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顾九川 小说小说全集+延伸+完本(西风紧,北雁终南回)畅享在线阅读
谢瑾给他喂了药,握着他的手:“我也不忍心让你住在这种地方,可你就不能向我服个软吗?
我只是兼祧两房,你还是我唯一的夫君,为什么就不肯为我退一步呢?”
顾九川指尖动了动,想要抽离,谢瑾却主动松开了他。
她说,老夫人广发请帖,七日后在侯府为柳修言补办婚宴,顺便宣布大房有后的好消息。因为长姐已死,她会替长姐和姐夫拜堂。
顾九川听得无动于衷。
因为,婚宴的第二日,就是太后派人给谢瑾送和离书的日子,他即将远离这群肮脏的人......
谢瑾离开前,留下一口箱子:“你养身体的这些日子,也别闲着,你绣工好,抓紧给姐夫赶制一下婚服。”
谢瑾说,如果他把婚服做漂亮些,柳修言心情好了,泉下的长姐也会高兴,长姐一高兴,定会为他们照看好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提起孩子,顾九川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他没有拒绝谢瑾,而是双手接过沉重箱子:“谨遵侯爷吩咐。”
谢瑾走后,他点灯熬油昼夜赶工。
第一日,他仔细按照柳修言的尺寸裁剪布匹,缝制新嫁衣。
第二日,他用金丝银线在素净的嫁衣上锈出栩栩如生、精致华丽的花纹。
第三日,他制作了一整日的头冠。
第四日,他绣了一整日的婚鞋。
第五日,他裁剪了一块崭新红布,绣了上精致刺绣,缀上流苏,制成盖头。
第六日,谢瑾早早就派了亲信出城,从摇摇欲坠、满手针眼的顾九川手中接过华丽婚服,快马送回侯府。
第七日。
今日,是谢瑾替姐招赘柳修言的日子。
永宁侯府张灯结彩,满府上下挂满喜庆的红绸、红灯笼,宾客往来不绝。
京郊破院冷冷凄凄,一具从狱中带来的男尸正躺在地上。
顾九川拄着拐杖,在为他未出世的孩子烧去小衣服和小鞋子之后,将婚书丢进正在燃烧的婚服上,又将谢瑾给他写的书信、求的符、画的画一一丢进去烧掉。
眼看烧得差不多了,他吩咐太后派来照顾他的侍从:“点火吧。”
火把率粥引燃陈旧的窗户、屋檐,整座院子变成了通红的火海,把所有一切都焚烧殆尽。
离去的白影,决绝而又洒脱。
从今日起,世间就再也没有顾九川这个人了。
8
永宁侯府的热闹,持续到了傍晚。
送走了一部分宾客后,醉意微醺的谢瑾被柳修言叫到房间,说他小腹疼,要让她给揉揉。
盖头揭开,柳修言柔情似水地望着她:“侯爷,我今日好看吗?”
谢瑾点头:“美若天仙。”
看着顾九川亲手制的婚服,她忆起和顾九川成亲的那天,她握着他的手,郑重地半跪着朝他起誓,这辈子绝不负他,否则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说起来,她今天真有些心神不宁。
趁谢瑾失神之际,柳修言已经将她的手拉入衣襟内,说他今日太累有些喘不过气来,让她给揉揉。
揉着揉着,两人就滚到了一处。
正在兴头上,小厮慌张来报:“侯爷,大事不好了!京郊那边传来消息,说姑爷住的小院起火,姑爷已经葬身火海了!”
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把谢瑾从床上惊得滚落在地上。
“你说谁葬身火海了?!”
小厮说,姑爷今早起来说自己想喝鱼汤,可天寒地冻的没人卖鱼,他就让照顾他的瞎婆子去河里抓。瞎婆出门时,姑爷说要处理一些旧物,不知道在院子里烧些什么。
“瞎婆回家时,整个院子都烧起来了,姑爷也不见踪影,还是路人在烧塌了的屋里发现姑爷遗体的。”
“我不信!九川好好地怎么会被烧死?我不信!”
谢瑾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在宾客的惊呼声中跑出侯府,骑马前往京郊。
夜色里,往日破旧的院子已经化为灰烬,院中的席子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瞎婆在哭诉,说她离开的时候姑爷明明好好的,只说烧掉一些不要的旧物,怎么只是买条鱼的功夫,人就没了。
谢瑾一脚踹翻瞎婆,目眦欲裂:“你怎么不看好九川?是你害死了他!你还我九川!”
瞎婆被踹得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地上。
望着疯了一样的谢瑾,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究竟是谁害死的姑爷。
如果侯爷真的在乎姑爷,怎么舍得把他赶来这处破落院子,还只派一个又老又瞎的老婆子照看他?
谢瑾不肯承认那具尸体是顾九川的,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边喊边在残垣断壁里刨,哪怕十指血肉模糊也不肯放弃。
柳修言从马车上下来,从后面抱住她:“侯爷,妹夫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啊。”
可谢瑾根本听不进一句话,不停地唤着顾九川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在灰烬里到处刨。
等她力气耗尽,柳修言才走到她身边:“侯爷,你难道不怀疑这具尸体是假的吗?兴许,妹夫已经被你伤透了心,找具尸体替他假死,而他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呢。”
“胡说八道!”
不知道是被哪个字触怒的谢瑾猛地起身,单手死死掐住柳修言的脖颈,恨不得拧断他纤细的脖颈。
柳修言呼吸不了,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双手拼命拍打着谢瑾的手。
谢瑾死死捏住他脖颈,声音嘶哑:“九川是我的,他爱我,绝不会跟野女人跑!是你非要赶走他,害他被大火烧死,他该多疼啊?
凭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真该死啊,柳修言!”
柳修言拼死挣扎一番,终于挣脱谢瑾的手,摔在地上大口喘/息:“谢瑾,最该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我当初让你休了顾九川招赘我,你舍不得,说要兼祧两房!但凡你休了顾九川,或许他都还能活!”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谢瑾却选了最烂、最伤害顾九川的那个,一步步将人逼死。
兼祧两房,根本就是个笑话!
谢瑾爱顾九川,也是笑话!
柳修言捂着脖颈,泪眼盈盈地望着谢瑾:“你的九川不要你了,你就当他假死跟别的女人跑了不好吗?反正,他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谢瑾失魂落魄地走到烧焦的尸体旁边绿轴,口中喃喃。
是啊,从她和柳修言厮混在一处时,九川就不要她了,也不会原谅她了。九川说她脏,嫌她恶心。
兴许他真的是找了个干净的女人,带他一起远走高飞了。
趁他还没跑远,得把人抓回来才行。
抓回来,狠狠惩罚。
9
谢瑾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注视了顾九川留下的尸体很久,突然开始为尸体打理仪容。
她拿袖口一点点地擦拭,试图把尸体上沾染的灰和血擦干净,好让她看清这人的面容。
柳修言几次想上前拉开她,都被她挥手甩开。
擦着擦着,谢瑾忽然发现,尸体下面的灰烬里,竟然藏着一片暗红的衣襟,仔细辨认之下,竟是婚服的一角。
原来,九川今日是在烧他们大婚时的喜服。
他曾经那么爱她,说会陪她一起白头到老,可转头却烧了他们的婚服,烧了她安置他的院子,只留一具尸体给她。
他那日真的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嫌她脏,嫌她恶心。
谢瑾抓着婚服碎片,仰头笑出泪来,笑完之后,转头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抬最好的棺材来,我要接九川回家。”
她只有给“九川”风光地办一场葬礼,他才会卸下防备,放慢离开的行程,好叫她有时间抓回他......
天明时分,棺材入城。
一队宫卫早早就等在了城门口,拦住谢瑾:“太后懿旨,永宁侯下马接旨。”
谢瑾惊讶之余,做出一副失魂丧魄的模样跪地听旨。
宫卫拿出一物,传达太后的旨意:永宁侯姑爷顾九川泣血求告,诉其遭妻家凌虐已久,夫妻二人恩断义绝,请太后下旨赐两人和离,一别两宽ℨ,各生欢喜......
和离?!
谢瑾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抬头。
宫卫将和离书递到她手上:“侯爷,和离书您拿好了。”
“我绝不和九川和离!”
谢瑾猛地站起身来,试图把和离书抢走撕碎。
宫卫侧身闪躲开,提醒她这可是盖着太后金印的和离书,撕它就是在挑衅皇室威严。
谢瑾停手后,宫卫又讥讽道:“太后还有句话,杀人本该偿命,但念在九川公子生前曾为您求情的份上,就罚侯爷闭门思过半年。侯爷,好自为之。”
谢瑾眼睁睁看着棺材被宫卫带走,而她自己则被带回侯府,由太后派来的人看管起来。
她发了疯一样,满屋子摔东西,闹着求着要见太后,却根本没人搭理。
眼见着过了好几日守卫也没松动,她越发焦灼,担心她的九川趁机跑远。
于是,在某个深夜,谢瑾拿剑搭在自己脖颈上,威胁守卫:“放我出府,我要去找九川!”
守卫无动于衷。
谢瑾把心一横,爬上为柳修言而修建的阁楼,痛彻心Zꓶ扉地嘶喊:“九川,既然生不能见你,那我就只能死了来找你!九川,你等等我!”
在一片惊呼声中,谢瑾从十层高的阁楼上跳下来。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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