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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往医院走去。

除夕十点的医院，除了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基本上看不到病人了。

盛今昭木着脸忍受护士的包扎，包扎完后，她给骆以怀打去了电话。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骆以怀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笔录已经做完了，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盛今昭嗯了一声，轻声问道：“还有两个小时就新年了，骆以怀，你会回家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骆以怀才低声回答：“会的。”

“好。”

盛今昭点点头。

这样就行，他们还来得及说上一声再见。

从医院回来后，盛今昭便开始打包自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她之前已经陆陆续续寄到北京去了。

一切准备好了，盛今昭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下手表。

时针一点一点地转动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可家中仍是一片死寂。

直到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手表上的时针也过了十二点。

盛今昭看着门口，骆以怀还是没出现。

最终，这声再见还是没能说出口。

盛今昭眼睛慢慢红了，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间碎了一地，只剩下空空的洞。

可能骆以怀只是太忙了，忙着照顾盛思萱，忙着跟警察打交道，所以把她给忘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时间到了，她该走了。

盛今昭干脆的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摘下她戴了五年的结婚戒指，压在上面。

出门前，她给骆以怀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骆以怀，新年快乐。】

【桌上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记得签字。】

盛今昭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住了五年的家，提起了行李箱。

她和骆以怀的开始，是骆以怀亲自将她从机场接到这个家。

她和骆以怀的结束，是她独身一人从这个家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盛今昭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快乐。

有人庆来年，有人庆团聚，有人庆重逢。

而盛今昭，庆的是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

新年伊始，上海的天空升起了今年第一架飞机。

目的地是离上海一千二百公里的首都——北京。

第9章

冰冷寂静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骆以怀从盛思萱的病房出来，坐在走廊，一脸的疲惫。

他刚抽根烟出来，点烟时却想起医院禁烟，于是将烟勾在手指间，摩挲着烟蒂，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将盛思萱带到医院后，她就有点出血的征兆，大概是真的怕了，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全是糊作一团的泪。

“以怀，我会不会死啊？”她声音透着点绝望。

骆以怀心猛地一跳，连忙回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别想这种事。”

可盛思萱仍哭哭啼啼，甚至更用力地抓住了他：“如果这次我熬过来了，你就和盛今昭离婚，然后娶我好不好？”

骆以怀瞬间愣住了。

盛思萱苍白的脸因为这句话而滋生出点红晕，她就这么央求着他：“我只有你了，以怀。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骆以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沉着脸，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哑声道：“别想这么多，医生说了，你只是有点胎动，心情平静下来了就好了。”

“我出去透口气。”

骆以怀像是落荒而逃般起身离开，连门都没来得及掩上。

身后，盛思萱脸色骤然一变，攥紧了被子，眼底闪过一丝阴冷。5

思绪回笼。

骆以怀脸上流出一丝不解。

他不是一直喜欢盛思萱吗？听见她这么说不应该开心吗？为何真的听见时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而……不知从何处生出了点不安来。

骆以怀莫名的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快到零点了。

他忽地想起盛今昭之前的那通电话，心里一慌，正要回拨。

护士却忽地从病房冒出头来：“302床的家属在不在？”

骆以怀立刻抬头，回了声：“在。”

便见护士朝他招了招手：“医生有医嘱要和你说，麻烦来一下。”

骆以怀便迅速地把回电话的事忘在脑后，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一进去便听医生耐心嘱咐道：“病人现在因为惊吓有流产的趋向，一定不能再刺激到她了，否则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

骆以怀一怔，沉默了一会，才回道：“知道了。”

再回病房的时候，便看见盛思萱闭着眼入睡，一张脸毫无血色，透着几分可怜。

他心一软，便走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

就在此时，窗外炸开了烟花。

黑色的天幕上一簇簇颜色各异的烟花，夺人心神。

零点到了，新的一年到了。

骆以怀怔愣了一下。

无法自持地想起了盛今昭，胸口猛地一闷，他拿出手机想给盛今昭打电话，却见手机屏幕上盛今昭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骆以怀一愣，刚要接，却听见寂静的病房里响起盛思萱沙哑的声音。

“你在陪我的时候，就不能只想着我一个人吗？”

骆以怀一僵，浑身血液都冰冻住了。

他看了看盛思萱，她眼底满是祈求，更带着一丝虚弱。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徘徊。

骆以怀迟疑着，心中反复挣扎，最后还是看着这通电话从亮起到挂断，一动没动。

第10章

骆以怀照顾了盛思萱一整晚，直到第二天他叫的陪床到了，才空出时间来给盛今昭回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皱了皱眉，只好把手机又放回口袋，起身离开。

开车回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个借口来解释昨晚的事情。

毕竟盛思萱这回有流产的征兆，那么他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盛今昭应该能理解的吧？

不，她一定一定会原谅他的，毕竟她是那么地爱他。

骆以怀想着想着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心一松，结果回家的第一瞬，心便被瞬间揪在了一起。

没有，盛今昭不在家里。

骆以怀第一时间就找遍了整个家，心里越来越慌，迅速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充电到可以开机的时间里，他却无意间瞥见桌上有一份打眼的文件，封面印着深蓝事务所的标。

骆以怀一愣，心中有某种冲动促使他过去拿起。

可刚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