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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下了情绪不太稳定的老人待在家，自己选择了陪护。

“家属知不知道两位病人的基本情况？”

救护车上，医生做着紧急的急救措施。

夏安安快速答道。

“女方有五个月身孕了，之前的产检应该没什么问题。男方先前因为呼吸道感染未愈拖成了慢性支气管炎，但近几年抽烟很凶。”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男方的妹妹。”

夏安安回答的非常坚定。

顾廷骁还没到医院时就已经缓了过来。

两人在手术室外安静地等待着结果。

中途，顾廷骁出去接了个电话。

他失魂落魄地回来后，看到夏安安站在手术室外，一群护士正推着宋晴出来。

他快步赶上前，却听到夏安安面无表情地说。

“孩子没保住。”

顾廷骁怔愣在原地。

他无助地四处张望着，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要做什么。

他抱着头慢慢蹲了下来。

如今所有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工作没了，孩子也没了。

宋晴肯定也会和他分手。

一腔酸楚怒火无处发泄，他只好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人。

“夏安安，你嫂子的孩子没了，你可真够冷漠的。”

夏安安勾了勾唇。

“顾廷骁，你也是真够狼狈的。”

“但是论冷漠，谁又比得上你？”

第二十一章

夏安安只是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宋晴就走了。

她想，顾廷骁和宋晴两人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考完语言考试。

夏安安刚和谢廷扬打完电话，商量他来接自己出去吃大餐的事。

下一秒，家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顾母在电话那头哭得嗓子都哑了。

“安安，你哥哥有联系你吗，他这几天一直躲在外面喝酒，电话不接家也不回，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夏安安刚想说什么，但她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她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里，看到了抱着酒瓶喝地烂醉的顾廷骁。

匆匆和顾母报了平安，她挂断电话走进前去。

刚一靠近，就闻到冲天的酒气，还有不知道混杂着什么味道的酸臭。

过路行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顾廷骁掀开眼皮，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下意识露出笑容，嘴里呢喃着“安安”二字，又砸吧着嘴睡了过去。

但下一秒，他费力地咳了起来，吐了一地。

视线里忽然递来一包纸巾。

顾廷骁抬头看去，正是夏安安。

“安安。”他露出一抹笑容，正是夏安安以前最熟悉的，属于哥哥的微笑。

“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就只好来找安安了。”

夏安安皱起眉，“宋晴还在医院，两个老人在替你照顾着她，而你却在这里酗酒？”

“安安，不许怪我！”顾廷骁竖起手指举在嘴边，“我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你哥哥要去外地读大学，你很伤心，瞧安安一张小脸，都哭花了……”

“我还记得安安陪我选专业呢……”

在顾廷骁的话里，夏安安仿佛也回想起了那段记忆。

“小安安，用你聪明的小脑袋帮哥哥看看，哪个专业好？”

夏安安哼了一声，环胸跺脚，就是不说话。

“金融怎么样，以后赚很多钱给安安买下一座冰淇淋工厂？”

“还是计算机呢，以后安安不会再因为电脑坏了玩不了游戏而跟哥哥哭鼻子了。”

“啊我知道了，我选厨师专业吧，这样一毕业出来就给安安当专属大厨，把她养成一个真正的小花猪，圆圆滚滚走不动路！”

“哥哥！”

夏安安羞愤地喊着，企图去捂顾廷骁的嘴。

夏安安还依稀记得那个燥热的夜晚，夏风吹来外间的茉莉花香。

她和哥哥在房间里打闹和欢笑。

记忆渐渐消散。

当下现实里，顾廷骁却是个抱着酒瓶絮叨的醉汉。

“安安，长大了，不再依赖哥哥，不再喜欢我了……”

“顾廷骁，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能不能有属于男人的担当！你的孩子没了，你父母一大把年纪还得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活了二十多年就活成这个样子？！”

夏安安简直痛心。

在她心里一直都很高大的哥哥，怎么回事这么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的懦夫呢？

顾廷骁突然站起身，他甩开酒瓶，就要往马路对面冲。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安安要吃冰淇淋，我得去给她买，不然回家又要跟我哭鼻子了！”

夏安安一愣，没有能及时拦下男人，她赶紧在身后追着。

眼看着男人冲向了车水马龙的马路。

她冲了上去。

砰一声。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有什么东西飞溅过来，顾廷骁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踉跄地跌倒在地。

手颤巍巍摸上自己的脸。

掌心触及是一片濡湿。

他摊开一看。

是血。

第二十二章

又是手术室外。

顾廷骁跪坐在地上，眼神直直望着地面。

急匆匆赶来的谢廷扬甚至连口气都没喘匀。

他拎起地上男人的衣领，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一点都没收力。

顾廷骁被打趴在地上，并没有反抗。

同样赶来的朋友及时拉开谢廷扬，劝道。

“别在医院打。”

谢廷扬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再次扯起顾廷骁的衣领。

“你到底要夏安安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放过她！”

“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我不是，我不是……”顾廷骁突然笑起来，眼泪滴落在地，“我只是，好像喜欢她。”

“你有什么资格！”

谢廷扬冷笑，“居然配说喜欢她！”

“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顾廷骁笑得很是得意，“我跟她数十年的感情，你算什么呢？”

打开的手术室们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谁是家属？”

“我是我是！”

顾廷骁立即冲了上去，差点脚步不稳又跪倒在地。

“病人脑组织有局部损伤，硬膜下少量出血，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需要转去ICU进行监护，看72小时内血肿吸收情况。苏醒时间不定，短则一两天，长则几个星期也是有可能的，还请家属做好万全准备，重症监护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进行陪护，你们自己商量好。”

医生让开了一条路，身后护士们推着担架床走了出来。

顾廷骁刚想上前，却被谢廷扬推到了一旁。

两人看着夏安安的朋友陪着担架车走远了。

顾廷骁想要甩开谢廷扬的桎梏，但他连日疲惫酗酒，哪是谢廷扬的对手。

“你疯了？我是安安的哥哥，为什么不能让我照顾她！”

谢廷扬冷笑，“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刚流产的未婚妻需要照顾呢！”

“安安可是因为你才出事的，你就是个拖累累赘，还往前凑干什么呢，看着真让人晦气！”

又狠狠踢了一脚男人，谢廷扬才退后几步，像是碰过什么恶心垃圾似的擦了擦手。

谢廷扬开始每日每夜的在ICU里陪护。

期间顾廷骁多次想要闯进来，都被他拦在门外。

只是三天、一周、两周过去了。

夏安安依旧没醒过来。

期间又大大小小做了多次清除水肿的小手术。

谢廷扬用棉签沾了水润湿着夏安安的唇。

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安安，你的留学申请通过了，现在要准备签证了，导员在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呢？”

“还有一个星期你就要昏迷一个月了，医生说……医生说，你要是还不能醒来……”

谢廷扬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也许是安安太久没休息过这么久了，想多赖会床呢！”

“安安，等你快些好起来，你不是想去坐热气球吗，还想去骑马，等你醒过来，我全陪你一起好不好……”

探视时间到了，谢廷扬脱下无菌服走了出来。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心底却一片绝望。

余光中又看到了那个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的男人。

“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廷骁哽咽着，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声音越来越悲戚。

“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离不开你的，安安，快醒来好不好，原谅哥哥。”

谢廷扬冷笑一声。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觉得你配得到她的原谅吗？”

顾廷骁被谢廷扬的话刺得心如刀绞。

他瘫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说：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每天都在为我的过错惩罚自己。不吃不睡，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安安被撞飞的样子。我好想时光倒流，回到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谢廷扬攥紧了拳头，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