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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来，这几年周砚珩是非常了解她的。

她从一开始就是外强中干的人，表面看着波澜无惊，实则胆小如鼠。

不是怕黑，就是怕声音。

一点响动就要吓得坐起来。

周砚珩纵使态度再不好，黑着脸也要回家，再晚也要回。

除了最近这一周多，反常。

“等我。”周砚珩这话有点斥责的味道了。

苏绵绵不想耽误他：“嗯嗯，我等你。”

周砚珩这才步履生风的离开。

苏绵绵站在门口，看见车库的卷帘门打开，看着周砚珩开着车子离开，她才转身走进了房间。

对面别墅里的人也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打火机。

苏绵绵到了宸宸的房间，在宸宸身边睡下。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可以和宸宸在一起，苏绵绵这几天所有绷着的神经都松了下来。

太累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她很快睡了过去。

苏绵绵是被浓烟呛醒的。

苏绵绵身边一摸，宸宸不见了，她惊慌坐起来，摸灯却开不了，咳嗽喊着：“宸宸？宸宸！”

一个黑影把宸宸抱着跑，宸宸哭声夹着被浓烟戗过的咳嗽声。

“妈妈！妈妈！”

苏绵绵追下床，“你给我站住！”

那个黑影突然站在窗户边：“你再过来，我就把你儿子扔下楼，摔死！”

窗户外的灯光穿不进来，全是浓烟。

苏绵绵不敢动了，她苦苦哀求，她知道眼泪无用，她努力坚强，怕自己的软弱暴露让对方更加张狂。

但她还说控制不住声音颤抖：“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个黑影道：“那你去死，你愿意吗？”

苏绵绵的手掌用力抹在脸上，窗户外面的光微弱地透进来，照在苏绵绵的脸上，她抬起下巴，脸上还有泪痕：“你什么都不要，单要我的命，就放过我儿子是不是？”

宸宸哭得已经接不上气，“妈妈！妈妈！宸宸害怕。”

苏绵绵握紧拳头颤抖：“宸宸才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他。”

黑影道：“你马上死，我就放了他。”

火苗一起窜上来。

火光映照着房间里的三个人，黑衣人蒙着脸，看不到他的脸。

苏绵绵看着宸宸已经奄奄一息倒在黑衣人的肩膀。

“好！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因为这场火，只想烧死你！并不想要你儿子的命。”

——

周砚珩还在焦头烂额之际，老宅却打了电话过来！

周砚珩看见是周老太太的电话，挂了电话。

也许，有是周沉嚣用了什么让人可怜的招数，奶奶又心软了，又想让他让步之类的。

他是受够了周家人的偏心。

大不了以后单打独斗，再也不跟周家有牵扯。

他还不相信他周砚珩离了周家还养不活妻儿了。

是人为的

可是周老太太接二连三的打。

周砚珩挂也挂不完。

周老太太挂完，周夫人又打。

周砚珩干脆静音了。

他偶尔看一眼，电话一直响。

直到周沉嚣的号码也开始闪烁。

周砚珩蹙眉。

怎么？周沉嚣坐不住了，要亲自出面了，背后的军师也要上战场了。

周砚珩拿着电话接起来。

“砚珩！”周沉嚣的声音万分焦急。

“有事说事！”

“城西别墅起火了！你快回去！”

周砚珩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

“你快点想办法往回赶，我们都在过去的路上，但现在几条去你家的路都出了交通事故，我报警，说消防也被堵了，而且今天晚上小区里的消防设施都被破坏了，监控也出了问题！绵绵的手机也打不通。”周沉嚣再是冷静的人，声音也一次比一次高，焦急到他无法控制，他只管陈述重点。

周砚珩拿着电话不敢挂，周沉嚣给的信息点太密集，让他在一句句的爆炸信息面前根本来不及思考：“怎么可能！”

周沉嚣道：“这一定是人为的，但只是现在查证据也来不及，重要的是救人！我已经让人派了直升机过去救火救人，你现在赶紧联系医院，最好是联系最顶尖的烧伤科医生。还有。”

周沉嚣突然顿了顿：“绵绵的肾不好，这方面的医生也必须到位，我好些年不在海城，这方面人脉可能还不如你。”

周砚珩一一听着安排，他再也不敢逆反。

“我马上联系。”

周砚珩根本等不了司机，开着车就往路上飙，也不忘周沉嚣的安排，所有医院医生的资源都安排妥当。

他真是个混蛋，家人永远是家人，他们怎么可能一遍遍只为了周沉嚣给他打电话？

他怎么能不接家人的电话。

周砚珩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我真是该死！我真是该死！为什么！我为什么晚上要跑去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有那么大的财务部，我去了能有什么用！”

周砚珩恨死自己了！

他甚至没办法知道火势到底烧成什么样了。

大哥说是人为！

一定是人为！

如此巧合，如此多的巧合，全都是无法救援！

突然，周砚珩收到一条短信，是一条用黑客技术闯进系统，强制发送到他手机里的信息，是一条视频。

周砚珩打开视频——

宸宸的哭声，但看不到宸宸人：“妈妈！妈妈！救救宸宸。”

男人的声音，但看不到男人：“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命。”

苏绵绵站在黑暗中，脸上挂着泪痕：“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放了我的儿子？”

“是。”

只见苏绵绵奔向镜头，镜头一个避开，镜头再跟着苏绵绵一起追踪。

苏绵绵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镜头从楼上拍下去。

苏绵绵趴在一楼，一动不动。

——

周砚珩一个急刹车，他看着视频，捧着手机，双目赤红，全身颤抖，他抓紧手机，眼睛盯着那个画面，仰头大喊：“啊！啊！”

他扬起脖子的时候，全部的筋络都鼓了起来。皮肤钻出猪肝一样的乌红！

周砚珩马上在此发动车子，他泪眼模糊，一直悲愤大喊着：“啊！啊！”

一路的红灯根本看不见，一路闯！

截肢

周砚珩赶回别墅的路上，火情控制住了。

宸宸只是昏迷，肺里戗了烟，但苏绵绵伤得很重。

周砚珩跑进医院，苏绵绵躺在推床上。

她跳楼伤得重，并没有被火灾伤得多重。

但她带着婚戒的手被火烤过，起了巨大的水泡，整个手都肿了。

周砚珩跟着推床跑。

周家人也跟着一起快步跟上。

“绵绵！绵绵！”周砚珩看着那个婚戒分外扎眼。

医生也跟着推床跑：“家属，家属！”

周砚珩看向医生：“我！我！”

到了抢救室门口，医生大手一挥，让护士把苏绵绵推进去。

医生停下来，看着周砚珩：“患者需要手指截肢。”

周砚珩慌了神：“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不能！”

医生不停地看时间：“她手指被烧伤，已经肿得很大，婚戒堵死了血液循环，现在切割也切割不了，如果不截肢，她整条手臂都要坏死。”

周沉嚣道：“截！”

周砚珩一拳打在周沉嚣的脸上：“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你是不是看那个婚戒是我送的，你膈应，你非要这样做！绵绵她能接受自己的手指被截掉吗？”

周沉嚣被打了一拳，没有还手。

周沉嚣深呼吸：“现在不是你小肚鸡肠，吃醋闹情绪的时候，你是愿意让绵绵少一根手指，还是少一条手臂！”

周老太太叱道：“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听听你大哥的！”

“就是因为他！因为他！如果是不他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周砚珩恨恨地看着周沉嚣。

自从周沉嚣回来，他的一切都被打乱。

哪怕像过去一样，没名没分都比现在这样好。

周沉嚣再次深呼吸。

周夫人急忙解释：“沉嚣，你别怪砚珩，他是太着急了，他现在手忙脚乱，已经乱了。”

周沉嚣拿出结婚证，递给医生：“医生，我才是患者的法定家属，马上截肢。”

医生一看结婚证，马上转身进了抢救室。

周砚珩大喊：“不行！你给我站住！”

周沉嚣拦住。

抢救室的门关上。

周砚珩还想用力冲，这次是周沉嚣一拳搭在周砚珩的脸上。

“周砚珩！我再问你！是绵绵一根手指重要，还是一条手臂重要！”

周砚珩看着周沉嚣，恨啊！“你就是看着绵绵的手指上套着我给的婚戒，你就嫉妒！你嫉妒！所以想剁了绵绵的手指！但绵绵爱的人是我，你这个胆小鬼，你以为你的暗恋很伟大吗？你这个懦夫！耍阴招的懦夫！”

周沉嚣不作答，任由周砚珩发泄。

周砚珩再次要冲向抢救室的门。被周沉嚣拦住。

周老太太和周夫人也进不了身，只能干着急。

周砚珩大喊：“我要给绵绵转院！转院！”

周沉嚣钳制住周砚珩，把他压在墙面上，脸也压在墙面上，让他动惮不得，道：“等你转院的路上，绵绵的手臂就会因为这一根手指而全部废掉，因为烧伤，她的手指还在继续肿大，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周砚珩已经失去了理智：“周沉嚣！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你不回来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发生！”

警告

周老太太脱下鞋巴掌，啪啪几下就打在周砚珩的脸上。

周老太太喘着气：“混账东西！沉嚣能故意切掉绵绵一根手指吗？沉嚣就算不懂，医生都不懂吗？最先是谁说要截肢的？这种时候，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