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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十一，景区没那么多人排队，他们是不是能省出时间找到姐姐？

到了飞机上，沈京墨戴了眼罩补觉。

这七天，他没有一晚能睡安稳。

到了普罗旺斯那天，他就有预感，跟她没可能了，当时心里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无以形容。

眯着眼眯了一个钟头，还是没睡着。

沈京墨掀开眼罩，拿出那本马上快看完的民国背景的小说看，来旅行之前，他专程到秦醒办公室拿了这本书。

大表弟问：“是我姐喜欢看的书吧？”沈京墨这几天里有空就看，还会做笔记。

沈京墨点头，“这是我跟她一起看的最后一本小说。”

以后也不会再打扰她替她淘书。

“你看完借我瞅两眼。”

“行。”

他们到了北京是晚上九点钟，沈京墨的司机来接机，司机把手机带给他。

大表弟理解此时沈京墨的心情，不打算让他再送。

这七天里，他们一直在赶路，在景区也一刻没敢耽误。

人山人海里，这位严家太子爷走着走着，不时突然回头寻找，生怕姐姐在他身后，他没看到。

以前他不是很理解，受不得一点委屈脾气又倔的姐姐，怎么会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能相处三年。

这几天，似乎明白了一点。

“我自己打车回去，很方便。”

沈京墨说：“我送你去你姐那。”

十一期间，北京下了一场雨，气温陡降。

姜宁穿了一件卡其风衣下楼，在楼下等了三分钟，他们才到。

沈京墨把大表弟的行李箱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

大表弟推着行李箱，对着姜宁指指楼上，他先上去。

姜宁两手抄在风衣口袋，跟沈京墨面对而站。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等着他最后说几句。

沈京墨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

他跟她道别过好几次，这次却不一样。“对不起，曾经那么伤害过你。没有好好珍惜那三年的感情，我一直后悔。最遗憾的是，没能找回你，再陪你回江城。也没能和你一起陪温温玩一次。”

他想抱抱她，又改为伸手，“追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后悔过。认识你这六年，对我来说，特别值得。谢谢你不计前嫌，陪我走了最后一程。”

姜宁从兜里拿出右手，递过去。

沈京墨很轻地握了一下，随后松开。

姜宁看着他，“往后，一切都好。”

她朝后退了半步，转身往公寓楼走。

沈京墨也转身走向汽车，没再回头看她，坐上车离开。

他点开手机联系人，第一个就是她，他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又打开微信，备注“老婆”的对话框依旧是唯一的置顶。

他指尖顿了下，随后删掉。

严家老宅，叶敏琼和女儿在家。

她们从康波那里得知，沈京墨没找到姜宁，他一开始判断失误，飞去普罗旺斯耽误了时间。

严贺言肠子都快悔青，要是她当初多句嘴多好，她当时想选云树村，可哥哥说不用她帮忙。

叶敏琼拍拍她肩头，“又不是你失恋，你哭什么。”

“哎呀，你干嘛。”严贺言晃掉母亲搭在她肩上的手，“谁哭了呀。”

她拿手背抹把眼泪，把耳机塞好，“我是听到悲伤情歌被虐的，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院子里有汽车进来，她从沙发上起身，趿拉着拖鞋上楼。

“贺言！”

严贺言头也没回。

叶敏琼做个深呼吸，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儿子。

沈京墨进来的第一句话，“妈，贺言呢？”

按理说，妹妹应该会等他回来。

叶敏琼指指楼上，“哭了。”

沈京墨走到母亲身前，轻轻抱抱母亲，“妈，抱歉，让你们操心了两年零八个月。我没事。”

叶敏琼摇头，拍拍儿子后背。

她没看到儿子的行李箱，“箱子怎么没拿下来？”

沈京墨：“我以后不住家里，搬到我自己公寓住。”他让人收拾了一套离公司比较近的公寓，上下班方便。

回老宅不是很方便，在路上要耽搁一个多小时。

叶敏琼担心儿子，“实在放不下，就慢慢放。”

“已经想通了。”沈京墨往楼上走，“我去看看贺言。”

严贺言房间的门反锁，灯也关了。

沈京墨敲门，“贺言？”

无人回应。

沈京墨握着门把手，“开门。”

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沈京墨道：“我没那么脆弱，这一趟很值。你不用难过。”

严贺言不甘心，明明最后去了同一个地方，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能就会遇上，可还是错过。

他嘴上说着不难受。

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别哭了，早点睡。我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先回去了。”

门外，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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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没看手机，没处理集团事务，沈京墨坐到书桌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套公寓以前很少住，里面东西都是新的，跟姜宁无关。

他已经安排管家，把这边别墅和江城别墅所有东西都处置妥善，该捐赠的捐赠，该送人的送人。

沈京墨忽然想起来，给康波发消息：【以后，你不要再打扰姜宁。】

康波：【好的。】

他又问老板：【那以后还往秦醒那里送花吗？】

这一年来，秦醒办公室的杯子里养的花，都是老板订好了让花店送去。

也不知道姜宁看过几次。

沈京墨：【不送了。】

看邮件看到凌晨一点半，只看了三分之一不到。

他揉揉额角，关电脑。

跟姜宁有关的东西几乎处理地差不多，还有一辆跑车。当初姜宁说喜欢那个颜色，他让康波订了新款。

他在群里发消息：【明天晚上我去会所，谁赢了我，那辆跑车送谁。】

消息发出去后，他把群消息设成免打扰。

秦醒的电话进来，沈京墨挂断，回他消息：【不需要安慰。】

秦醒不是安慰他，是问他明天打牌时放不放水，要是放水的话，他从上海飞回来，赢了跑车再回剧组。

不放水就算了，浪费来回机票钱。

沈京墨：【给你放水你也赢不了我。】

秦醒受到暴击，但碍于他失恋，不跟他一般见识。

次日晚上，沈京墨加班到十点钟，群里狂轰滥炸，问他人呢，怎么还不来会所，他们差点望眼欲穿，把包间墙看出个洞。

沈京墨：【知道我钱为什么多了吧？我在赚钱，你们在玩，差距。】

底下一排鄙视的表情包。

只有一人破坏了队形，【艹，你终于活过来了！】

沈京墨拿上风衣，离开公司。

今晚包间从未有过的热闹，他们开了几瓶好酒，宽慰沈京墨没找到姜宁，也恭喜严家太子爷魂归。

“就等你了。”

沈京墨从托盘里拿了杯红酒，尝了一口，倏地抬头看向傅言洲，“你开的是我放在酒窖的酒？”

傅言洲反问：“不开留着干什么？”

这些好酒是买给姜宁喝的，现在确实不用再留着。

沈京墨在牌桌前坐下，挽了几道衣袖。

“你还来真格的？不是放水输给我们？”

“第七把让你们赢。”

“啧，口出狂言，不信我们三打一打不赢你。”

傅言洲的关注点是，“为什么不是第六把？”

“今年是我和姜宁认识的第六年。”没有第七年了，所以输在那年。

沈京墨说到做到，赢了六把后，第七把放水。

傅言洲打电话给秦醒，让他不用来了，车已经归他。

秦醒：“……不是说要打到后半夜？我刚下飞机。”

傅言洲：“那你别出机场了，再买张票回去，不耽误你明天工作。”

他切断电话。

秦醒回来不是为了赢车，来看一下沈京墨。

沈京墨输了后，让位子给别人打，他坐到一边看牌。

桌上有烟，他倒了一支出来。

烟、红酒、还有失去她，所有后劲一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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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一个周六，姜宁接到大表弟的电话，问她在哪。

姜宁声音略沙哑，“你怎么来上海了？”

“来看你。”大表弟问她声音怎么有鼻音。

这几天降温，姜宁有点感冒，“没事，多喝点热水就行了。”她把定位发给大表弟。

她们上周转场，片场不在写字楼里，这两周在公寓楼拍摄。

公寓楼附近有咖啡馆，她跟表弟约在那里见。

大表弟点了一杯咖啡，给姜宁要了一杯牛奶和一杯热水。

姜宁托着下巴，“你是不是担心我难受？真没事。”

“不是担心你。”

大表弟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怎么说，“姐，我是冷静了两个多星期才来，不是冲动。”

姜宁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大表弟想说的是跟上次七天约定有关，姐姐跟沈京墨彻底断掉，成了他的遗憾。

他意难平到现在。

“姐，我们最后去了同一个地方，差一点找到你。你们这一刀，可能要刀我一辈子。”

姜宁：“……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谁能想到他那么疯魔，又找到了你在那个地方。”

大表弟打开背包，里面是沈京墨在飞机上看的那本书，最后送给了他。

“这本书，你记得吧？”

他把书放到姜宁面前。

姜宁坐直，诧异：“怎么在你这？”

大表弟：“这书是沈京墨买了带到秦醒办公室自己看，没想到你也喜欢这本书，后来他知道你看，还做了笔记。红豆相思那两句诗是他留的。”

至于沈京墨为什么最后把书送给他，“沈京墨在飞机上看完结局，发现是悲，他说你不喜欢看悲的小说，看完缓不过来，他从秦醒那里听说，你看过一遍，沈京墨决定不让你看了，不想让你再重温一遍悲伤结尾。”

然后他问沈京墨，能不能借给他看。

沈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