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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回头看见神色苍白的白棠，忍不住讥讽：“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简直和鬼一样。”

白棠看着一片凌乱的儿童房，自己怀孕时为宝宝准备的儿童画、蜡笔都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她看向顾夜霆，眼神几近麻木：“你要把这个房间给她的孩子？”

“嗯。”

白棠手缓缓覆上腹部，那遗失的空洞拉着她五脏都绞痛。

“那我们的孩子呢？”她轻声问。

不等顾夜霆回答，她又坚定的开口。

“这个房间属于我的孩子，我不会让给杀害他的凶手。”

安舒言立即拉住顾夜霆的衣服，满脸委屈：“夜霆，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

白棠只直直看着顾夜霆：“你敢让她发誓吗？”

“发誓如果真是她推了我，她就孤独老死，无人送终。”

一阵冷风吹来，安舒言打了个寒颤。

顾夜霆眉心拧了起来，这种被忤逆、针锋相对的感觉让他很恼、很不爽。

他将衣服从安舒言手中扯出，起身看向白棠，眉依譁眼间俱是恼意。

“医院楼梯口的监控是死角，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她推了你。”

“孩子已经没了，你再无理取闹又有什么用？”

“白棠，还是你就是希望我断子绝孙？”

接连好几个问题砸向白棠。

她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徒劳。

一双刚买的鞋子,就是沾上一点灰，人们都会弯下腰把鞋子擦干净，后来，鞋子旧了,就算被别人踩上一脚都很少低头了。

人大多就是这个样子，起初，她皱一下眉都觉得心痛，最后，她掉下眼泪也不会顾了。

顾夜霆，你的心早就变了，我怎么才发现呢？

第八章

顾夜霆说完，就不耐烦的直接转身下了楼。

安舒言嘴角泛起得意，跟了上去。

眼泪不知何时不满脸颊，白棠却恍然未觉。

偌大的房子里，阳光倾泻一地，透明的尘埃在空气里上下浮动，可偏偏又安静的让人窒息。

第二天早上。

白棠从餐桌边经过，安舒言的筷子却突然掉了。

她神色为难的对白棠道：“白姐姐，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顾夜霆见白棠毫不理睬人的模样，心头火一起。

见安舒言似乎要艰难弯腰自己捡的样子，直接开了口：“让她捡，这个孩子她以后都要亲手养，捡个东西算是感谢你。”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从头凉到脚。

白棠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看着顾夜霆，想不明白他为何能说出这种话。

“你要我捡？你确定。”

顾夜霆本想直接开口说是，可不经意和白棠平静的眼神对视，心一紧，话突的就梗在喉咙。

空气一时间几乎凝滞。

安舒言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

直到顾夜霆手机一响。

他这才重重放下碗筷，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安舒言连忙起身帮顾夜霆整理衣领，一副贴心妻子模样。

顾夜霆扫白棠一眼，没有推开安舒言的手。

门关上。

安舒言一瞥白棠，得意的大声嚷嚷：“吴嫂，晚上做夜霆最爱的红烧鱼。”

白棠没有理会安舒言的挑衅。

她缓缓转身回了房。

手机一响，却是程君颐发来一条信息，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把药还给她。

白棠盯着屏幕想了想，回了‘好’。

咖啡馆。

程君颐将装有药的袋子递给白棠，又拿出另一份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顺手买的，送给你。”

白棠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

程君颐笑了笑，眼底都带着温柔：“只是一条雏菊手链而已，我记得你高中最喜欢雏菊。”

白棠一愣，没想到程君颐会记得。

程君颐声音诚恳温润动听：“我这次出国去找了著名的心理学教授，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和他聊聊。”

白棠听出了程君颐关心，却觉得无措。

程君颐看着她：“不一定要现在回答我，等你真的想好了再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一时间，白棠心中五味杂陈。

……

从咖啡馆回去后，白棠将程君颐给她的药和礼物都藏进了柜子里。

她静静坐在书桌前。

咖啡馆里，程君颐说“雏菊的花语，是希望和爱，我永远记得你曾经的笑容”，可从前的白棠是什么样子，她自己好像都快要忘记了。

白棠在书桌前想了许久，最终起身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屋外不知何时变了天，扯过几道闪电后又下起了雨。

晚上。

白棠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便看见顾夜霆一脸阴沉的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程君颐送她的雏菊手链。

“谁送的？”

顾夜霆举着手链看向白棠，眼底带着浓浓戾气。

白棠愣住了：“你翻我的东西？”

顾夜霆眼底蓄起怒意，扬手将手链一摔，正巧砸在白棠身上。

“我再问一遍，谁送的？”

白棠痛的一缩，终于反应过来。

“你怀疑我出轨？”

霎时间，白棠莫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看着顾夜霆，有些不解又有些讥讽：“就算我真的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顾夜霆的眼睛被愤怒染得腥红。

“啪——！”

一道极其响亮的巴掌声瞬时在房间内响起。

第九章

这一耳光打得白棠完全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夜霆，脑子嗡嗡作响。

下一秒，她被顾夜霆狠狠甩在床上！

毫不留情的贯穿。

白棠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结束的时候，连瞳孔都几乎涣散。

见白棠这个样子，顾夜霆有一瞬的后悔，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穿好衣服，没再看一眼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白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顾夜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棠蜷缩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冷的瘆人。

黑暗中，白棠紧紧攥着心口，像是濒死的鱼儿一样剧烈的呼吸着。

“小棠，你是我想珍惜一辈子的人……”

“白棠，我很忙，你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白棠，她比你更适合做一个妻子……”

一句句，一声声，锥心刺骨的话反反复复响在耳边。

一步一步，她感觉自己正在走向深渊。

她拼命的想逃，可是——！

‘叮铃铃！’

闹钟的铃声大作，白棠猛地睁开眼！

她手一松，一把美工刀落在地上。

手腕上的痛感猛然袭来。

白棠面色惨白，明白自己是抑郁症晚期的并发症，梦游发作了。

第二天上午。

白母来了顾家。

看见白棠便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居然让小三登堂入室！”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堂妹来帮你，好歹肥水不留外人田！”

白棠眼神一颤，一阵反胃感上涌。

带着对‘家人’的最后一丝期盼，她哑声开口：“妈，我想和顾夜霆离婚。”

白母脸色一变，立即驳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