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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得娇俏又围着兔毛围脖，越发衬得她面如春花，瞧见秦暻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欢快地跑了过来：“暻哥哥！”

　　她抬手要去抱秦暻的胳膊，冷不丁看见容婳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个小贱人还敢来？！你看我不打死……”

　　秦暻抓住她的手：“太后还用得着她，不许胡闹。”

　　萧宝宝不甘心的甩开了秦暻的手，气呼呼地回了昭阳殿。

　　秦暻纵容地摇了摇头，丝毫都没有发火的意思，可侧头看向容婳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容婳紧紧攥住了袖子：“是。”

　　秦暻又看了她一眼才抬脚进了昭阳殿。

　　宫女送了茶上来，容婳上前接过，深吸一口气才上前一步，将茶盏双手奉上：“奴婢给悦妃娘娘赔罪。”

　　萧宝宝一愣，眨着眼睛看向秦暻，秦暻一笑：“你不是气她得罪你吗？今天让她给你认个错，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萧宝宝有些不甘心，可眼看着容婳低头心里又很痛快，她眼珠子咕噜一转，有了个好主意。

　　她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去端茶，可随即茶盏就跌落下来，滚烫的茶水全都泼在了容婳因为冻疮而红肿的手上。

　　“哎呀，不小心没端稳。”

　　她做作地叫了一声，看着秦暻撒娇：“暻哥哥，我没喝到。”

　　秦暻指尖蜷缩了一下，神情却丝毫不变：“那就再让她端。”

　　萧宝宝高兴起来，给丫头递了个眼色，随即得意地朝容婳一抬下巴。

　　容婳慢慢直起身来，沉下眼睛和她对视，说是来道歉的，她却半分都不肯退让，甚至看得萧宝宝莫名的胆战心惊。

　　她吞了下口水，陡然想起来自己是主子，她一挺胸：“你看什么？让你端茶你听不见？”

　　蔡添喜已经又让人端了茶来，见容婳站着不动，用托盘碰了碰她：“容婳姑娘，奉茶吧。”

　　容婳却仍旧站着不动，双手火辣辣地疼，她只是来认错的，不是来被刁难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理智和气性不停博弈。

　　冷不丁有人咳了一声，声音低沉又充满压迫：“容婳，记得你的身份。”

　　容婳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秦暻这不只是在提醒她的身份，还是在警告她。

　　她抖着手再次端起茶盏，刚送到萧宝宝跟前，就见她恶劣一笑，清晰的碎裂声响起，滚烫的茶水一滴不落的再次泼在了她手上。

　　剧烈的痛楚叠加在一起，水泡肉眼可见的鼓了出来。

第40章最年轻的翰林学士

　　容婳狠狠咬了下舌尖，抬手端起了第三杯，萧宝宝正要再手抖一次，茶盏忽然被人稳稳托住。

　　她气恼地看过去，却见那只手的主人是秦暻。

　　她下意识撒娇：“暻哥哥……”

　　“喝茶。”

　　秦暻淡淡开口，虽然语气不凶，可萧宝宝还是莫名的心里一紧，没敢再作妖，乖乖地低头去喝，却被烫得“嗷”一声叫了出来，她捂着嘴巴眼泪汪汪地告状：“暻哥哥，这么烫的茶，她是故意的。”

　　秦暻目光落在容婳身上，就见她死死抿着嘴唇，唇齿间隐约有血迹渗出来，却是一声都没吭。

　　蔡添喜有些看不过眼，瞪了奉茶的奴婢一眼：“混账东西，不知道是要给悦妃娘娘喝的吗？泡这么烫做什么？”

　　他弯腰和萧宝宝请罪：“是奴才挑错了人，这就把她发回内侍省重新调教。”

　　萧宝宝急了，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合心意的丫头，哪能就这么被撵走呢？何况这热茶是她示意那丫头泡的，她只是想烫容婳，没想到会烫到自己。

　　“算了算了，也不要紧。”

　　她琢磨着还想做点什么，容婳便一行礼，话却是对秦暻说的：“奴婢该做的都做了，告退。”

　　秦暻看了一眼她的手，却什么都没能看见，他摸了下袖子里圆滚滚的药瓶子，嘴唇刚动了一下，容婳便转身走了，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萧宝宝十分不满：“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认错的嘛，还是那么嚣张。”

　　她抱怨了好几句也没得到回应，不满地凑到了秦暻身边：“暻哥哥，你干什么呢？”

　　秦暻仍旧没回答，只是站了起来：“朕还有些政务，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萧宝宝再说什么，抬脚就走。

　　他身高腿长，没几步就出了昭阳殿，萧宝宝这才追出来，远远地喊他还没用早膳。

　　秦暻充耳不闻，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可他明明走得这么快了，先走一步的人却仍旧不见影子。

　　“朕去给太后请个安，你去趟翰林院，传祁砚去御书房见朕。”

　　蔡添喜连忙应声走人，秦暻这才抬脚，去的却是另一个方向。

　　容婳又去了之前那个偏僻的宫殿，她怕自己人前失态，只能尽量避着人走，等到了那地方她才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伤口很疼，烫伤交叠着冻伤，看着触目惊心。

　　她眨了眨眼睛，将脸埋在胳膊里轻轻蹭了蹭。

　　快过年吧，过了年就只剩四年了。

　　她一下一下的深呼吸，胸腔里喷涌的酸涩却仍旧不停地往上涌，激得她鼻梁酸疼，眼眶也热烫起来。

　　但是不能哭。

　　她再次咬住了伤痕累累的嘴唇，尝着嘴里的血腥味，更紧的咬住了嘴唇。

　　冷不丁双手被人轻轻握住，她浑身一颤，猛地抽了回去，一抬眼，一张写满疼惜的脸出现在眼前。

　　容婳将手背在身后：“祁大人。”

　　祁砚的手还停在半空，眼见她这般避讳自己，眼神微微一暗，可下一瞬他便不容抗拒地伸手，抓着容婳的胳膊将她的手拽了出来。

　　“这伤很厉害，若是不上药会更严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更爱惜一些。”

　　大约是在宫里被冷待太久了，也或者是祁砚提起了父母，戳中了容婳的心，她一时便没能拒绝，由着祁砚取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涂在手背上。

　　祁砚这个人当初在容家家学的时候便不怎么与人来往，功课却是最好的，容婳听父亲与兄长提及他许多次，满口都是称赞。

　　可她与对方的交集却很少，偶尔在公开场合遇见，对方也不怎么言语，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清冷。

　　容婳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瞧不上世家，不屑与世家子弟来往，可自从上次遇见，她才知道对方也还是感念着容家的。

　　“多谢你。”

　　祁砚动作顿了顿，随即动作越发轻柔，又撕破内衫将她的伤细细包好。

　　“容姑娘，若在宫中有何难处，只管去晋王处寻我。”

　　容婳心知自己绝对不会连累他，却不忍拒绝这样的好意，便仍旧点了点头。

　　祁砚却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伤得这么厉害，谁做的？”

　　容婳心口刺了一下，却也只是垂下了眼睛：“我自己不小心而已，不关旁人的事。”

　　祁砚似是看出了她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体贴地没再追问：“这药膏你拿着，一日两次，莫要忘了。”

　　容婳再次道了谢，祁砚起身退后了一步：“我还要去晋王处授课，先告辞了。”

　　见容婳要起身，他摇了摇头：“这里清净得很，你可以多呆一会儿。”

　　容婳仿佛又被戳中了心事，身体僵住许久没动弹。

　　祁砚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想着容婳刚才那双惨不忍睹的手，淡漠的脸上露出冷凝来，既然容婳不肯说，那他就自己去查，这宫里哪会有秘密。

　　他沉着脸快步往前，冷不丁一抹明黄自拐角处一闪而过，他微微一怔，抬脚迎了上去。

　　“臣祁砚，参见皇上。”

　　秦暻略有些意外：“你怎么……”

　　话未说完他就想起来了太后命他为晋王师地，走这种偏僻宫道，大约是为了避开宫中女眷。

　　“朕正有事寻你，明年春闱，朕属意你为主考官，你意下如何？”

　　祁砚不惊不喜，淡然一礼：“臣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选拔人才。”

　　秦暻似是有心事，随意一点头：“如此甚好，你且去吧，今年吏部提的考题朕都不满意，你翰林院也拟几个出来。”

　　祁砚躬身应是，正要退下，秦暻忽然开口：“你方才过来，可有瞧见什么人？”

　　祁砚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随即泰然自若地摇头：“臣不曾瞧见，皇上是在找人吗？”

　　秦暻背着身，祁砚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半晌过去他才摆了摆手，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第41章真正的心疼

　　更鼓敲过三遍，乾元宫仍旧灯火通明，蔡添喜叹了口气，第三次进去催促。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着了。”

　　秦暻正靠在床边的软榻上看折子，祁砚动作快，已经将翰林院拟的春闱考题呈了上来，他正仔细斟酌，听见蔡添喜的话微微一侧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还黑着的偏殿。

　　“朕还要思量一下副考官的人选……你下去吧。”

　　蔡添喜年纪大了，颇有些熬不住，见秦暻这么说也没坚持，很快告退下去了。

　　秦暻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折子，指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