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凭栏,我栖春山全篇完整在线阅读(云麓裴钰)热门章节列表
晨疾风骤雨,忍冬的尖叫声响彻四合院,“小姐!完了!全完了!”
云麓惊醒,外衣也顾不得穿,仓忙地跟温茗倩和豆豆,走出门去。
雨水涟涟,隔着一条宝川路的对门戏楼,柱子倒了,门匾砸了,放置的编钟和重鼓支离破碎。
残垣断壁,不过如此。
云麓的心沉入谷底,这里一砖一瓦,都是她倾心堆砌起来的。
她的梦,好似随着满地狼藉而裂痕无数。
“谁做的?”温茗倩脸色煞白。
豆豆震惊不已,“昨夜雷声阵阵,全然没听到一点动静,我们无偿登台,莫非还有错不成?”
其他姐妹都有家有室,每宿都得回家去,温茗倩丈夫不知所踪,豆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才留在云家同云麓作伴。
“小姐,怎么办?”
忍冬手足无措,百家戏对外宣称每晚戌时不见不散。
戏台倒了, 百家戏的承诺也成了空话,日后想复如今盛况,那可就难了。
满面冷雨,云麓思路清晰,“忍冬去报官,豆豆去找工匠,倩倩姐你和我能清理多少清理多少,争取在天黑时,还能按部就班地开演。”
雨越下越大,到傍晚时分才停。
云麓周身湿透,如同从河里刚爬上来的水鬼。
好在柱子支起来了,碎砖瓦砾也不复存在,只可惜精心建造的藻井一时半会复原不了。
藻井本是螺旋状悬于戏台顶上的东西,能生回响,让音色更加立体富有层次。
劳累整日的街坊邻居,陆陆续续围着圆桌坐,不禁议论纷纷。
云麓头重脚轻,冷雨侵蚀,凉意不曾褪去。
偏生昨日选的戏文是「贵妃醉酒」,其中有霓裳舞的部分,只有她练过,不可假手于旁人。
“小麓,你能行么?”温茗倩到底是长师姐,心细如发,敏锐地察觉到云麓状态不佳。
“稍微能撑一撑。”
云麓强打精神头,想要将戏唱好,那可不是光动嘴皮子就能成的。
想当年他们在戏院里练基本功,谁不是疼得哭爹喊娘。
霓裳羽衣轻盈柔曼,云麓连轴甩袖,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
掌声雷动,却有人冒出来起哄,“别下台啊,再来一场!”
“就是,还没看尽兴呢!你们要是不唱,我们明儿可不来了!”
云麓看去,那是个肥头大耳的彪头大汉。
月梦粘着胡须饰唐玄宗,征询的眼神递给云麓。
云麓头疼得实在厉害,她既是拧着一股气上场,就不会坏了百家戏院的规矩。
之所以名百家戏,就是为了给百姓看,百家看。
那人也不像是花不起银子,看不成戏的主。
“各位乡亲,有缘宝川路见,无缘莫强求,只此一场,感谢各位抬爱。”
云麓走下楼台,唏嘘声一片。
遗憾叹息中,有双清灵的眼眸藏着深深的记恨。
叶芙蓉又来看戏,她就想看看,裴家钦定的儿媳,是怎么搞砸这桩亲事。
可是两日下来,她无法幸灾乐祸,只剩拈酸吃醋的心思。
本以为云麓就是个寻常闺中小姐,今日一见,竟是多才多艺,犹如璀璨星斗。
相比起自己来,更加出众。
云麓回院闭门,当即一个趄趔。
“小姐!”忍冬扶着她顿觉不妙,“小姐,你怎么这般烫,豆豆,快,请个郎中来。”
云麓昏昏沉沉,郎中给她号脉,开了药方子,几个姐姐在旁筹谋。
“她本就是千金之躯,不比得我们这些粗人,受寒须静养,我看这正旦得换人先顶着。”
“忍冬,官府那头怎么说?”
“他们就是群酒囊饭袋,派两个捕快走个过场,说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查不了。”
云麓口干舌燥,虚弱地撑起上半身,靠着床头。
忍冬在她身后放置了软垫,端来一杯温水,“小姐,贺公子来了,要请进来么?”
贺蓮?
想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脸,对眼下的状况而言,真当是雪中送炭。
“你转告贺公子,望他帮个忙,守着戏楼。”云麓说着就咳嗽,胸腔扯得生疼,又顺下半杯水,才接着道,“敌在明,我在暗,怕是还有后手,我们不垮台是不会罢休的。”
兴许是裴钰,毕竟他看不起做怜人的云麓。
也可能是叶芙蓉,她连买凶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拆楼破墙算得了什么?
凶手伏诛比她想象中要快,当贺蓮揪着一行人排排跪在院中时,云麓是怎么也没想到,全是素不相识的脸孔。
第十八章
“夜里寒露重,给小娘子加件衣裳。”贺蓮坐在太师椅上,脚踩着贼人的脑袋,像个霸道的土匪头子。
忍冬取出暗纹镶边的袄儿裹着云麓的肩,在云麓耳边回禀,“据这些地痞交代,他们是受京中各家戏门之托,要将咱们戏楼拆得不剩一根木料,不准我们家再办!”
云麓病态的脸多添了分沉重。
她没想到自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行为,居然这么遭人恨。
云麓这神色,贺蓮心疼。
他狠狠地碾在男子后脑勺,“别急,马上就抓来!”
“云掌柜的,您饶命啊!小的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被贺蓮踩着的男子,肥硕的脸盘子挤压地像一张摊开的大饼。
这不就是昨日,在戏台之下带头起哄的莽汉?
不多时,院外押进来好几位衣着得体的中年人。
他们试图挣脱,却被贺蓮的打手连踢带踹。
“说吧,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贺蓮眯着眼,不似往常那般的随性,一瞬间竟生出了些威严。
八字须的中年男子踉跄倒地,不服地嚷嚷,“能为了什么?女儿家家不好好地嫁人、相夫教子,跟我们抢什么饭碗!”
另一个戏院主事也附和,“她倒是不图财,只求名!我们呢!我们的戏班子还有多少人等着吃饭?”
“做坏事还有理了?大老爷们的,心胸如此狭窄!就该把你们都送去衙门,吃饭,我看你们吃牢饭还差不多!”温茗倩愤世嫉俗,上去就补上两脚。
“别了。”
而这时的云麓张了张嘴,“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见官,第二条,整合戏院,归于我百家戏麾下。”
她撒开了忍冬的搀扶,踏出一步,“想必这几日来,百家戏的名声已传遍京城街角巷尾,跟着我,有一口饱饭,整合之下,必能让旁落的戏曲,重现他日风光!”
云麓掷地有声,她蓦然有了更长远的打算。
将延绵千年的文化,传至五湖四海,何尝不是一种软实力。
什么怜人低贱,这种偏见,是时候破一破了!
各家戏院没得选,顺者昌逆者亡,还有个地头蛇贺蓮,在旁侧虎视眈眈。
当晚戏院的花名册就送到了云家四合院中,分支分脉,云麓安排信任的姐姐主持大局。
贺蓮诧异地说不出话,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云麓。
这并非他的行事风格。
换位思考,他不仅不会饶了这些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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