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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热闹的人瞬间没了声，一个个扭着脑袋不看他。

气氛忽然冷下来。

“谁让你穿成这样来这的？”

顾砚之声音也冷，全然不顾苏盼。

带着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愠怒和占有欲。

认识他五年，苏盼第一次看他在大庭广众这么失态。

却是因为林澜那身大胆诱人的装扮。

林澜也不尴尬。

“那怎么了？以前你管我就算了，现在什么身份？还想来说教我啊？”

她晃着手里的酒杯，忽视顾砚之眼底的火气，又看向苏盼。

“你好呀小妹妹，初次见面，我叫林澜，是顾砚之的前……好友。”

她刻意顿了下，含笑的眼睛不经意扫过顾砚之。

苏盼心口闷的发慌。

她跟着又转了话音，欢喜的拉住她。

“之前就听他们说，你跟我长得像，我当时还在想能有多像，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没说错。”

“你见过我穿白裙子的样子吗？你今天这身打扮从侧面看，几乎和我五年前一摸一样。”

第五章

“是吗？”

苏盼面无表情看向顾砚之。

他揽着她腰身的手还在不断收紧。

大概，是想起这些年他给她买的那一柜子白裙子了吧。

苏盼从未这么厌恶白色，厌恶身上这条裙子过。

赶在顾砚之把她腰掐出淤青之前，苏盼推开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顾砚之跟着回神，眼底经年不变的漫不经心回笼。

之后，基本上就没苏盼什么事了。

这场，抛开她，算是他们内部的熟人局。

苏盼就要走了，她不想费神融入，也没那个融入的必要。

林澜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场上的中心。

她站在人群中央，举着酒杯，轻而易举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顾砚之的。

起初，他还只是沉着脸坐在她身边。

心不在，人起码在。

可眼见林澜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裙子下的春光好几次走光，他握拳的手都捏出了青筋。

忍耐到了极限，他再坐不住，站起身猛然握住林澜灌酒的手。

“你感冒好了吗你就这么喝？不要命了？”

他声音隐忍，眼底的担心呼之欲出。

林澜的视线却落在苏盼身上，嘴角笑意扩的更大。

“砚之，你小女朋友还在边上看着呢，就这么牵着我的手，你也不怕人家吃醋跟你闹？”

顾砚之没回头，指尖挣扎着。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直到气氛冷到谷底，他才慢慢收回手。

“我身边朋友就这么几个，你那命省着点透支。”

林澜顺从的放下酒杯。

“不让喝酒，跳舞总成了吧。”

她撩起头发，利落的脱下外套，里头一身诱人的小吊带配超短。

周围有人看直了眼，口哨声不停。

顾砚之却一言不发，攥紧拳头站在原地。

苏盼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林澜走到舞池中央。

卡座里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

苏盼听到对面的人在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苏盼冷笑一声，在心里默数。

第三秒，顾砚之猛然松开握拳的手，没事人一样笑着看向苏盼。

“乖乖，我去趟厕所。”

可他转身，步子却明显是冲着舞池去的。

苏盼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酒吧里灯光闪的人眼疼，她却生生睁着眼，看他冲进人群，看着他们拉扯。

他想拉林澜出去，林澜不肯，他就弯腰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顾砚之在气头上，是个不太会控制情绪的人。

可今天，他把所有隐忍无奈全给了林澜，抱她出去，都注意着没让她走光。

顾砚之那群朋友里，不知道谁笑了一声。

“这都分手多少年了，老顾对澜澜那占有欲还是一点没变，你瞧瞧他看她那眼神，都要陷进去了，这辈子也就林澜能让他这样了吧？”

苏盼眼神黯淡。

立刻有人给了那人一巴掌：“你喝多了别乱发酒疯啊！什么占不占有欲的，他们不就朋友吗？”

他边说边暗示那人苏盼还在。

那人跟着清醒过来，笑着跟苏盼赔不是：“你看看我这嘴，我喝多了就爱乱说话，小嫂子你别介意哈。”

小嫂子吗？

苏盼苦涩的摇头：“你们，不用这么叫我。”

他们的小嫂子，在不久后的将来，就能堂堂正正站在顾砚之身边。

而她，也该去过她自己的人生。

眼看着话又落到地上。

苏盼找了个借口，也起身躲了出去。

路过拐角，她却忽然顿在原地。

那两个十几分钟前出去的人，此刻就站在离她十步不到的地方。

暧昧的灯光下，林澜紧紧抱着顾砚之的腰，眼泪一股股往下落，哭的可怜又招人疼。

“顾砚之，我吃醋了。”

“看见你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开心，你身边的位置，本来是我的。”

她把当三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顾砚之却只是低头为她拭去眼泪：“哭什么？眼睛肿了，明天你又要不开心。”

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苏盼不想再看恶心人的后续，转头出了酒吧，打车回家。

只是她都做好了他今晚不回来的打算，准备锁门。

十二点三十分，顾砚之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家门口。

身侧，还站了个林澜。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东倒西歪，半个身子都压在林澜身上。

几乎一眼，苏盼就看到林澜脖子上暧昧的红痕。

光一照，刺的人眼睛都疼。

林澜也一改最初见面时伪装出的和善。

“今天的事你都看见了吧？你觉得你身上有哪点能吸引他？是你这副身材？还是你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又或者，是你这张脸？可是——”

她话音一转，露出指尖的戒指。

“替身就是替身，长的再像，他心里爱的也只是我啊。”

第六章

这一晚，苏盼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相处五年的男人了。

她从未想过，她流产住院期间那个抱着她哭到差点失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她，对不起他们宝宝的男人，会在有朝一日，把他们宝宝离开的事转头当做玩笑说出去。

她以为，他好歹对那个孩子是真心的……

可好像，再多的真心跟给林澜的比，都一文不值。

苏盼忍着眼泪，掌心掐出无数道红痕，心口的酸涩还是没有半分缓解。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照在她肿胀的眼皮上。

苏盼最后看了眼沙发上熟睡的男人，收拾完后转身出门。

既然决定要走，就得把身边的东西都带走。

宝宝也是。

她找了个墓地中介，花了一上午时间，给孩子重新选了个墓地。

远离海城，在她的老家。

忙完回到家，已经是中午。

中介给苏盼打来电话做最后的确认——

“苏小姐，如果您那边没问题，我们这边就要准备办理迁坟了。”

“嗯。”

苏盼换鞋进门，还才说一个字，腰身就被一只大手揽住。

熟悉的气味扑鼻，顾砚之惺忪的声音随之落在她耳边。

“什么迁坟？谁要迁坟？”

“没谁。”

苏盼不动声色的挂了电话。

“之前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来问我宝宝那边的墓地情况。”

她声音极轻。

顾砚之却猛然一怔，想到那个孩子。

他眼底染上痛色，大掌落在她小腹上，鼻音有些浓。

“乖乖，以后我们一定要常去看宝宝，不能让他觉得我们不要他了，尤其是在将来我们再有孩子之后。”

他说的认真。

苏盼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她给过他机会的。

可他那天毅然决然选择了林澜。

所以，他不配再见孩子。

他们也再不会有未来，更不会有另一个孩子。

苏盼想的出神，指尖忽然一凉。

低头就见指间多出一枚戒指。

“真好看。”

顾砚之有意转移话题，薄唇触到她的指尖。

“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戒指肯定跟你相称。”

苏盼视线却落在他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克制着，把手伸过去。

两枚戒指相撞，她忽然笑了一声。

“它们，不是一对。”

顾砚之嘴角弧度一顿，又反握住她的手，笑的温柔。

“小孩儿喜欢对戒？那下次一起去挑一对。”

“不麻烦了。”

他手上那枚戒指和昨晚林澜戴的明显是一对。

他手上、心上的位置都给了林澜，挑再多，也不过是放在梳妆台上落灰。

顾砚之终于察觉不对，强压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