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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都不在意，她对程航越的重视似乎这里所有人都知晓。

而黎霜月不会，在青篱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程航越是她的丈夫。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程航越和贺西棠并肩而立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

我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回过了头。

黎霜月对上我那双含笑的眼睛，忽然间被迷了眼。

贺西棠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她在我耳边温声开口：“你在这里休息，我跟黎营长有事详谈。”

我点点头：“知道了。”

贺西棠走到黎霜月面前，面目严峻：“黎营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办公区。

黎霜月整理好慌乱的情绪跟上了她的步子。

一进门，贺西棠就锁上了门。

黎霜月防备地看着她：“贺首长想说什么？”

贺西棠眉眼一片冰凉，只听她说——

“我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第14章

黎霜月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善地看向贺西棠。

贺西棠不在意她的眼神，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他之前的妻子，对吗？”

黎霜月的手紧紧攥成拳：“是。”

贺西棠嗤笑：“我藏了他三年了，原本以为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岩函。”

黎霜月垂眸，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我会带他回去的。”

她的语气里满含着坚定，可贺西棠并不会觉得她能做到。

贺西棠戏谑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且不说航越。你觉得小星那孩子会心甘情愿回青篱吗？”

黎霜月的话被噎住，想起小星对她的抗拒，心口不觉传来一阵刺痛。

贺西棠接着说道：“三年前他们父子跳河，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航越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他在岩函过得很好。”

“你非要再让他回到那个让他们伤心的地方吗？”

贺西棠的话字字扎心，黎霜月无力反驳。

一时之间，办公室陷入了沉静。

忽然间，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贺西棠抬手接了起来：“老师？我是小星妈妈，我马上过去。”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黎霜月听到小星的名字时心也悬了起来。

黎霜月急道：“小星怎么了？”1

贺西棠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耐道：“不关你的事。”

说着她便匆匆离开，黎霜月压着心底的怒气跟了出去。

老师办公室内，小星和另一个小男孩站在办公桌前，小男孩的爸爸没好气地看着小星。

他阴阳怪气地说：“老师，我们家虎子可是独苗，让这么个小子打坏了可怎么办，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小星眼里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强忍着哭腔：“我没有！是他先骂我的！”

虎子爸爸一听表情瞬间狰狞起来：“骂两句怎么了！能少块肉啊，骂你两句你就能动手了！野种就是野种。”

老师有些招架不住，扶了扶眼镜安抚着：“虎子爸爸，别这么说孩子……”

虎子爸爸拍着桌子喊着：“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都把我们家虎子脸都抓花了！”

小星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贺西棠一下车就跑上来，缓了几口气才敲门进来。

刚才虎子爸爸的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她脸瞬阴沉了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小星听见声音回头看过去，看见贺西棠的那一瞬间眼泪才落了下来。

他的泪水一滴滴像是砸在贺西棠的心上。

小星哽咽喊着她：“妈妈……”

贺西棠眼中流露出心疼的情绪，她走过去蹲在小星身前为他擦去脸上的眼泪。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不哭，妈妈来了，咱不怕。”

小星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贺西棠的手，门外的黎霜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贺西棠看都没看虎子爸爸一眼，同老师说道：“老师，请问我家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吗？”

老师见她刚开始有些微微愣神，制服上的标志阶级很高。

听见贺西棠的声音老师才回过神来：“小星妈妈，是这样的，小星今天跟班里的同学起了争执打起来了，所以就让您来了一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您工作？”

贺西棠摇头：“孩子的事情更重要，我家孩子向来是温顺懂事的，如果他动手打人，那肯定是对方先招惹的他。”

虎子爸爸闻言马上反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看看那你家孩子给我们虎子打成什么样了都！”

贺西棠冷冷地瞥了一眼，虎子爸爸被震慑的噤了声。

而后她低头摸着小星的头，轻声问：“小星，为什么今天要打人？”

小星吸了吸鼻子：“是他先说我是个小野种，然后让其他人不准跟我玩，还说……”

贺西棠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还说什么了？”

小星红着眼看着贺西棠：“还说我没有妈妈，说爸爸吃软饭……”

说着小星的声音又有些颤抖，贺西棠心底的怒气愈发重了。

她眼神犀利地看向那对父子，冷声开口：“道歉。”

虎子爸爸眼神躲闪：“凭什么，是他……”

“我说道歉听不懂吗！”

贺西棠一声低吼打断了他的话：“难不成，你们一家想滚出岩函？”

第15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贺西棠，包括黎霜月。

民生是他们这一行最维护的东西，不论好歹，不论善恶。

这种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用贺西棠这么大动干戈，可她却还是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压制对方的嚣张跋扈。

这如果传出去，贺西棠必定会被上头人约谈，更严重的甚至会受到处罚。

这也正是为什么黎霜月当初会拒绝程航越提出离婚的原因。

虎子爸爸看着贺西棠身上的制服，眼睛慌乱地乱瞟着。

最后还是拍了一下他儿子的脑袋：“小兔崽子还不快道歉！”

虎子只好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对不起。

小星躲在贺西棠身后没有理他。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贺西棠牵着小星撞上了黎霜月。

小星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黎霜月看着他，歉疚地开口：“对不起。”

小星听到她的话，眼中泪光闪烁：“我不想说没关系。”

话落他拉了拉贺西棠的手：“妈妈，我想快点回家。”

贺西棠点了点头：“好。”3

说罢两人就略过黎霜月渐渐走远。

黎霜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星跟着贺西棠离开。

心中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因为没有妈妈的这件事，小星在学校又吃了多少苦头呢？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程航越和小星就不会一直以来被别人直戳脊梁骨。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贺西棠给足了他们底气。

若是在青篱，小星是断然不会反抗的，因为她每时每刻都在叮嘱他，让他不要在学校里惹事。

那些闲言碎语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却无动于衷。

黎霜月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是有多混账。

回了军区，贺西棠带着小星回了办公室，她放下手里小星的书包：“小星，现在这里做功课，晚些再回去好吗？不然爸爸见你这么早回去肯定会担心的。”

小星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

贺西棠温和地笑笑，揉了揉他的发顶，而后便坐回办公桌看着公文。

小星就安静地坐在她对面写着作业，母子二人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几天后，黎霜月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我看着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使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可我还是走到了黎霜月的面前。

我坐在她的身边，中间还空着一些距离。

黎霜月下意识坐直了起来，有些不敢去看我。

而后我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黎营长，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黎霜月闻言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我只是，想起从前，对我丈夫和儿子的愧疚。”

我眉心一跳，脑海有片刻的混乱。

黎霜月见我没有说话，便问道：“我听贺首长说，你发生意外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对，不过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我在岩函，在西棠身边过得很好，所以以前的事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黎霜月皱着眉，心里就像被大雨侵蚀。

她轻声开口：“那……如果小星的生母找到你们了呢？”

我笑着说：“找到了又能怎样呢？当初肯定是她不在乎我们父子俩，我们才会选择跳河的，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原谅的。”

黎霜月面色苍白如纸，心中难免苦涩。

我看着她，无言。

忽而一声哨响打破空气中的寂静。

第16章

我和黎霜月一齐望过去，是贺西棠。

她嘴里叼着那个哨子，面色不善地看向黎霜月。

我起身走过去：“西棠你下训了？”

贺西棠摇头：“还没，让他们自己练会儿，我出来透口气。”

黎霜月站起身，毫不退让地迎上贺西棠的目光。

贺西棠挑眉道：“黎营长马上就要回青篱了吧。”

黎霜月微笑着开口：“快了，不过也还得在贺首长这待上一段时间。”

我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味，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贺西棠冷凝着脸：“如果黎营长很闲的话，倒是可以在岩函转转，不必整日待在军区里。”

黎霜月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道：“外面的景色可不如军区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