾单枪匹马杀进敌营，取了对方将领的首级。

那时他面对的可是数万敌军，大理寺所有黑甲卫加起来也不过千人。

有了裴鄞呈这句话，叶絮安心了很多，提步走进石室，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整个石室也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过了一会儿，有烛火亮起，叶絮才发现这并不是个石室，而是一个细长的通道。

点火的人站在通道尽头冲叶絮招招手说：“夫人这边请。”

那人的背有些佝偻，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乍一看像是街边的乞丐，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马上要油尽灯枯的老人。

叶絮捏紧绢帕走过去，距离近些，叶絮看到这人脸上有烧伤，大片肌肤狰狞的皱在一起，左边眼睛凹陷下去，没有眼珠，右眼眼白很多，像个怪物。

叶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的眼珠转了转，桀桀的笑出声来：“夫人看到我的模样还能这么冷静，胆子倒是挺大的。”

叶絮并不是胆子大，只是她遇事不喜欢大呼小叫，更何况这个人虽然相貌丑陋，对她却是没有恶意的。

通道尽头是另一扇石门，老者按了开关，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石梯出现在眼前，老者举着油灯率先进去，叶絮紧随其后，又连着进了两个石门，叶絮已经失去方向感，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抵达一个宽敞的石室。

石室宽大，中间停放着两具尸体，虽然用了秘法让尸身不腐，里面的味道也很不好闻，叶絮皱了皱眉头。

老者把手里的烛火放到一旁，说：“别站那么远，过来看看吧。”

叶絮往前走了两步，认出了赵公子。

他本就生得胖，这会儿身体更是比之前胖了一倍不止，青灰色的皮肤像是随时都会被撑裂，流出恶臭的脓水。

叶絮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看向另外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女尸，女人的皮肤也变成了青灰色，但没有像赵公子那样肿胀起来，五官瞧着还是秀美的，她的脖子上还有掐痕，约莫是被人掐死的。

她应该就是那个叫萱儿的妓子。

叶絮盯着萱儿的脸多看了一会儿。

老者等了一会儿幽幽的问：“看出什么了吗？”

叶絮看向老者说：“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我早亡的亲娘。”

叶父因为容母离世颓丧了好些年，后来被周氏感染振作起来，纳周氏做续弦，更多的是同情周氏，他喜欢的还是只有容母，如果萱儿能像容母几分，叶絮还能相信叶父是因为缅怀故人去的揽月阁。

但她一点儿也不像，必然是用了别的法子哄骗叶父去的揽月阁。

老者指指赵公子，问：“夫人怎么不看他？”

叶絮诚实的说：“他太丑了，看着很吓人。”

“他原本有喘疾，每次吃花生就会呼吸困难，所以他家里人从来不给他吃花生，他临死前吃了一块桂花糕，糕点里掺杂了花生，呼吸不上来给活活憋死了。”

老者介绍了赵公子的死因，他的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口痰，在这种环境听的让人毛骨悚然。

叶絮指着萱儿问：“桂花糕是她带去府上的吗？”

老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听说夫人和这位公子有过节，夫人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和赵公子没有过节，”叶絮毫不犹豫地否认，“赵公子喜欢睿亲王府的世子妃，对她唯命是从，之前世子妃对我有些误会，为难了我几次，赵公子为了心上人也为难过我，我觉得赵公子可怜又可悲，不曾怨恨他。”

叶絮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老者追问：“他是如何为难夫人的？”

叶絮捏紧绢帕，大概猜到叶父的认罪书里为什么会提到她了。

叶父仕途不顺多年，如今年纪已经大了，这个时候犯下这样的案子多少有些不合常理，如果加上仇人儿子觊觎他女儿的身子，几次三番想要毁她清白，杀人动机就很充分了。

“世子妃曾推我下水，赵公子试图下水救我，但我命大，自己上了岸，后来赵公子说要对我负责，还托人上门说想纳我做妾，被我爹打出了门去。”

这些事大理寺的人只怕早就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