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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夫人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恨铁不成钢。

“既然她已经死了，你也该收心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沉玉怎么会自尽呢，她一向坚强。

温疏宴不住地摇头，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她不会的......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温老夫人瞪着他，额角突突直跳，最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朝长庆挥手。

“把他带回院子，好生照顾着，让他自己想想吧。”

长庆应是，扶着温疏宴往回走。

一路上，温疏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看不清路，听不到声音，也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

脑袋里只来回回荡着祖母说的那句话。

沉玉死了，是焚火自尽。

这让他怎么相信呢？

沉玉寄人篱下，在府里活得艰难，又怕给人添麻烦，从来没向祖母和他求助过。

她那么坚韧顽强，曾那么坚定地说不会和他回来，让他放她自由。

既是这样，又怎么会自尽？

温疏宴看着冰冷的院子，又不自觉看向林玥所住的屋子，拳头蓦地握了起来。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开门，一巴掌扇在了一脸怔愣的林玥的脸上。

还觉不解气，又提起她的领口，压在了柜门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不是你？她不可能是自尽，肯定是你干的！

“林玥，你怎么这么恶毒！”

林玥呼吸不畅，双手拼命扯着温疏宴的手臂，腿也不住地蹬着他。

长庆看这架势，连忙上前把温疏宴往后拉。

“公子，冷静呀。”

温疏宴眼睛猩红，被长庆强扯着松开了林玥，手里空了，却又开始止不住颤抖。

林玥瘫坐在地上拼命地咳嗽了几声。

大口喘息着，脖子被掐得通红，脸上也满是泪水，看着可怜极了。

缓过来后，她忍不住一点点蹭着后退，眼里全是惊恐。

“不是我，我一个后宅妇人，怎么有本事做到这个地步，还伪装成自尽......”

温疏宴冷静了下来，紧紧抿着唇。

应该确实不是她，她也没必要做成这样。

温疏宴一言不发地回了书房，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第21章

“公子，人要向前看。”

长庆看他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温疏宴沉默良久，才轻声说：“你下去吧，让我自己静静，不要再来打扰我。”

长庆出去后，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月光透过窗户把影子拉长又变换了位置的时候，他猛地起身，悄悄跳墙出了府。

一刀将后门的马和车棚分离，驾着马往彭城的方向而去。

到彭城时，已经天光大亮，他一晚上没吃没喝，现在已经筋疲力尽。

祖茔旁的院子和屋舍已经被烧毁，只剩下黑糊的残垣。

旁边新搭了草棚，温老夫人已经派了新的守墓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正在墓地里扫着树叶。

温疏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大叔身后，吓了他一跳。

“怎么这么吓人呢......什么事？”

温疏宴抿唇：“之前住在这的那个姑娘......”

他说不下去了。

“哦，那个姑娘啊，”大叔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语气有些惋惜，“焚火自尽了，温家人把她埋到那边的林子里了。”

“她......真的是自尽？”

“应该吧，官府的人说是自尽。”

大叔又指了指那边的村子。

“我就是那个村的，那姑娘经常到我们村买菜，死的前一天还给我们村的人家都送了好多东西，说是谢谢我们的照顾。

“当时我们还纳闷，来日方长，怎么突然买那么多东西答谢我们呢，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吧。”

说完大叔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温疏宴无神地站在那，浑身冰冷。

又一个人向他确认了沉玉就是自尽的。

可是他怎么能相信呢？

温疏宴晃了晃身子，又转身朝村子走去。

他又问了好多人，和那个大叔说的大差不差。

她前一天买了很多东西答谢，却什么也没说，只说了谢谢他们的照顾。

其实到底是不是自尽已经显而易见了。

只是温疏宴固执地相信沉玉不会如此脆弱。

他站在村子口，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土路，突然崩溃地低吼了一声，按守墓大叔所指的方向找到了沉玉的坟墓。

他静静看了半晌，突然跪在地上疯了般用手扒着鼓起的土包，手效率不好高，还上一旁捡了三指粗的木棍开始挖。

他不信里面埋着的会是沉玉的尸体！他不信！

不知挖了多久，才漏出里面的棺木。

温疏宴的手顿了顿，颤抖着一点点将棺材盖挪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身形很瘦，骨头小巧又细长，确实和沉玉的身形很像。

但温疏宴皱眉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最了解她身体的人，这具尸体虽然焦得面目全非，可是能看得出来原本是很丰盈的。

和沉玉的还是有些细微地差别。

温疏宴也顾不了太多，蹲在尸体旁细细地看着。

额头，脸型，下巴......

耳垂！

虽然烧焦了，可是能明显看到两只耳垂上有着小孔！

而沉玉的并没有，温疏宴曾经想给她买耳坠，她怕疼，就一直没打孔。

所以这不是沉玉！

温疏宴好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救上了岸，窒息感突然消息，他激动地笑了笑。

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沉沉的疲惫又包裹了他。

他费力地想睁着眼，可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2章

温疏宴置身漆黑一片又满是迷雾的树林里，毫无方向地乱窜，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他只能无助地大喊着沉玉的名字，嗓子都干哑，浑身也没了力气，还很热。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找不到沉玉了。

“沉玉！”温疏宴猛地睁开眼，额间全是冷汗。

“公子您醒了，您感染风寒了，起来喝药吧。”一个丫鬟在旁边端着药碗。

温疏宴愣了两秒，意识才渐渐回笼，然后激动地坐起来就要出去。

丫鬟刚要拦他，这时长庆走了进来，看到温疏宴醒了面上一喜。

“公子，您可算醒了，你又跑出去还刨了沉玉姑娘的坟，还晕了过去，老夫人......”

温疏宴打断长庆的话，有些激动道：“沉玉没死，她没死！”

长庆脸上闪过惊讶：“公子您先冷静，先不要管沉玉姑娘了，温老夫人她......她生病了，卧床不起。”

“什么？”温疏宴震惊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去找祖母。

温老夫人确实病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轻轻皱着，脸色很差。

温疏宴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