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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有些累了。

一闭眼，脑海里却全是前世的那些回忆，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击溃。

爱，可救人，也可杀人。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陪着舒景秋一起离开。

就像第一世她磕死在他的坟前一样，可他还有未曾做完的事。

想着想着他的意识逐渐朦胧，好像重新回到了第一世。

……

嗡——嗡——

江牧衍的手机不断震动，他从睡梦中惊醒。

夜色降临，教堂里一片黑暗。

他掏出手机却看到好友徐秉安发来十几条消息：【阿衍，出事了！】

然后下面就是几条新闻的链接。

#所谓婚姻权力的游戏#

#江家太子爷三次婚礼两次逃婚究竟为何#

#富家女vs小人物竟是两败俱伤#

第13章

江牧衍冷着脸点开最下面一条连接。

链接里是关于舒景秋和沈芙晚的视频，舒景秋的大多是五年前的，而沈芙晚的全是近段时间和自己在一起的内容。

一时间，他们成了舆论的风口。

更有不少营销号刨根挖底，将五年前的事情全都挖了出来，串成了一条时间线。

网友们对其品头论足，有人谩骂，有人吃瓜，还有人博取流量。

江牧衍眉头紧皱，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他起身拨打了助理的电话：“热搜上的那几条话题都撤下来，顺便查查那些相关营销号皮下的人都是谁家的，全部给我揪出来！”

“是！”

挂断电话，江牧衍又将那几条热搜转发给了助理，然后熄灭了屏幕。

他攥紧手里的手机，整个人坐在黑暗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语气带着诚挚：“阿秋，是我错了。”

连累你死后都不得安生，还要受人辱骂。

如果不是他非要争着让舒景秋后悔，他也不会找沈芙晚演戏，更不会有后来的这些。

不知坐了多久，他擦起身离去。

次日，江氏联合沈氏召开集团发布会。

江牧衍和沈芙晚一同出席，江牧衍江话筒移向自己。

“很高兴各位受邀的媒体记者能够参加此次活动，针对昨日婚礼一事，我们在此做出澄清，双方因为性格不合适分手导致婚礼取消。”7

“主要原因在于我本人，与沈小姐无关。”

“此后若是再有相关媒体，发布关于沈小姐的不实言论，江氏集团将发送律师函处理。”

……

会后，江牧衍递给沈芙晚一个文件。

沈芙晚怔了一下。

“结婚协议。”江牧衍解释。

沈芙晚接过，随意的翻了两下便收了起来。

然后又看向江牧衍：“我打算出国了深造了，走的那天你能来送我吗？”

江牧衍诧异：“因为我的原因吗？”

“也有你的成分。”沈芙晚站在他身百年，靠着栏杆看向远方，“我爸早就和我说过出国的事了，只不过因为你我一直不答应。”

“现在我想了想，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际遇。”

现在她也没什么执念了，不如去国外看看。

“什么时候？”江牧衍没看她。

沈芙晚瞧了他一眼：“这个月10号。”

说完她就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这次，她真的彻底放下了。

追逐了十年，她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去了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江牧衍在她快要消失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

沈芙晚没回头，摆了摆手。

“好。”

这次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江牧衍也转身离开，他没再去南湖教堂，直接回了御海湾。

前天他故意没回别墅，他在公司等了一晚上。

等舒景秋后悔，等她的道歉，等她求自己取消婚礼。

只要她张口，他什么都答应。

一直等到第二天，却等到保镖打来电话：“江总，舒小姐逃跑了！”

一瞬间，他心脏骤停。

彷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场婚礼现场，助理告诉他舒景秋逃婚了。

他不相信，把整个北京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那天后，舒景秋不仅逃婚了，而且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五年前的事情重演。

他不敢想，佯装镇定的让保镖去找。

“快！立刻检查北京各个站点，飞机火车高铁全部严查！”

第14章

可江牧衍的心却狠狠的揪了起来，同时他忍不住妄想，这是不是舒景秋故意的，故意惹他担心，让他逃婚找的理由。

等待保镖回复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有多紧张。

那半个小时，他几乎度秒如年。

几秒钟就要看一次手机，唯恐错过了保镖打来的电话。

找到舒景秋的位置后，他慌张地赶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舒景秋不再永生，永远地离开了他！

江牧衍颓丧地回到御海湾。

一进门，他的身体就僵在原地。

是舒景秋的遗照。

他的心里猛地一颤，彷佛被掏空了一半，茫茫一片虚无。

是他让助理置办的丧葬东西，全都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而其中舒景秋的遗照最为显眼。

他心里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舒景秋活了近千年，身边早没了家人、朋友。

而且大抵是担心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她每一世都没什么朋友。

所以江牧衍决定在这个他们曾共同生活过的家，为她举办一场小型的葬礼，一个只有他一人默哀的葬礼。

江牧衍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忍不住呢喃：“阿秋……”

他有太多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如今，看着她的照片，前言无言全都哽在喉咙里。

江牧衍将照片放在了卧室，这样她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这样，舒景秋是不是就不会怪他了？

摆好遗照后，他又焚香烧纸，妻虽说当时他听到一声什么魂飞魄散，可他还是希望另一个世界的她能好好的。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全是民国时期的照片。

然后又去书房拿来一个厚厚的相册。1

他坐在凳子上，一张张的端详然后放进自己的相册。

“阿秋，我现在知道了，那些老旧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我。”

“可你……可你为何不告诉我，这就是我。”

也许这样，他们之间的误会就会少一些。

倏地，他想起那日自己的模样，又忍不住苦笑。

“你肯定是怨我，怪我说你是什么怪物，可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解释，你为什么不能和我说一说呢？”

江牧衍红着眼眶，看着老旧照片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舒景秋。

“你真傻，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一切？”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个人共同承担的。

江牧衍坐在遗像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直到蜡烛燃尽他才停下。

也许是因为看到遗照有了慰藉，也许是两日来的悲伤让他已然麻木。

现在，他心里的焦躁不安少了很多。

先前压在心里的疑云也府上心头。

昨日里，凭空出现的电子音到底是什么？

是所谓的‘神’吗？

还有那些所谓的记忆，为何要等到舒景秋死后，才被传输到他的脑海里？

一切的一切，此刻他太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结果却是无解。

静谧的空气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奇事，恐怕他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反倒要将他当成疯子。

他感觉有些困了，抱着偌大的相册躺在床上。

可屋子里的光亮太刺眼，他起身拉上窗帘，按灭了卧室的灯。

黑漆漆的一片，连他的心跳声都格外清晰。

他摸了摸怀里相册——

“阿秋，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

“阿衍，阿衍——”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江牧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只见徐秉安身穿一身伴郎服，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江牧衍诧异。

不待他开口，徐秉安就拉着他起身往外走：“今天是你和舒景秋最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睡觉？”

“等会舒景秋等急了，你看她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牧衍愈发奇怪，路过旁边的镜子时，他彻底愣在了原地。

他这身衣服，是五年前和舒景秋结婚时穿的那身。

可那天，她逃婚了！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被徐秉安焦急地拽去了婚礼的大堂。

熟悉的婚礼布置，熟悉教堂。

这就是五年前他和舒景秋举办婚礼的地方。

可五年前的婚礼，他等了一天一夜，舒景秋都没出现在这场婚礼上。

这是又要他重来一遍吗？

现在江牧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可即便是梦，他依旧忍不住心生惶恐，那场被抛弃的噩梦。

婚礼进行曲奏响，江牧衍站在圣台上。

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