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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漓沅，语气微凉：“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还请师尊慎言。”

不过离开天外天一个月，他就已经偏向了外人。

漓沅心口发涩，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知道，是她亲手推开了玄羽。

从前他们在天外天，没有任何人打扰时，阿玄也是这样信赖自己。

她忽然就很想和玄羽解释那一百年的所有事，可玄羽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遁形消失在了营帐内。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她去找玄羽，他都会找借口离开。

可她耽搁在灵族边界的时间越久，听见将领们夸玄羽的话就越多，有的是夸他是灵界第一人，有的夸他是古神转世。

听得越多，漓沅渐渐地感到有些迷茫。

相处千年，她以为自己是了解玄羽的，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玄羽还有这样的一面。

若他夜里在外巡逻，白日便会陪着洛灵儿去人界。

若他白日在外练兵，入夜则会回帐给洛灵儿疗伤。

漓沅隐身偷偷去看过，那两个人只是在床榻上打坐，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墨尘给她传过音：【玄羽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是。】漓沅回他，【你知道如何让一个男子，不再喜欢另一个女子吗……】

墨尘攥紧了传音石，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漓沅是想让玄羽不再喜欢别人。

可是为什么？

漓沅不是不喜欢玄羽吗？

那凤凰喜欢上别人，不是对所有人都好吗？

墨尘忍不住对漓沅说：【缘分可遇不可求，聚散离合都是天意……】

言外之意，别毁人姻缘。

漓沅没再说话了，其实她想带玄羽回天外天，自然是有一千种办法的，譬如用法术蛊惑他，蒙蔽他。

又或者，像当初她对他施加幻术，让他误以为她和墨尘发生了肌肤之亲那样，把对象换成洛灵儿。

念头一闪而过，她人却已经站定在了洛灵儿的营帐门口。

甫一进去，正在打坐的洛灵儿便直直吐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宛如梅花点点。

漓沅心猛然一沉，紧接着便听见玄羽慌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灵儿！”

第21章

“漓沅！”

这两个冰冷的字像是从玄羽的口中挤出，含着的恨意瞬间像是冰刃扎在漓沅心头。

她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你怀疑我？”

音落，玄羽手中幻化出含光剑便朝她刺了过去——

凌厉的剑气瞬间削断了漓沅的发，在距离她脖颈一存之遥时堪堪停下。

明明伤到的只不过是一缕发，可漓沅却觉得心被捅了个对穿，冷风飕飕的往那个破了的大口里面灌，寒意噬骨。

以前，玄羽连她为了练剑手心磨破了皮，都要蹭在她膝头，软磨硬泡给她涂药。

如今，却能为了一个认识不过一个月的女人，丝毫不犹豫地对她拔剑。

这哪里是玄羽渡情劫？

这分明是她在渡劫。

漓沅按下心中苦涩，一字一顿道：“若我要杀她，有千万种方法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又何必让你看见。”

哪怕是灭了灵族，对于她来讲，不是难事。

可她不想，她也不会去那么做。

玄羽对上她几乎破碎的目光，攥紧了剑柄，语气中的怀疑也减少了一分。

可身后的洛灵儿却在这时虚弱的出了声：“阿玄，不怪神尊，她只是……”

话才说了一半，她便直直晕了过去。

玄羽立马收起剑，抬手用灵力给她疗伤，同时质问着漓沅。

“可你之前就说过要杀她，如果不是你动的手，难不成灵儿还会自己伤自己吗？”

再也听不下去，漓沅眼尾泛红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玄羽沉默一刻，随后推了推怀中的洛灵儿。

“师尊走了，不用演了，这次多谢你。”

方才还虚弱不堪，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洛灵儿瞬间站了起来，拂了拂褶皱的袖口。

“你啊。”

她唇边含着捉摸不定的笑意：“你该庆幸方才上神被气死了，没有拿出明心镜自证。不然她……”

玄羽“哎呀”一声，连忙推搡着人往床榻上走：“知道了，你赶快回床上打坐去吧。”

洛灵儿依他所言在榻上打坐，他就坐在放靴的台阶上，撑着下颌发呆。

玄羽想不通为什么漓沅非要他回去，她不是觉得他碍眼吗？她不是觉得他这个逆徒不争气吗？

但他素来心大，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左右，现在漓沅因该已经回天外天了。

很快，她就要和墨尘举办婚宴了吧……

艳阳高照，暖光透过窗柩洒进，少年和少女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和光同尘。

正巧进来要汇报军情的荀副将看见这一幕，悄声感叹。

“战神和灵儿将军可真是般配，可惜……”

可惜灵儿将军被煞气入侵，双目失明，若是再一不小心走火入魔，恐有性命之忧。

玄羽循声回头：“嘀咕什么呢？”

“末将方才在说您和灵儿将军般配。”荀副将把手中文书奉上，随后又提及了漓沅，“方才上神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她还留下了一个帖子，说邀请您届时和灵儿将军一同去参加她的婚宴。”

说着，荀副将拿出一个印有金凤凰镂空纹的请柬递上。

玄羽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手心瞬间腾起灵焰，毫不犹豫的烧了它。

第22章

见他烧得那么果断，荀副将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行了一礼后转身就离开了。

一连过了半个月，玄羽日日都为洛灵儿寻找着压制煞气的方法。

每日埋在书海中，他现在觉得自己强的可怕，只要再给自己写个推荐书就可以去应聘天界医仙的职位了。

这日他负伤回营，一进去就被洛灵儿闻到了血腥味，不由分说要给他上药。

玄羽毫不犹豫卸下甲胄，褪去外裳，露出交错着长长两条血痕的后背。

“虽然我是凤凰不怕冷，但是你得快点上药，等下我还要看军书……”

洛灵儿没说话，从储物袋中取出药膏，摊开在自己手掌，再将药膏细细涂抹在伤痕上。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不要命的人，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如果今日她没发现他的伤，或许他会自己扛着听天由命也不一定。

玄羽垂着头，明明后背是火辣的刺痛，可他的心头却平和无比。

“纱布。”洛灵儿涩声道，“你自己来？”

“你来。”玄羽伸手把纱布递给她，明知她看不见，给他绑伤口估计得跟瞎猫抓耗子一样乱摸。

可他心底就是生出了恶意，存心想逗弄她。

洛灵儿按着他的肩，极其缓慢的给他缠绷带，下颌线紧紧绷着。

好不容易弄好，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玄羽就往后一仰，半个身子都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玄？”洛灵儿浑身僵滞，声音晦涩。

“别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