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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冥渊突然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在自己这个顶顶聪明的儿子面前，任何解释都是一种太过无力的借口。
“你知道”墨冥渊硬着头皮开口。
“宣儿来求我，他毕竟身上有伤。。。”
墨冥渊说到这，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嘴巴。
伤从何来？
他不敢回想。
若论伤，墨凌辰是他十倍百倍。
墨冥渊正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结果却看见墨凌辰轻轻点了点头。
像是习以为常的接受。
是啊，墨子宣有伤。
所以墨冥渊一定会心软。
后背已经愈合的伤口，不知是不是鱼汤的原因，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
没关系，彻底愈合后，就不会痛了。
毕竟，已经不如以前那般疼，让他痛不欲生，几乎喘不过来气。
“儿臣明白。”
墨凌辰微微颔首。
墨冥渊看见墨凌辰的眼里，没有失望。
只是淡漠。
淡漠的，也再没有他这个父亲的身影了。
墨冥渊想解释，却不知如何下口。
对于他这个儿子，他想接近，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个父亲。
“只是钰王毕竟从未实战，就算派将军前去，也难免会有非议，两军交战，一个决策都会牺牲更多人。”
“故而，儿臣想亲征。”
墨凌辰抬起头，将唯一的解决之法说了出来。
墨子宣被墨冥渊惯坏了，听不下别人意见，纵使两个将军坐镇，也容易一意孤行。
墨子宣毕竟算得上是皇族，将军也无法太过压制。
但墨凌辰不同，墨凌辰是太子。
太子压制，皇家威仪，也让墨子宣闯不出什么错。
墨凌辰十五岁上战场，和墨冥渊一样，所向披靡，成了战场上的神话。
这样的方式，无论哪个方面，似乎都是最优解。
可墨冥渊却没有立刻答应。
“你的身体。。。”
容国在北方，北方渐冷，墨凌辰的身体刚刚修养个七八分好，墨冥渊担心，却又说不出来。
欲言又止。
“儿臣只是一同去，不上战场，在军营里协作将军和钰王，不会有事的。”
墨凌辰扬起好看的眉毛，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墨冥渊看着墨凌辰这样习以为常的平淡，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
习以为常什么呢？
是习以为常他的偏心是吗？
毕竟，他从没偏向过墨凌辰，哪怕一次。
墨冥渊在墨凌辰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
最后一次。
他发誓。
-
大军出征，浩浩荡荡。
墨凌辰是太子，一袭铠甲坐在白马上，周身气质无人能敌。
他身上的伤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只是由着内力还是没有修养回来。
墨冥渊站在城墙上，思绪万千。
一众大臣站在墨冥渊身后，看着那道和当今天子像极了的身影，不由得感慨。
墨凌辰像极了年轻时的墨冥渊，坐在马上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墨凌辰不管在哪注定是焦点，周身的气质，沉稳又张扬，让人一眼不能忘。
墨凌辰抬头，看着城墙上那道身影。
无数次，自己偷跑到城墙上，冒着挨罚的代价，也要看的人，如今，正在送自己出征。
隔了很远，墨凌辰看着城墙上的人，唇一张一合。
没出声，墨冥渊却是能看懂。
他说，“父皇，保重。”
墨凌辰回过头，一勒缰绳，大军开拔。
墨子宣娇气，刚走了一天就累的不行，嚷嚷着要马车。
墨凌辰不理，随行的将军更是全当没听着，凑在一块研究着地图。
墨子宣在心里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安营扎寨后，便躺在榻上，再也起不来了。
本来自小被墨冥渊惯的连剑都不会使，还非闹着要来腥风血雨的沙场上。
消停了倒好，省得在这战场上惹事，墨凌辰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墨凌辰这样想着，派了个御医给他，又找了两个警卫盯着，便也不再管。
容国那个老皇帝不知为何，派了最宠爱的四皇子亲征。
容国四皇子，容凛，与墨凌辰有过一面之缘，生的也算玉树临风的好样貌，却是四海有名的疯子。
曾经将染瘟疫而亡的尸体当武器投入到敌军阵营，四海哗然。
如此之人与之为敌，墨凌辰不敢大意。
出乎预料，战事进展的格外顺利。
墨子宣缓了几日，觉得好些了后便也过来参与。
只是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根本无人听。
在墨子宣又一次恼羞成怒的离开营帐后，一个将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后，有些担忧的看向墨凌辰。
“钰王他这几日既插不上嘴，说的决策也都被否决，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另一个将军看着墨子宣离开的方向，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
“一点兵法不懂，只会添乱，若不是太子随行，估计我们听他的都得跟着死在这，还来任命主帅，也就是仗着陛下偏宠。”
那个将军意识到说错了话，一下噤了声。
“无妨。”墨凌辰眼眸也没抬，钰王得宠之事，世人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
行军之人都是直性子，一时心直口快说出来罢了。
太子亲征，轩国士气高涨，打的容国节节败退，捷报频出。
战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墨凌辰依旧专心研究着下一步的路线。
面对的是个疯子，暗箭难防，墨凌辰不敢稍加放松。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墨凌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靠在椅背上，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传孤的命令，明日与容国决战后，备好酒好肉，银票万两，犒赏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