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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可以问问咱妈！」

宋母不知道宋晋白在发什么疯，但眼下也容她多想，当即跟着楚佳涵的话连连点头。

身后的护士冷冷瞥了两人一眼，直接递过来一个手机：

「当天有人将现场的视频偷传到了网上，你自己看看真相。」

楚佳涵眼底闪过一抹惊恐，冲过来就要抢手机，却被宋晋白反手一推，跌在一旁。

他看也没看，拿过手机死死盯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宋晋白的脸像蜡像一样惨白，被咬破的唇角渗出深深浅浅的血丝。

他想张口说话，可嗓子里仿佛塞进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终于接受了一切。

他想去看看叶碧云的尸体，可脚步刚一抬起，浑身无力的他便直直跪了下去。

地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宋晋白骤然而起的大笑声。

「哈哈哈！」

他嘴咧的极大，连连放声大笑，可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笑着笑着，他猩红的眼底慢慢淌下行行清泪。

折射着头顶惨白的光，只剩盈满胸腔的死寂和绝望。

身后的楚佳涵在宋母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一时间也不敢开口，可看到现场那么多人，这事明天肯定得要上热搜，只能硬着头皮凑过去：

「晋白，你想想宋氏的股票，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12

楚佳涵用宋氏的名声作要挟，本以为宋晋白会顺了她意，可男人二话没说，只重重将她推搡开，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滚！」

女人委屈至极，红着眼颤着声问：「我是你妻子，你要我去哪！」

宋晋白嗤笑一声，一把扯下胸前的礼花，冷冷瞪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不配！」

「我的妻子，只会是叶碧云！」

话音刚落，便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宋晋白直接被打偏了头。

「你休想！只要我在，那个贱人休想进宋家的门！」宋母气的胸口急促起伏，说话都不成语调。

宋晋白没有说话，没有辩解，反而直直看着护士，涩声问了一句：

「她的尸体呢？我想......看看她。」

他眼里仿佛失了焦，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护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迟了，叶小姐的尸体被周警官带走了......」

宋晋白没有再问，只沉默地起身，准备走人。

下一秒，却被宋母一把拉住，她拽着他的衣袖，恶狠狠地把人拖到VIP特护病房门口，指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痛骂道：

「你看看！那是你爸！他是被那个女人害成这样的！」

「还有你弟弟！他死在高速公路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都是她害的！」

「还不够吗！她欠宋家的！死了也是活该！是报应！」

宋母歇斯底里般怒吼，面色狰狞，恨不得将女人大卸八块。

下一秒，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响起一道冷淡的女声：

「叶碧云，没有害任何人！宋为仁跌下高楼，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周警官。

「你瞎说！你凭什么这么污蔑！」宋母神情激动，要不是楚佳涵在身后拦着，早已朝人扑了过去。

周警官冷冷瞥着她，神色冷得像冰：

「他奸污叶妈妈的事，你不是知道吗？你小儿子在高速上出车祸也是因为酒驾。」

「你没有办法怨他们，便将仇恨转移到到碧云身上，她何其无辜！」

她每说一句，宋晋白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直到最后，他冷汗如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好半晌，才哑着声，颤抖着嗓音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周警官回过头看他，面带厌恶地讥讽：

「你去问问叶妈妈，再去看看你弟弟的死亡记录，便什么都明白了。」

丢下这句话，她懒得再同这些恶心的人纠缠，头也不回的离开。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怔在原地。

只有宋晋白一把扯开挡路的楚佳涵，刚要出门，宋母惊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今天要是去了，往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宋晋白缓慢地转头，凉飕飕的视线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才开口：

「也好，你这种不分是非黑白的妈妈，我也不想要。」

话落，他大踏步离去，再也不管身后两个女人震天的哭嚎。

初秋天的雨，说来就来。

等宋晋白辗转几回，到了叶家，早已暮色低垂。

管家将人带到客厅，便径直离开，一时间整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只有叶妈妈和他。

「孩子，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找来。」

「可惜，碧云等不到了......」

「她们说的，到底孰真孰假？」

叶妈妈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楚，下一秒，一道跌跌撞撞的足音响起。

一个三岁幼童出现他眼前。

看到自己缩小版的脸，宋晋白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几步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妈妈，这个大哥哥是谁啊？姐姐呢，我想她了。」

幼童奶声奶气地说着话，丝毫不怯生，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直盯着人瞧。

宋晋白半天才找回声音：「他是......」

13

叶妈妈默然点头，伸手将提前准备好的基因报告和一只U盘递了过去。

「这是所有的真相，你看完便会明白。」

这个孩子的确是宋爸奸污后留下来的，她很早就想打掉，却被叶碧云发现。

她阻止了她，一是因为她的年纪过大，小产伤身。

二是，她当时血癌确诊，她希望自己走后能有个人继续陪着叶妈妈。

替她尽孝，承欢膝下。

她们孤儿寡母本不想将这事闹大，要不是后来宋爸想再次欲行不轨，这事会一直被掩着，直到完全腐烂。

宋晋白放在膝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掌心的报告被他攥成一团，视线落在基因相似度「99.9%」的结论上，脑海轰然一声炸响，胸口像是被人用利剑狠狠洞穿。

一颗心疼得撕心裂肺，却张口难言，他紧紧闭上了眼。

一时间，客厅鸦雀无声，只有幼童的丫丫稚语和隐忍压抑的哽咽声。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半晌，久久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

叶妈妈抬眸，隔着朦胧的视线开口：

「碧云说你从小以你父亲为榜样，她不忍心叫你失望，更不忍心你的名声因为他尽毁......」

「后来，她确诊癌症后，就更不想让你知道了，她说只要你过得好，她便没什么遗憾。」

叶妈妈的说话声很轻，像是随时都能被秋风吹散。

可听在宋晋白耳里，无异于利刃扎心。

一下一下，刀刀染血，连呼吸都带着止不住的疼。

手不自觉地攥紧，宋晋白只觉得心口一窒。

喉间涌起一股浓郁的腥味，他死死的压着忍着，心底的悔恨铺天盖地似的涌来。

将他的意识全部淹没，再不留一丝缝隙。

是啊，她那样一个爱笑爱闹的人，难怪订婚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他那时只以为她是刚接手叶家，事务繁忙，从来不曾想过其他。

算来，她应该是那时候撞破了事情的原委吧。

她那时是不是也在纠结，两人已经订了婚，未来要何去何从？

是要将一切难堪掩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对着那样一张虚伪至极的面孔喊爸爸。

还是就此斩断情缘，从此再无瓜葛？

她当时应该很是难过吧，再后来发生坠楼事件，宋母宋家和外界的一切舆论替她做了选择。

她虽然很难过，却也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