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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墉城去往蓬莱，最快的水路也需要三日。
日光曝晒，夙冥寒半卧在船只的甲板上晒着日光。
他的眼眸微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看向旁侧伫立如松柏的沈菱烟：“你知道其实陪你去蓬莱，也不全是为了给你解血祭。”
沈菱烟的面色无常，好似早已料到一般。
但她还是垂下眸子来看他，问：“那是为了什么？”
夙冥寒翻了个面，看向水面上粼粼的波浪，轻声道：“我没有出去看过，便是在魔界时也没有过。”
沈菱烟看他，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她的嗓音低沉：“那你这般便能见到了。”
日光和江面，沈菱烟与夙冥寒，一黑一白。
如同一副绝世无双的双壁画一般被定格。
……
入夜，月光幽寂。
沈菱烟的血祭再次发作。
夙冥寒看着沈菱烟躲进了船舱之中，他知道沈菱烟不愿让他看到她那副模样。
想着，他将手中的储物戒拿出，将备好的血包给了沈菱烟。
拉好船帐后，他倚着舱门深呼了一口气。
江面寂静无风波，船舱内越隐约可以听到女子发狂隐忍低吼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里面再无动静。
沈菱烟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
“我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
夙冥寒微愣，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
但是很快，沈菱烟再次说话：“日后不要再去牢里采血了。”
“那不是因为怕你路上发作，有备无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用血祭这等禁术？”夙冥寒低声道。
从记忆封印的魔息上看，沈菱烟的法力至高，没有理由再去用血祭。
沈菱烟又没有回答他，夙冥寒叹了一气。
她这个人除了话少喜欢冷脸之外，其实没什么不好，甚至想要更加了解她。
可是越是了解，便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船舱之中，沈菱烟放下最后一袋血包，眼眸之中的妖异之色也逐渐褪去。
她的麾下有二十四魔将，每一个法力都不在他之下。
她又何需他为她做这些事情。
只是如今，血祭的副作用越来越大，十个的血量已经不够她日每日所需。
且需尽快找到其珍果才行。
她起身掀开船帘，便发现夙冥寒倚在舱门之上摇摇欲睡。
夙冥寒被细微的动静吵醒，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沈菱烟。
轻声问道：“储物戒的血包还够吗，若是不够我——”
“够。”
月色下，沈菱烟清冷的侧脸被晕上一抹月光的冷色，十分好看。
夙冥寒不禁看呆了眼，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后，他立刻别开了视线。
沈菱烟看他，久久没有说话。
……
这几日，过尽千帆，阅景无数。
夙冥寒本以为路上会遇到许多危险，甚至可能需要同沈菱烟一起再去她城的死牢中。
但是一切顺遂，平安得他有一些不敢相信。
三日后。
夙冥寒与沈菱烟终于到了蓬莱的地界。
蓬莱依山傍海，建座在顶崖之上，亭殿之中隐隐有几抹苍绿。
一切好似都是想象中的模样。
但当夙冥寒走到蓬莱地界的石碑上时，便看到这石碑上写着——魔族禁入。
夙冥寒没有多想，许是因为魔乱之年魔族给世间带来灾祸的原因。
从前魔族其实被管的很严，但是魔尊消失后便没了管束。
现今魔尊复位后虽然结束了魔乱之年，但终究给世人留下的残暴印象过深。
可蓬莱地处偏僻，魔族的据地离这十分遥远，应是侵犯不到这里才对。
夙冥寒看向沈菱烟，却发现她的面色一如平常般的波澜如水。
他忍不住问道：“沈菱烟，为何总觉得你永远都是一副十分淡漠的模样？”
沈菱烟低头看他，眸子微敛：“有么？”
夙冥寒点了点头，又问：“你从前同我也是这样的？”
沈菱烟微愣，没有说话。
夙冥寒长叹一气，没有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走向前方的蓬莱城入口，回头看她：“走吧，先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