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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仍旧固执地坚信，陆宴舟一定会等自己回来。

　　然而，却看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做顾清浅的女人。

　　纵使他看着自己的眼里依旧满是爱意，可陆念念却清晰地知道。

　　像是陆宴舟那样薄情的人，怎么可能任由无关紧要的人留在身边那么多年。

　　即便他嘴上再说着顾清浅只是一个随时可丢的玩物，他的心里有她。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却也够了。

　　尤其是得知顾清浅怀孕后，那份撑着她熬过异国他乡五年的偏爱彻底破碎。

　　她怎么能……又怎么会接受陆宴舟有一个别人生得孩子！

　　陆念念对顾清浅的恨意空前高涨，内心翻涌的摧毁欲，让她急不可耐地想要毁掉这个女人！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可如今，她做到了。

　　然而，代价却好像是要她失去陆宴舟。

　　陆念念的眼里，充斥着迷茫。

　　最后，她是被陆父押着去给陆宴舟赔了罪。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讳莫，像是透过她看向五年前的那个陆念念。

　　“最后一次。”

　　话里的含义让陆念念顷刻亮了眼眸：“收到！”

　　如今他们之间没了顾清浅，她又何需再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顾清浅，你最好真得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不然，任何会破坏我幸福的因素，我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地毁掉。

　　一切生活都好像回到了正轨。

　　顾清浅依旧不愿醒来，陆念念和陆宴舟又好像恢复到了从前。

　　唯一变的，大概就是纨绔出名的小陈总收敛了起来。

　　老老实实地回家继承了家业，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直到一天，陆宴舟突然收到了陆老爷子的电话。

　　自从他执意要娶陆念念后，老爷子已经很少再联系他。

　　“你闹够了没？”老爷子的声音依旧稳健。

　　陆宴舟心里莫名不安。

　　“因为一个女人，和陈家那小子闹到长辈面前，你怎么越活越后退？”

　　“当初是你非要娶念念，现在却又和一个无足轻重的戏子拉拉扯扯。陆宴舟，你当真是要把陆家的脸丢尽吗？”

　　陆宴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

　　他其实也早就看不懂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他却怎么都舍不得放手，他想再等等，最好能等到顾清浅彻底醒来，再看一眼自己。

　　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人家既然要接走，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放手。”

　　上位者的威压带着不容拒绝的严厉。

　　陆宴舟抬头看向外面连绵的雨幕，良久才哑声：“好。”

　　反正他早就选择了念念不是吗，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他垂下眼，轻声吩咐下去，眼里充盈着他都未发觉的不舍。

　　更加不会发觉，他心里的天平早就悄悄倾斜了一个角。

　　挂完电话，陆宴舟孤零零地坐在原地。

　　神情呆滞地许久都未有反应。

　　另一边，成功接到人的陈放兴奋地连日紧蹙的眉眼舒展。

　　敷衍地挂了老爷子的电话后，朝着病房走去。

　　顾清浅，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答应我的，你还能不能守约？

第十八章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年。

　　平平淡淡到陆宴舟以为自己早已忘了顾清浅的存在。

　　却在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清晨。

　　被无意间翻找柜子时，掉出的一个玩偶彻底打破。

　　他下意识蹲下身，小小的玩偶幼稚又普通，上面还有着一道浅浅的缝补痕迹。

　　陆宴舟颤着手轻轻覆上那处，记忆被瞬间来回到过去。

　　那些关于顾清浅的，被遗忘的过去。

　　陆宴舟看着看着，突然红了眼眶。

　　笨拙地站起身，将那个玩偶紧紧攥在了手里。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竟然从未忘记那个女人。

　　随之而来的，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思念。

　　那些他惧怕的、不愿面对的画面，也再次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顾清浅就那样毫无生机地躺在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中。

　　那最后看向自己的目光。

　　毫无情绪波动的，一片死寂的，再也窥不到一点爱意的目光。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也许顾清浅真的不会再醒来了。

　　陆宴舟被这个事实打击地弯下了腰，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一个念头跃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关于顾清浅的一切。

　　可他反复思索，一遍又一遍。

　　竟悲哀地发现，他们在一起了五年，除了那个玩偶，他找不到一点和她的联系。

　　那些嫌麻烦不愿意拍的合照，怕住在一起失去自由拒绝的同居。

　　此刻都像是回旋镖一样穿过岁月的长河，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

　　甚至，连她最后住过的北山墅。

　　都空空荡荡地窥不见一点痕迹。

　　他看着眼前被阳光洒满的偌大别墅，莫名觉得满身寒意。

　　如果不是仅存的记忆提醒着他，陆宴舟都要以为和顾清浅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黄粱一梦。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笑着笑着，视野突然变得模糊，模糊到他几乎要看不到眼前的画面。

　　……

　　又过了半年。

　　初春温煦的和风吹动了窗帘，联袂翻飞间轻扫过床上人的眼睑。

　　顾清浅被这难耐的痒意刺激地缓缓睁开了眼。

　　久违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逼得她红了眼尾。

　　却仍旧固执地看着周围。

　　她竟然……没死？

　　顾清浅仔细打量着周围，下一秒正对上刚刚推门进来的陈放。

　　“顾清浅，我又……你醒了！”陈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大声刺激得顾清浅的脑子也跟着反应迟钝。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醒来后，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陈放。

　　一颗脑袋痛得快要炸开，等到医生彻底检查结束，她才稍稍清醒。

　　顾清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将医生送走后折返回来的陈放。

　　开口发出的声音微哑：“你……为什么要救我？”

　　陈放原本扬起的眉梢闻言蹙起：“你都忘了？”

　　顾清浅摇了摇头，一整年的昏睡让她的大脑始终昏昏沉沉。

　　什么都记不起，也什么都不想记。

　　看到她的动作，陈放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无奈地回道：“算了。”

　　记不得便记不得吧，时间早就过去太久，久到连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原因。

　　不过是她被逼无奈下的随口一句哀求。

　　究竟为什么当真的原因，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十九章

　　房间里顷刻陷入一片寂静，只余窗外树叶随风翻飞的沙沙声。

　　受不了这种煎熬，陈放不自在地直起身想要离开。

　　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听到身后轻言。

　　“不管如何，陈放，谢谢你。”

　　陈放诧异回身，正对上顾清浅真挚地眼神。

　　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耳边传来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不……不客气。”

　　看着陈放一脸的无措，顾清浅忍不住弯起了眼角。

　　她和陈放的相识不过源于萍水相逢中一次微弱的羁绊，实在算不上熟稔。

　　虽然她很感激陈放因为一个口头协议出手相助。

　　但眼下，她却早就没了什么回报的能力。

　　自己如今在这世上，没了亲人，没了羁绊。

　　纵使她不会再受某些人的压制，但想想出事前那铺天盖地的黑热搜。

　　顾清浅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

　　等到再次抬头看向陈放，顾清浅已经伪装好了自己的情绪。

　　眼里的悲伤尽数收敛。

　　“你能帮我准备一部手……”顾清浅的话还未收完，陈放已经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部手机。

　　从前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小陈总，此刻竟然红了脸。

　　他不自在地攥紧了手：“一直备着，那个……置顶是我的联系方式。”

　　顾清浅诧异地挑了下眉，忍不住嘴角微扬。

　　心里也充盈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却也没再多言，只低头看向手机。

　　但有的时候，大数据果真让人难言。

　　点开微博的那一瞬间，最上面刷新的就是陆宴舟和陆念念。

　　顾清浅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强迫自己稳定情绪。

　　但过于般配的图片还是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

　　纵使她想要忘掉过去，想要放下一切。

　　可那毕竟是她真情实感、最浓墨重彩的五年，怎么可能轻易忘怀。

　　陆宴舟于她，就如同险境，想要忘记，是脱胎换骨的疼痛。

　　可再痛，她也只能忍着。

　　顾清浅不想再看下去，准备关掉手机。

　　却无意间点进那条微博的评论区。

　　和她预料到的铺天盖地的夸赞不同，下面竟然更多的是冷嘲热讽。

　　她错愕地抬头看去，正对上陈放看着她的眼睛。

　　想到刚才顾清浅些许释怀的表情，他咬了咬牙，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我做的。”

　　“我既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