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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中。
　　一辆军绿吉普匆匆停在火车站门口。
　　陈卓霖下了车，一头扎进人流中，仓惶又满含祈盼的目光在无数张脸中搜寻。
　　“笙漫？笙漫？笙漫！”
　　他无头苍蝇似的拉住一个车站的工作人员，急声问：“同志，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个子比较高，长头发，提着个皮箱子。”
　　工作人员见是个穿着身军装的男人，愣了一下后哭笑不得。
　　“军人同志，您描述的人在这里很多，我实在不清楚。”
　　听了这话，陈卓霖眼中浮起丝挫败。
　　紧接着，他又找了希望似的亮起双眸：“今天去苏州的火车已经开了吗？”
　　周笙漫是苏州人，当初下乡插队才来的大西北，她一定是回苏州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不远处黑板上的发车表：“去苏州的火车……早上七点那趟早就走了，还有一趟就是明天八点半的。”
　　七点？
　　陈卓霖怔住，恍然响起今早自己在训练时，警卫员说好像看到了周笙漫。
　　难道说，她就是那个时候走了！？1
　　工作人员见陈卓霖神情僵硬，忍不住提醒。
　　“军人同志，您要是想买票可得趁早，最近雪下的大，保不齐哪天封了道，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陈卓霖心一顿，艰难从冲动中找回一点理智。
　　他是军人，擅自开军车出来已经犯了错，如果现在不顾一切地走，那就是犯了军中大忌。
　　踌躇再三，陈卓霖转身望向挤满人的月台，目光渐黯。
　　他站了很久，才转身回了军区。
　　陈卓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政委办公室。
　　恰好指导员也在。
　　两人见他丝毫不减往日的气势，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对视一眼后纷纷叹气。
　　“政委，指导员，我……”
　　陈卓霖刚一开口，政委就接过话茬：“笙漫还是走了？”
　　闻言，陈卓霖脸上落寞渐深：“嗯。”
　　指导员拍了拍他的肩：“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卓霖啊，笙漫心里有委屈，你也先别急，兴许等她想通了就会回来了。”
　　然而，这番话却丝毫不能给陈卓霖安全感。
　　想到这些日子周笙漫的改变，他总觉得她绝对不会回头了。
　　以前哪怕吵得再凶，她也从没提过离婚，更没像这样不告而别。
　　蓦然间，陈卓霖想起一次次从周笙漫眼中看到的绝望。
　　那是他活了二十八年都没有见到过的刻骨眼神。
　　见一向坚毅铁血的陈卓霖此时此刻红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政委也于心不忍。
　　“卓霖，你参军以来除了结婚那几天，基本没有休过假，你就用攒下来的休假时间去趟笙漫娘家吧。”
　　听到政委这么说，陈卓霖眸光一亮。
　　他正有这个打算。
　　而政委又是一番叮嘱：“不过我可要多说几句，如果笙漫不愿意，你可不能强迫她。”
　　陈卓霖犹如应下一个必须成功的任务，声音掷地有声：“政委放心，我一定会让笙漫原谅我的。”
　　说完，他朝政委和指导员敬了礼后匆匆赶回家收拾东西。
　　没想到陈卓霖刚到家属院楼下，一个在门口扫雪的军嫂就叫住他。
　　“陈营长，李萍清刚才哭哭啼啼的来找你，现在还在你家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