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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再次光临。”谭瑶在月光下走向毕锋。当她靠近他时突然上身前倾，凑到毕锋唇边做了一个闻嗅的暧昧举动。
　　这突如其来的近身若放在平时，毕锋一定会警觉地后退或直接打开对方，但此刻他没有。谭瑶在闻他的气味的同时，他也在闻谭瑶身上的气味，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这香味忽然令他感到一丝燥热。
　　“喝酒了哦。”谭瑶往上瞄了一眼，视线正好对上毕锋。
　　而毕锋下瞄之时，看到谭瑶狡黠的猫眼的同时，还看到她暗红色的嘴唇以及因为黑色长袖紧身针织衫勾勒出的优美胸部线条。
　　“嗯。”毕锋回答，任由谭瑶的鼻息吹在自己脸上，“你去哪了？”他问。
　　“讨生活啊。”谭瑶直起身子，远离毕锋，转身输入密码，打开门走进去。
　　毕锋跟着走进去：“讨生活？讨什么生活？”
　　“受一个独守空房的女士所托，拍他男人在外偷情的照片。”
　　“跟踪偷拍喷这么香不怕暴露吗？”
　　谭瑶一愣，抬起外套衣袖闻了闻，笑了：“看来是沾了那情妇衣柜的香。”
　　“什么意思？”说话间毕锋瞥到了谭瑶办公桌后面墙上的画，那是安素的处女作《惊蛰》，是上次从白鹭拿的画。他原以为谭瑶会卖了还钱，没想到她挂在了自己的侦探社墙上，这么看来——毕锋觉得——谭瑶不是那种钻到钱眼里、利益至上的女人。
　　“跟拍多累啊，我找到那个情妇，直接给她一笔钱，说服她让我躲进她卧室的衣柜偷拍，水到渠成，双赢。”
　　“原来你们侦探都是这么讨生活的。”
　　“我怎么听着有点讽刺的意味。”
　　“我只是觉得遗憾，没能让你发挥跟踪的才能。”
　　“那你错了，其实跟踪不是我的强项，因为我憋不了尿。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异，你们男人随便找个瓶子就能解决，但我们不行。”
　　谭瑶说这话时毕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她的下半身，然后赶紧离开视线。
　　“这次大驾光临又有何事？”谭瑶坐到她的办公椅上——这次终于率先坐到了主人位。
　　“跟我走一趟，有事要你帮忙。”
　　“我屁股都还没坐热……”谭瑶无奈地站起身，“能先说一下什么事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毕锋已经朝门口走去，谭瑶嘟囔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跟了出去。
　　其实毕锋并不是那种喜欢向他人求助的人，尤其是涉及春秋会的事。但褚大的事时间紧迫，倒不是因为会长逼tຊ得紧，而是魏士炎那边的人几乎天天去医院找会长，尤其是魏士炎的老婆阴春娘和他底下的两条忠犬执堂陈三和刑堂尤爆头，声称要找到幕后主使给魏士炎陪葬，所以魏士炎的遗体一直放在焚智会礼堂的水晶棺材里冻着没有下葬。
　　此事整个春秋会的人都知道了。但赵简城没有因此给毕锋下限时调查令，反而帮毕锋挡住了魏士炎那边的压力。毕锋对此感激赵简城，也自知必须加快脚步。于是在调查陷入无果的第七天，毕锋想到了谭瑶。上次毕锋试过谭瑶的能力，从她快速识别出小龙虾里有氰化物到迅速找到下毒者，毕锋觉得她确实有几分非凡的洞察力。其实抓到褚大不难，就算换另一个侦探，只要一一排查下去，总能把褚大揪出来。可是谭瑶胜在速度，不得不说，她的脑子是好使的。
　　当然脑子好使的侦探锡安还有很多，毕锋手上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但毕锋还是选择了令他印象深刻的谭瑶。
　　两人徒步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一条酒吧街，毕锋的车就停在那，那是一辆新款的从联邦政府进口的凌速牌燃油轿跑。他走到自己车前，看了一眼街对面的世界尽头酒吧，细狗还在里面，毕锋拿起手机给细狗发了一条语音消息“我有事先走了”，然后上车。谭瑶跟着坐上副驾驶位。
　　毕锋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车前灯照到的地方，几个流莺和一些醉酒的男人正在街上搭讪，一盏街灯下，躺着一个刚吸完毒飘飘欲仙的男人，他大概是看到了什么极乐净土，脸上挂着缥缈的微笑。
　　前面红绿灯显示红色，车辆自动停下。等待的当儿，毕锋打开车内电台，一首《午夜喘息》响起，歌如其名，在一个男rapper口齿不清的说唱中间时不时会传出一些女人的呻吟声。这种低俗的音乐总会在深夜十点后在各大电台播放。平时毕锋也会听到这种音乐——在他眼里，这根本称不上音乐——，音乐中引人联想的声音并不能引起他的情欲，一方面因为毕锋的定力比一般男人高出许多，另一方面因为毕锋对性的要求也颇高，简单的泄欲是禽兽行为，他要的性爱是情投意合，是共赴云雨。在此之前，他短暂地与四个女人有过一段较为松散的情感关系，但都因为他无法给对方更近一步的承诺而告终。女人被他吸引是很容易的，他的外表、气场、谈吐和某种因为工作关系自带的神秘感，都是女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自从与上一个女朋友——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分手已经过去快一年，在此期间毕锋没有到处猎艳，倒不是因为忙着搜捕屈赋没时间，而是他找不到能勾起他内心原始欲望的女人。
　　情爱是人的本能。不用问为什么，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无法心静时，他就知道他找到了。在感情和性爱方面，毕锋相信直觉和身体反应。此刻，当低俗的靡靡之音响起时，毕锋竟有一种燥热感，他知道自己被勾起了欲火。于是他立刻转台，但转了几个台都没找到想听的内容。
　　“实在没什么好的电台就关掉吧。”这时谭瑶建议道。
　　于是毕锋关掉电台，就在车内恢复寂静的刹那，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轿跑立刻自动紧急刹车。接着，五个男人各自手持一根狼牙棒将车团团包围。
　　“中大奖了！”谭瑶见状说道。
　　像这样午夜出来抢劫的人过去很多，但随着春秋会的扫荡，抢劫犯已经大部分被关进水牢或送进治安局的监狱。
　　谭瑶掏出手机。
　　“干什么？”毕锋问她。
　　“打110求助啊。”
　　毕锋一时分不清谭瑶是在羞辱他还是在开玩笑，他怒目瞥了一眼谭瑶的手机，开门下车。
　　谭瑶见状，抿嘴一笑，收起手机，然后坐在车里欣赏车外毕锋的格斗表演。
　　毕锋不愧是顶着“收割者”名号的男人，即便是徒手，他出拳的力道，踢人的劲道，都高于常人，外头五个抢劫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狼牙棒更是装饰一般的存在，对毕锋毫无威胁价值。短短五分钟，五个男人全部被打趴下。然后毕锋从车后备箱取来一梱塑料绑带，将五个男人依次拖到路牌下反手绑缚。最后毕锋回到驾驶位，打电话给细狗，让他回程途中把五个抢劫犯送去附近的治安局。交代完毕，毕锋启动车子重新上路。
　　这时，谭瑶拍手道：“毕堂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只会动嘴皮子，刚刚也不知道下来帮忙。”
　　“帮忙？我那点拳脚猫功夫只会帮倒忙，何况这五个人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对吧？”
　　谭瑶投来赞许的目光，里面有些许谄媚若有似无，程度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反感，还有些许挑逗意味，像一丝头发滑过皮肤，无足轻重，但能感觉到。
　　毕锋忽然生出一种谭瑶该不会是在勾引他的念头，但这种念想稍纵即逝，因为谭瑶已经收回她的“含情脉脉”。毕锋知道自己已经对谭瑶有了非分之想，他也知道当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时，会过度解读女人的眼神、举止和言语。
　　“对了，让你找双蛇男你找的怎么样了？”他岔开话题。
　　“还在找，但你得有耐心。”
　　“要等多久？”
　　“这个真不好说。运气好一个月，运气不好就……”
　　“多久？”
　　谭瑶知道不能再往下聊了，也岔开话题：“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