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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顾锦明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

“你当初要夜沉的东西，并不是为了复活弦月对不对？”

顾锦明一时不察，生生受了繁漪一击。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眼神轻蔑。

“我从未想过要将桑弦月复活！”

顾锦明的话宛如炸雷，在繁漪的耳边炸响。

他竟从未想过要复活桑弦月，那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是与虎谋皮吗？

此刻，繁漪的心口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按着胸口。

想要将心口的那丝痛意按下去。

她竟然听信了顾锦明的话，为了复活桑弦月。

将顾夜沉身上的东西一点一点交给了他。

导致顾夜沉如今还在霜雪宫一睡不醒，只能靠她的神力才能苟活。

这番话来的让她措手不及，似巨石般一下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你要他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既然不是为了复活桑弦月，那他要顾夜沉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顾夜沉可是他的二弟啊，他怎么下的去手？

真相就在眼前，但繁漪却觉得这真相可能会让她生不如死。

顾锦明挑了挑眉：“当然是为了成魔了！”

顾夜沉是青鸾王族，血脉之中有凤凰之力，对他成魔全是好处。

甚至现在青鸾一族魔气弥漫，也是他成魔的一环。

“成魔？竟然仅仅是为了成魔？”

繁漪口中低喃，心中全是对顾夜沉的悔意。

“轰……”

繁漪一气之下，又扬起水潆剑带着极致的愤怒朝着顾锦明攻去：“你找死！”

顾锦明看到繁漪发难，神色一变，立马往后退了出去。

“繁漪，我为了你变成这副模样，你竟然想要杀我？”

繁漪双目通红，气势陡然拔到了顶点。

“你是自己找死！”

就当水潆剑要刺进顾锦明的心脏时，他突然站定在一旁。

顾锦明的脸忽然变成另一个模样，他用充满绝望的眼神看向繁漪。

“你真的舍得杀我吗？”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水潆剑偏了几分，只微微刺进了顾锦明的肩膀。

“哧……”

鲜血流出的瞬间，繁漪的心彷如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

连她的呼吸都窒了一瞬。

她张了张嘴，哑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顾锦明侧头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肩膀。

定定的望向繁漪：“我既是顾锦明也是桑弦月！”

第21章

“你是顾锦明也是桑弦月？这怎么可能？桑弦月早就死了！”

繁漪撑着水潆剑，不可思议的望着顾锦明。

他那张脸此刻与桑弦月的简直一模一样，明明桑弦月早在枯木林之时就已经死了。

后来更是在她的冰晶宫化作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对面的人却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就连他的气息也和桑弦月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

繁漪颤着嗓子，继续问道。

“阿漪，我就是桑弦月啊！”

桑弦月止住肩膀上的伤口，缓缓走到繁漪面前。

“阿漪，四百年了，我终于能够用真面路来见你了。”

“你知道这些年来，我过得有多煎熬吗？”

他每天都想见她一面，想要和她站在同一个位置上。

可奈何天道不允许。

桑弦月双手捧着繁漪的脸颊，和她对视。

“阿漪，你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弦月！”

“阿漪，当年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守护三界，我们一直都是人们口中的金童玉女。”

说着，桑弦月伸手愤恨的指着天道。

“可天道这个狗东西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竟然将你和顾夜沉指配在一起。”

“他顾夜沉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蛮荒之地的下作东西，他凭什么能做你的伴侣？”

繁漪诧异的看着眼前自己思念了数百年的人，只觉得他变了太多。

她尽力消化着桑弦月跟她说的话，心里不停地翻涌着连自己都弄不懂的情绪。

就听桑弦月继续说道。

“我恨这天道，恨它不作为，将我们拆散。”

“好在在我极度难受之际，被幽冥魔气选成了继承人。”

“我自毁仙根，进入枯木林堕入魔道，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说完，桑弦月一把抱住繁漪，泪眼朦胧的的看着繁漪。

用充满蛊惑的声音开口：“阿漪，你留下来，咱们在一起好不好？”

听着桑弦月的话，繁漪只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她理清了他说的事情，才将桑弦月推开，看着他轻声开口。

“那你为何成了顾锦明？”

桑弦月此时的身体就是顾锦明的，这四百年来。

他一直是用顾锦明的身份活着。

听繁漪问起，桑弦月想到这事，不觉长叹一口气，娓娓道来。

“成为魔王需要继承幽冥魔气，但我的身体无法承受幽冥魔气的侵蚀。”

“而顾锦明出生自带祥瑞，我便吞噬了他的仙魂，成为了顾锦明。”

所以这些年来，他便用顾锦明的身份活着，可这一番下来。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听着桑弦月的话，繁漪心中百感交集，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人。

竟然沦落成这个样子，生而为仙，本应为了三界苍生而战。

她不愿相信，当年的战友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种事情。

看着繁漪的神色，桑弦月眼眶发红，似有泪水涌动。

就因为他知晓繁漪是什么样的人，当年他才不敢跟繁漪直言。

他以顾锦明的身份与她相处，他以为他能慢慢让繁漪爱上。

可却事与愿违，花了三百年的时间，都没收回繁漪的心。

这就导致了他和繁漪足足错过了四百多年。

桑弦月嘴唇紧抿，半晌才开口。

“阿漪，当年我不敢说啊！”

第22章

就像现在，他依然不敢保证繁漪知道了他做的这些事情后。

是不是会原谅他，他只能赌，赌繁漪对他的感情。

桑弦月低了低头，再抬起时，眼眶内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不过片刻，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的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就连鼻尖上也挂着一颗盈盈欲滴的泪珠，显得可怜。

他的手从繁漪的眼眶、鼻梁、嘴唇描过。

“阿漪，现在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融合魔气了。”

“到时候我便能独立于天道之外，这样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你会帮我的吧？”

看着这样的桑弦月，繁漪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并肩而战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桑弦月，是三界楷模，为护三界不知受了多少伤。

可忽然之间，他竟变成了这个模样，心底到底有些不忍。

繁漪握了握手中的水潆剑，压下心底的起伏，轻声开口。

“你想我怎么帮你？”

桑弦月咬了咬牙关，用手抚顺繁漪的衣角。

一股黑气渐渐在繁漪周身萦绕，桑弦月的声音带着着蛊惑。

忍不住让人沉沦。

“阿漪，你将顾夜沉的身体给我，让我们一起毁了这天道。”

“从此创立只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道法，这样，便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一个繁漪，如果得不到她的爱。

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桑弦月说着，望向繁漪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