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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手了，我给你剥。”

“你给我剥？”程岁昭也不记得有人给她剥过虾。

“怎么了？男士给女士剥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霍暝野先用筷子把程岁昭给他剥的第一只虾肉吃了，随后动起了手。

很快，盘子里的虾肉堆成了小山。

“吃吧。”

程岁昭脸红的要命，她也没马上吃，而是给这一盘虾肉拍了照片，还发了朋友圈。

配文：谢谢霍先生。

“发的什么？”霍暝野继续剥第二盘，程岁昭娇笑着抬头看他。

“你自己看啊。”

霍暝野摘了手套，擦了下手后，打开手机朋友圈。

当他看见，展览馆馆长给她点了赞之后，霍暝野就很意外。

“你发的不是只有我可见？”

“怎么？我不能提你的姓吗？你难道要跟我搞地下情？”程岁昭问的十分认真。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霍暝野嘴角已经压不住了：“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看着霍暝野紧张的样子，程岁昭笑的十分开心。

这顿夜宵，程岁昭吃饱了，两个人再次走在外面压马路。

程岁昭觉得自己可以主动一点，索性扯了一下霍暝野的胳膊，两个人站定在一片浅蓝色霓虹之下。

“霍暝野，你对我是认真的吗？我要是谈恋爱，就是要结婚的，如果你就是想玩玩，或者你的家庭、身份，不允许你跟我这样家世的女孩在一起，那我们就没必要开始了。”

18

大概是从小在家里得到的关爱太少了，程岁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里有她爱着的人，这个想法始终都没有变过。

至于她为什么在那段略有些缺失的记忆里没谈过恋爱，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大概是没碰见想与之度过一生的人吧。

对霍暝野问出这些话之后，程岁昭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抬头去跟霍暝野对视。

霍暝野高出程岁昭很多，高大的身影，完全把程岁昭笼罩在了自己身前，他用一种无比郑重的目光，看着程岁昭的眼睛。

“首先，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非常的认真，不是玩玩，也不是一时兴起。第二，我对感情很慎重，既然谈就要有结果。至于家庭身份，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家我说的算。这个回答，满意吗？”

程岁昭抿着唇，眼眸里流转的都是笑意。

“既然这样，那就试试吧。”

程岁昭有些害羞的自己往前走，霍暝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他终于没再错过她。

快走了两步到程岁昭身边，霍暝野大胆的握住了程岁昭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程岁昭没拒绝，安安静静的跟在霍暝野身边，但心里的小鹿已经疯了一样的在乱撞了。

又一次的送程岁昭回家，俩人竟有些难舍难分了。

“昭昭，你以后想在哪里定居？你对A市，印象好吗？那里靠海，天气很好，有很多艺术馆。”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跟你走啊？”

霍暝野私心挺多的，他是真的想让程岁昭彻底离开这个城市，离那个人远一点。

但如果程岁昭不想，他也不会勉强她。

“嗯，想。”霍暝野并没有遮掩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考虑考虑，毕竟，你还处于考察期。”

程岁昭上楼了，霍暝野似乎还沉浸在不真实的梦幻中。

他终于走进了程岁昭的世界里，成为了她的备选答案。

只不过另外一个错误选项，还是让人非常恼火的。

打开家门后，程母和程年都还没睡。

“等我呢？”程岁昭换了拖鞋，走了过去。

“昭昭，你觉得我们江总怎么样？”程年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打算问一问程岁昭的态度。

“江总？他不就是你的老板？干嘛问我这个？”

“我是想问，你对他印象如何？”程年有点急了，程年就不是女的，要是女的，看见江砚舟绝对会心动的。

“挺帅，有钱，男的。”程岁昭实话实说，这就是江砚舟给她的全部印象，她甚至都没办法在心里评价他是不是一个好人。

因为江砚舟对程岁昭来说，既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就如同大街上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程年，你干嘛问这个？”

“昭昭，你哥哥的老板，好像很喜欢你，江总人不错的，你都二十八了，你要不要跟他谈谈试试？”程母先把话说了。

一听这个，程岁昭就觉得很搞笑。

“妈，他人不错跟我二十八了之间没有关系啊，我为什么要跟他谈？”

“昭昭，他可ℨℌ是你哥哥的老板，你哥哥如今能做副厂长，全靠江总提拔，我们得知道感恩。”

程母说话越来越离谱，程岁昭的脸也冷了下来。

“那让我哥跟他谈，让我哥去感恩，还有，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昭昭，你刚回国没几天，你别让人给骗了。”程母觉得人家江总能看上程岁昭真的是他们程家的运气，要是程岁昭成了总裁夫人，那程年以后就不愁了。

程岁昭有些受不了了，她进屋把都没怎么打开过的箱子拉了出来。

“我出去住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程岁昭，你要干什么？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我不就是这些年没怎么管过你吗？可我不管你，我也是你妈。”

“既然以前没管过，以后也别管，你放心，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费的。”

程岁昭说完，头也没回的拎着箱子下了楼。

最近这几天一直守在程岁昭家外面的江砚舟，看着别人给他转发过来的程岁昭朋友圈截图，再次被刺红了双眼，同时又被过去的记忆攻击。

以前他们去吃小龙虾，程岁昭不但要给他剥虾，有时候还要给他身边的女人剥。

他享受着程岁昭给他的一切偏爱，却吝啬的连个眼神都不爱给她。

所以他现在爱而不得，痛不欲生，全是活该。

也就在这时，他看见程岁昭竟然推着箱子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江砚舟心里太难受了，他实在忍不住，打开车门朝程岁昭走了过去。

19

“出什么事了吗？”江砚舟一开口，声音是哽咽的。

程岁昭看着他，面无表情：“江先生，谢谢你对我有好感，可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感觉，抱歉。”

都没有铺垫，程岁昭直接就把心里想的说了。

江砚舟看着程岁昭，想告诉她她曾经深爱了他八年，可就像霍暝野说的，他根本没脸提。

“我不怕等的，你可以先了解了解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江砚舟这辈子都没这么卑微过，他眼底红的，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只是这样的深情表达，并没有打动程岁昭一点。

程岁昭觉得很奇怪，她对面前这个男人，不喜欢，不讨厌，连同情都没有。

“对不起，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机会，我觉得我跟你之间隔着某种东西，就好像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一样。”

程岁昭把想说的说了，正好有出租车过来。

“那你半夜拿行李走，是跟家里吵架了吗？是因为我吗？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昭昭。”

司机已经帮程岁昭把行李箱装上车，程岁昭再一次看向江砚舟。

“我没怨你，不用跟我道歉，再见。”

出租车开走了，江砚舟回味着程岁昭的眼神和语气，他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这两年里，他曾无数次的拜访过给程岁昭做手术的医生。

他就想知道，这个手术是不是可逆的。

医生给他的答案是，患者受的情伤越深，恢复记忆的概率越小。

他不信，他不信那么爱他的程岁昭，会真的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他想着只要能找到她，能再见到她，他就会弥补之前的亏欠，他能跟程岁昭重新开始。

但事实上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程岁昭坐在出租车上，内心倒是难得的平静，可委屈的情绪还在没消散，含在胸口，顶的她眼眶发酸。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不在意的那一个，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