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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说他是为了自由，你信吗？”抬头看着老友惊诧的表情，何秋华莞尔一笑，“你知不知道，我们俩第一次相亲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问我，如果和警察结婚，是不是就意味着更多的自由时间？”

　　“什么？”

　　“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跟我说，是之前有一个大学同学，找了个女警做老婆。那女警忙得不得了，一天到晚不在家。那男的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出轨鬼混，自由的不得了，而且也没有人在耳边唠唠叨叨。他跟我说，这样的日子在他们同学中羡慕的不得了……”

　　“什么叫自由自在，我看他根本就不想结婚……”赵彤哼了一声，愤然说道。

　　“无所谓，反正与我不谋而合。”

　　听了这话，赵彤愣了一下，抬头迎上好友认真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重新低下头来，抿了一口咖啡，何秋华接着说：“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们还是挺合适的，虽然没有爱情，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知己，起码在一些问题上，我们还可以聊得到一块儿，甚至是达成一致。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孩子的事……”闭上眼，长叹一口气，仿佛是祭奠自己已逝的婚姻。

　　重新睁开眼，抬眼望去，对面好友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何秋华禁不住笑了：“别这样，没那么严重，我们并不像别的夫妻那样，离了婚就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还是朋友，还经常联系，你们可以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什么都说，没关系的。后来，他找了个女朋友，我也是很早就知道。说真的，是真的为他高兴……”

　　“别说了，人来了。”

　　头一句话令何秋华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过紧接着的那句话让她反应过来了，田蓉蓉来了。

　　何秋华没见过田蓉蓉，只能顺着赵彤手指的方向进行辨认。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普通的中年女人，属于过目就忘的那一种。齐耳短发、细长的眉毛、带着眼袋的双眼，高高的鼻梁。起码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只是看得多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想要不自觉的亲近。何秋华下意识地觉得，陈晋之所以愿意和她在一起，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蓉蓉很会照顾人。”

　　这是陈晋之前对她的评价。尽管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依然令何秋华心中不适。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嫉妒吧。

　　“赵警官，非常抱歉，我来晚了。”田蓉蓉首先看到的是赵彤，马上道歉。随后转向对面的女人，“这位就是何警官吧，你好你好。”

　　何秋华微微颔首，伸出手，与之握了握。趁着这个机会，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人，赫然发现，如果近距离的观察，这个叫田蓉蓉的普通女人，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普通，最起码是秀气的，应该是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漂亮。何秋华发现，跳出了那些莫名的敌意，女人对于同类的评价，还算是挺客观的。

　　“田女士，请坐吧，你要点什么，果汁、咖啡、茶水……”赵彤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开口询问。

　　“普通的白开水就好了。”田蓉蓉似乎有些拘谨，坐下来时，脸上是满满的不安和忐忑，并且小心翼翼地开口，“陈叔叔这两天在医院里，情况一直是不太好，王阿姨年纪也大了，怕顾不过来。赵警官、何警官，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加快速度，该说的、该问的，早点弄完，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早点回去了，拜托你们了。”

　　恳切的目光在二人脸上不断地徘徊，充满了希冀。

　　赵彤本能地朝何秋华那边望了眼，转过头来，叫过服务员，吩咐了田蓉蓉的诉求，然后安慰她道：“别紧张，我们今天约你在这里见面，一方面是回应你的要求，经过重案组开会讨论，决定就被害人放于办公室里的那本私人相册交还于你。喏，相册我也给你带过来了。”

　　说罢，打开身后的帆布包，拿出用塑料膜包裹着的旧相册，直接向对方递了过去。

　　看见相册，田蓉蓉眼前一亮，急忙双手相接。却不料，赵彤这时候让她一缩，顿时令她扑了个空。一脸骇人，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的何秋华。对方似未察觉，只是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被害人的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田蓉蓉像是很紧张，听见声音，还颤了颤。回身面对着赵彤，故作平静：“你说。”

　　“不必紧张，放松一点，大家都是女人。”赵彤微笑着安慰，却发现只是徒劳，不得不作罢来了，言归正传，“你见过这个吗？”举起手里的相册，在她面前晃了晃。

　　田蓉蓉轻轻摇头，有些茫然。

　　取出手套，戴好，小心翼翼地将相册从塑料套里取了出来，赵彤一页一页的翻着。

　　“这是阿晋的小时候？”田蓉蓉惊呼，并且不由地赞道，“好可爱啊。”

　　听到这个词，何秋华也是好奇，下意识地凑过去，果然是一个男孩从幼年到少年的一个成长过程。照片上的男孩多才多艺、活泼开朗、笑容灿烂。再想想如今的陈晋，着实难以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脑海里浮现出男人矮胖的身体、懒散的笑容，何秋华忽然觉得由男孩变成男人，有时候是一件特别可怕的灾难。

　　“我见过这张照片，阿姨给我看过。”田蓉蓉指着一张陈晋爬山的照片，这样说道。

　　“他们家也有这张照片？”赵彤惊讶不已抬头去看何秋华，对方tຊ也是点头回应，难道她也见过？

　　“还有，这张、这张、这张，我都见过；这张，我没见过……”田蓉蓉指了一张照片，如此说道。

　　赵彤低头看去，是一个孩子一两岁的样子，大大的脑袋，梳了个娃娃头。坐在一个婴儿车里，，周围散落着一些个杂物，怎么看也不像是城市里的楼房。难道是农村老家？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田蓉蓉又指了几张照片，特点和之前的幼儿照片差不多。都是一个眼睛大大的、梳着娃娃头的小孩子坐在婴儿车里。

　　“这是陈晋的小时候？”赵彤试探地问。

　　田蓉蓉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照片我都没见过，不过其他的，我在阿姨那里都看到过，即便不是一模一样，也是差不多的。不过我相信既然阿晋把它们放在一起、又是妥善保管，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照片。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何警官？”

二十六 交付

　　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何秋华微微一惊，差点将口中的咖啡喷射在地。使劲一咽，克制住了。抬头看向田蓉蓉，对方笑眯眯的，貌似友好。可这样的目光，反倒给她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感觉，她下意识地点点头，随手撕下一张餐巾纸，装模作样地擦拭着嘴角，以此掩盖内心莫名的慌张。

　　自己这是怎么了？

　　老何这是怎么了？与此同时，赵彤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可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或询问，因为田蓉蓉已经转过头来，望着自己。

　　“你是说，这上面的照片，陈老师家里都有，是吗？那为什么他们好像并不清楚这本相册的存在？被害人之前没有说过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叔叔阿姨之前没提。”

　　“被害人真的没有和你说过？”

　　田蓉蓉轻轻摇头。

　　翻看着手里的相册，赵彤心中疑窦丛生。陈晋为何要单独保存这本相册？田蓉蓉之前没见过的那些幼儿照片，到底是陈家人没有，还是出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