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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舒昂说：“我已经等了快十年，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23

　　那一夜，以程姜莱的震撼收尾。

　　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简单一句交易，就能让港城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同他胡闹，只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第一次见面。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故事就已经为他们的缘分写下了注脚。

　　只是，陆舒昂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故事的全貌，无论程姜莱怎么追问，陆舒昂都不肯和盘托出。

　　他只是说：“如果我们有机会能走到一起，我会告诉你。”

　　“但如果不能，我不希望这个故事成为你的羁绊。”

　　和陆舒昂的婚期就这样暂且搁下了。

　　她准备离开港城去环游世界的那天，是个大晴天。

　　别墅的佣人和她相处那么久，都很舍不得她。

　　派了代表送她去机场。

　　程姜莱迟迟没有等来陆舒昂——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不会再见面，所以没见到陆舒昂，程姜莱的心中难掩遗憾失落。

　　“夫人，这段时间公司好像很忙，陆先生大概不会来了......”

　　机场广播提醒着登机时间，程姜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于是拖着行李往安检口走去。

　　当陆舒昂的声音出现在耳里时，心中的雀跃再也压制不住。

　　程姜莱猛然回头，看到了飞奔而来的陆舒昂。

　　他喘着粗气：“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程姜莱抿唇轻笑着，幸好，他们还是见到了......

　　谁知陆舒昂竟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莱莱，沈危止出事了。”

　　程姜莱愣住：“什么？”

　　“查出自己的结婚记录出问题后，他立刻回了燕城办理离婚，但那个被用了身份的女人失踪了很多年了，他根本就没办法去办理离婚，所以......”陆舒昂无奈叹息道，“他跟工作人员打起来了，被关进了看守所。”

　　程姜莱沉默片刻，询问：“是夏时悦跟你说的吧？”

　　陆舒昂顿了顿，轻轻点头。

　　程姜莱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症结所在。

　　沈危止想要办离婚哪那么麻烦呢？他无非是找个理由借口，来试探她罢了......

　　程姜莱嗤笑一声：“不用管他。”

　　“我时间快来不及了，先走了。”

　　然后她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就像是彻底从沈危止的人生里消失一样，她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如潮的人群之中。

　　再也寻找不到。

　　空姐提醒关机的时间，程姜莱收到了来自陆舒昂的短信。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等你回来。】

　　她会心一笑。

　　【好。】

24

　　程姜莱出师不利，一出F国机场的大门就被人偷走了身上的所有现金。

　　她第一时间报了警，但短期内是拿不回钱的。

　　大晚上的，又找不到可以取钱的地方，只能尴尬地流落街头。

　　这里治安不如国内，走了没多远，就碰上眼神不妙的路人，程姜莱慌张躲开，却被人直接追上来。

　　对方身上甚至有刀。

　　眼看着就要交代在这儿，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来，挡在了她前面。

　　程姜莱怀疑自己的双眼，缓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向她走来，才敢确认眼前的人是沈危止。

　　“你怎么......在这里？”程姜莱皱起眉头。

　　“怕你受伤。”沈危止说，“陆舒昂就是这么保护你的？你出来旅游，他不陪着你？”

　　他语气难掩嘲讽：“姜莱，这样一个男人，怎么陪你白头到老？”

　　程姜莱心里升起一抹厌恶，扭头离开。

　　“跟我回酒店吧，你不是钱丢了吗？”沈危止飞快地追过去，强硬地抓住她的手。

　　程姜莱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连这么细节的事情他都知道，他应该是一直跟着她，在监视她吧？

　　程姜莱生硬地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低下头，看向沈危止的手，一字一顿：“怎么，你还想把我的手弄受伤？”

　　沈危止连忙局促地收回了手，手足无措：“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程姜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沈危止一直跟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巷，终于，他疲惫不堪地开口：“姜莱，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地聊聊，好吗？”

　　程姜莱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和沈危止坐在同一家咖啡馆里，好好地聊一聊。

　　沈危止点了她最爱喝的澳瑞白，像是讨好一样：“口味应该还没变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程姜莱不为所动。

　　沈危止摩挲着那杯温热的咖啡，双眸深邃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进心底。

　　“你拒绝了陆舒昂的求婚，是吗？”沈危止沉声道，“姜莱，我知道，你一向心软，没那么容易放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知道，过去是我一直在伤害你，是我一直没有做好收心的准备。”

　　“但经过这一次，我想明白了——其实，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你的存在，喜欢上了你，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所以，你回来吧，这一次，我们做一对恩爱夫妻。”

　　“白头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他深情地向程姜莱诉说着自己的悔恨与深情。

　　姿态高高在上。

　　好像只要他放下身段，程姜莱就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他的身边一样——

　　可他错了。

　　他一番深情的剖白，换来的只是程姜莱不无嘲讽的一声低笑。

　　程姜莱喝下一口咖啡，用平淡地语气说道：“沈危止，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等你那么久，只是因为我傻而已。”

　　她不愿再与其纠缠，恰好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警察通知她钱找到了，让她尽快回去取。

　　程姜莱猛地松了口气，迅速起身离开。

　　推门将出的瞬间，沈危止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姜莱......”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

　　沈危止坐在那里，头微微低着，双眼猩红，神色难堪。

　　他狼狈至极，艰涩开口道：

　　“不要走。”

　　“我知道错了。”

　　他颤抖着，嗓音沙哑，几近哽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程姜莱有片刻的恍惚。

　　在她的记忆里，沈危止向来孤傲，何曾有过这样低三下气求人的时候......

　　换做是以前的她，恐怕早已经心软了千千万万遍吧！

　　可这一次，她没有。

　　她反而突然想起了陆舒昂。

　　那天晚上，她跟他说，自己暂时不想结婚。

　　想去这世界看一看。

　　陆舒昂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去吧。”

　　从陆舒昂的身上，她学到了，原来爱一个人，是放她自由。

　　这一点，程姜莱从没有做到过，更遑论沈危止。

　　哪怕是他现在的低三下气，也只是因为他接受不了程姜莱的离开。

　　也是他的另一种自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