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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母瞪大眼睛哑然地样子，她沉不住气地绕过她，径直朝着楼上自己房间里走。

一边走，一边大喊路星延的名字。

“路星延！路星延！”

她用力推开她卧室房间的门，却见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宋母紧跟着她上了楼。

“他人呢！你给他藏哪儿了！”

瞧着宋栀年猩红的双眼，宋母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

“栀栀，星延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

宋栀年瞪大了双眼，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突然炸开。

下一秒，她嗤笑出声。

“路星延花钱让人带走绍安，他怎么可能会去死？妈，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帮他这么说话？”

“行了，他在哪儿？快叫他出来给绍安道歉！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拿轻放！”

宋母见她毫不知情的样子不像作假。

她眉头紧皱，缓缓将手落在宋栀年的手臂上。

“栀栀，没有人收买我，星延搭载的飞机坠海了，机毁人亡。”

“星延，他是真的死了。”

第11章

宋栀年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个干净。

“不可能！我不信！”

宋母将那天的新闻调出来给宋栀年看。

看完后，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这些天，她一直在医院陪着林绍安，根本没有注意到网上的那些新闻消息，再加上，她本就有意回避关于路星延的任何信息......

“这是真的，那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可你根本不听我的话，还说什么星延告状？栀栀，你和星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还想问你，星延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坐飞机离开？他要去哪儿？”

宋母的话落在宋栀年的耳边，可她一句也回答不上来。

因为她也不知道路星延坐飞机要去哪儿。

路星延死了的消息，像是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得宋栀年晕头转向。

半晌后，她紧绷起脸，“你骗我，路星延不会死，她不会死！”

说罢，她迅速转身想要朝大门走去，却又被宋母猛地叫住。

“你要去做什么？路家那边已经放弃了，再说这也好几天了，肯定是不好找了，星延搭载的那架飞机，还在半空的时候，就已经自燃了！”

宋栀年紧紧攥着双拳，胸口的沉重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大口大口吸气，“没有找，怎么就知道找不到！我不相信他会死！”

“有我在，路星延他就不会死！”

她决绝离开，一路上，一边打电话订机票，一边联系路星延在国外的母亲。

电话响了好长一会儿才接通，对面的女人满是冰冷不耐烦的口吻。

“你有什么事？”

宋栀年紧咬牙关，她知道路星延的母亲一直都不喜欢自己。

就连她和路星延结婚的日子，她也假装在国外回不来，没有亲自到场祝福。

宋栀年沉着脸，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妈，星延出事，你作为母亲，连问都不问一句吗？还有，为什么要停止搜救队营救！”

她控诉的话，从牙缝中挤出。

宋栀年刚问完，电话里就传来一声呵笑。

“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我儿子的妻子，我儿子出事了，你到今天才打来电话，宋栀年，你到底在给我装什么？”

电话被挂断。

宋栀年心口阵阵揪痛，生平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绝望。

她油门一脚踩到底，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丢在副驾驶的手机传来震响，她扫了一眼上面的人名，理也不理地将车开去机场。

而那端挂下电话后，女人白皙的手臂替床上的人拢了拢被子。

“牛奶放在一边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路星延没有搭话，只是依旧闭着眼睛。

“我当初劝过你，宋栀年那种自私跋扈的性格，不是你想拯救就能拯救得来的，果不其然——”

“那件事，她还不知道吧！”

路星延依旧不出声。

关梦岚见自己儿子这样，幽幽叹了一口气，她轻手轻脚地准备走出去。

路星延却忽然开了口。

“她会知道的。”

第12章

宋栀年花重金聘请的救援团队，在公海打捞了快一个星期，依旧没有找到路星延。

救援队的队员早已经筋疲力尽，他们派出代表想要劝说宋栀年。

可代表才刚开口，就被宋栀年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助理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宋栀年，迫于无奈给宋家还有她的好闺蜜葛倩打去了电话。

葛倩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救援队的队员们早已回去休息，整片海面一望无际，宋栀年独自一人站在远处，任由浪花朝她拍打。

“栀栀，你疯了！”葛倩快步跑了过去，连拖带拽地也要将她拉离危险地带。

宋栀年积压已久的情绪顺势爆发，悲愤和无助相互交织缠绕，勒得她死死地，仿佛不能喘息。

她痛苦地瘫坐在地，大声朝着海面嘶吼，大叫着路星延的名字。

可得到的，只有浪花击打到岸边的声音。

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难受得干呕起来。

葛倩看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也不好受起来。

“栀栀，星延他已经死了，可生活还得继续啊，偌大的公司，你就这么放任不管吗？原本你在宋家就站不住脚，再继续这样下去，你辛苦得来的一切，就要付诸东流了！”

“对了，还有林绍安，你当初跟我说，你第一眼见到林绍安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他太让你心动了，现在星延走了，他肯定也希望有人替他再爱你，你不用和林绍安私奔，现在也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了，这不好吗？”

宋栀年的身体突然出现了躯体化反应，整个人不受控地抖动。

可她却不管不顾，任由眼泪从两颊滑过，一整颗破碎的心，像是再也拼凑不起来一般。

她抬起拳，一拳接一拳地砸向自己早就痛到麻木的心脏。

“倩倩，我从来没想过，没了路星延后，我的心会是这么痛...这么痛！”

是路星延的长久陪伴，让她误以为，只要每次她回头，他都会站在原地等着她。

路星延对她的好，她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也不将那些好看在眼里。

直到她彻底失去，才发现，她早已经将路星延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她可以下定决心带着林绍安一起离开，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路星延都会守着她们的家，守着她们的过往等着她。

宋栀年承认她自私，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路星延能全心全意地爱着这样不完美的自己。

他们都见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即便她对他没了爱情，宋栀年自认也不会亏待了路星延。

可现如今，路星延离开得这么突然，那种巨大的悲伤失落感，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全部吞噬。

宋栀年这才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爱路星延。

可一向待她温柔的路星延，却连一块尸骨都没留给自己。

葛倩眼底敛去了悲伤，看着痛苦不已的宋栀年，她只能好生安慰。

“栀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宋栀年眼角的泪流干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酸胀发痛的眼睛浑浊一片，连基本的视物都困难。

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没有他，我真的会好吗？”

这次，没有人再能回答她的话。

宋母没有来看她，而宋家，也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临走前，宋栀年最后望了一眼大海。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快速转回了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