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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手中的珠子飞溅开来，莫宜月才注意到那些个耀眼带着玄光的珠子，可不就是两年前自己送他的九眼天珠吗？

这时段书辰的欢笑声从化妆间传来：“宜月，我的吉他你放哪儿了……”

话音戛然而止。

他走出来时，正巧就看到了莫宜月面前的唐寒麟。

那个向来冷心冷情的男人，风雨不动都安如山，此刻竟红了眼眶。

“好久不见，唐先生。”

段书辰大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莫宜月护在身后。

他指尖捏着莫宜月的衣角，显得十分亲昵：“听说唐氏这两年风生水起，恭喜。”

唐寒麟的视线死死锁在莫宜月脸上。

她瘦了许多，锁骨伶仃地支棱着，曾经灵动的眸子蒙了层雾，连嘴角的酒窝都淡了。

但气色却是很好，整个人白皙明亮的像在发光。

他向前半步，呼吸凌乱：“你还活着……”

唐寒麟丝毫没把段书辰放在眼里，只是死死盯着女孩：“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宜月退后避开他伸来的手，语气平静：“唐先生认错人了，我是段先生的助理。”

谎言拙劣得可笑。

女孩是铁了心不想认他。

唐寒麟突然抓住她手腕，袖口被扯开的刹那，一道狰狞疤痕暴露在灯光下，那是雪崩时被冰棱划伤的痕迹。

段书辰猛地推开他，眼底泛起戾气：“唐寒麟，宜月现在和你没关系了！”

“段书辰……你是从前那个段书辰？”

到现在唐寒麟才稍微回神，难怪刚刚他在舞台上觉得这人眼熟。

再一念名字，瞬间就对上了号。

小时候莫宜月身后的一只跟屁虫，到哪都有这人的身影。

无言的怒火从心底窜起，下一秒他直接抓住段书辰的领口：“是你，是你把她带走的？”

莫宜月被男人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唐寒麟向来是一副清心寡欲没有任何脾气的模样，虽然说出的话极其伤人，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动手。

段书辰的性子是天生就野，也被唐寒麟的动作惹恼，一拳就冲着这该死的狗男人的脸砸下去。

“你妈的！”段书辰没忍住爆了个粗口：“宜月她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十几年的憋闷在这一刻被点燃，他又要上前，却被莫宜月拦住。

“够了！”

莫宜月推了推段书辰，更多的是担心：“这里人多，要是被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拍到了不好。”

段书辰顶了顶腮，虽然很不服气却也听话。

话音刚落，他就寻了莫宜月的手抓入掌心，

看女孩没有抗拒，段书辰笑了笑：“被吓到了？没事，我们先回去，一会让保安赶他走。”

“等等！”

唐寒麟常年吃素，到底是抵不过这一拳，可他挣扎着站起。

尽管脸上疼得火辣辣的，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吓到莫宜月。

“宜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第17章

段书辰的手指微微发抖，掌心沁出薄汗。

他死死盯着唐寒麟，眼底戾气翻涌。

刚才莫宜月腕间那道狰狞的疤痕刺得他眼眶发疼。

那是唐寒麟从未珍惜过她的证据。

段书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滚出去。”

唐寒麟恍若未闻，目光一寸寸扫过莫宜月的脸。

她还是变了，眉宇间褪去从前的卑微与执拗，却添了几分疏离的淡漠。

这让他心脏骤然紧缩，仿佛有人将五指狠狠插入胸腔。

“宜月……”他哑着嗓子开口，喉结滚动重复道：“跟我回家。”

“哪里的家？”

莫宜月后退半步，撞进段书辰怀里。

段书辰立刻揽住她的肩，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她慌乱的心跳稍定。

她抬眸看向唐寒麟，声音平静得可怕：“唐先生，我们早就离婚了。”

“现在我的家，在瑞士。”

唐寒麟踉跄一步，脚边的佛珠磕在墙上发出脆响。

他想起两年前那份纪念日的“惊喜”，想起她最后留给他的烟花与离婚证，想起他在雪山下挖得血肉模糊的双手。

他张了张口，仿佛有千根银针扎入喉管，吐不出半个字，。

段书辰彻底失了耐心。

他掏出手机拨通安保负责人的号码，语气森然：“后台有闲杂人骚扰，麻烦立刻处理！”

明星演唱会的安保人员充足，没一会就来了。

“宜月！”

唐寒麟试图上前，却被冲进来的保安架住胳膊。

他挣扎着回头，额角青筋暴起：“至少告诉我……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莫宜月攥紧段书辰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

看着唐寒麟被拖走的背影，如今他这般狼狈，她却只觉得荒唐。

她轻声说：“我过得很好，比爱你的时候，好一万倍。”

段书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重新握紧了她的手：“我们走。”

片刻后，演唱会场外停车场。

俞欢攥着两张签名照来回踱步。

见唐寒麟独自走来，她立刻换上甜笑迎上去：“寒麟哥，我可以进去见段书辰了吗？”

唐寒麟现在心烦，对着俞欢也没有多少耐心：“一天到晚你能不能别那么贪心？”

“你答应过要补偿我的！”俞欢又要落泪：“当初是你说过没了孩子就照顾我……”

“闭嘴！”

唐寒麟猛地掐住她下巴，眼底猩红如困兽：“钱、房子、医疗费，我哪样没给？可你明知宜月装了监控，还故意做那种事！”

俞欢瞳孔骤缩。

她确实早就发现那些微型摄像头，可她贪恋唐寒麟施舍的温柔，更嫉妒莫宜月拥有的一切。

她突然痴痴笑起来，指尖抚上唐寒麟的喉结：“那又怎样？你每次抱我的时候，不也把我当成她吗？”

唐寒麟触电般甩开她，踉跄着钻进车里。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和俞欢扯上了关系。

他踩下油门，没管女孩就直接把车开走。

“唐寒麟！”

引擎轰鸣声中，俞欢失控的拿起包砸去。

好，好得很。

她有的是办法缠着男人。

俞欢掏出手机拨通整形医院院长的电话。

“上次的调整我恢复的差不多了，麻烦早点帮我安排下一次。”

“对，还是按着那个女人微调。”

第18章

公寓落地窗外霓虹闪烁，莫宜月将冰袋按在段书辰红肿的手上。

他方才打唐寒麟没留余力，关节都有些红肿。

莫宜月坐在床上给男人吹了吹，低头时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疼吗？”

段书辰摇摇头，指尖无意识蜷起。

空气中他能问到她发丝间的甜意。

“宜月……”

“怎么了？”

女孩刚开口，就被男人突然压倒在沙发里。

段书辰的吻来得又凶又急，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克制与煎熬尽数倾泻。

薄荷气息侵入唇齿时，莫宜月有一瞬僵硬，却终究闭上眼，手指插入他蓬松的发。

一吻终了。

段书辰喘息着埋进她怀里，半跪在地上：“对不起……宜月，别讨厌我。”

莫宜月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嘴唇上的温度还未散尽。

她想起唐寒麟以前每月十五机械般的拥抱，想起他连亲吻都不愿施舍的冷漠。

原来真正的心动，是会让人浑身战栗的。

她轻轻抚摸段书辰的后颈，半晌后道。

“明天陪我去墓园吧，我想爸妈了。”

第二天上午。

青松环绕的墓园飘着细雨，莫宜月将白菊放在父母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与她有七分相似，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飒爽，那是没被爱情磋磨过的模样。

“爸，妈，这是书辰。”

她指了指段书辰笑道：“小时候总偷咱家枇杷的那个皮猴子。”

段书辰难得红了耳尖，规规矩矩鞠了三个躬：“叔叔阿姨放心，我会把宜月养得比枇杷还甜。”

莫宜月扑哧一笑，阴霾散去几分。

然而转身的刹那，她猝然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

唐寒麟正立在十步外的墓碑前，他的腕间缠着重新串好的佛珠。

莫宜月瞥过那些修补过的裂痕，语气讥诮：“坏掉的东西就该扔了，修补不了的何必多执着。”

唐寒麟喉头一哽，也听懂了女孩的言外之意：“当初我是气你，才故意和俞欢……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监控……”

“够了！”

段书辰又要挥拳砸向他面门，却在半空被莫宜月拦住。

“啪！”

接着，一记耳光响彻墓园。

莫宜月掌心发麻，看着唐寒麟脸上浮起的红痕，忽然笑出泪来：“唐寒麟，同时伤害两个女人，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暴雨倾盆而至时，段书辰强行将莫宜月塞进车里。

后视镜中，唐寒麟的身影在雨幕中踉跄追逐，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慢慢的男人越来越远，在下一刻摔在了地上。

莫宜月突然抓住方向盘：“停车！”

“你疯了？”

段书辰踩下刹车，满眼的不解：“他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淋场雨你就心软了？”

莫宜月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唐寒麟跪在积水中的画面与儿时重叠，那次她失足落水，他也是这般不要命地扑来。

莫宜月蹲下身，雨水冲刷着两人交错的呼吸。

男人额头抵住她鞋尖，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