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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点了点头，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了，便沉默不语，等着顾京昀给她回复。

顾京昀一时无语，黝黑的眸色深不见底，琢磨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大约过了半分钟，顾京昀才开口。

“七年前，顾氏和乔氏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有时还有合作的时候，后来两家因为跨东大桥，还有这个项目争得你死我活。”顾京昀在一张图纸上敲了敲。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现在你让我找他借设备，你觉得可行性会多大？最起码换位思考，我不会同意，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就是说这条路行不通！

司念倒是了解一些拓远国际和乔氏的过节，可没想到会是在这件项目上。

司念仍有些不甘心，右手抠着左手的拇指。

“可是国内除了乔氏就没有一家能生产这种螺母的设备了。......顾总您就不能在其他方面做出些妥协吗，比如说您手里的5个点的跨东大桥项目。”

司念在说后半句话时，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顾京昀听了不怒反笑，伸出手指弹了弹司念光洁的额头。

第170章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说你是吃里扒外呢，还是大公无私？”顾京昀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尾音上挑。

见顾京昀话里有所松动，司念也顾不上她被弹的有些发疼的额头，站起身说道：“没关系，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你放心，牵线搭桥的事情我来做！”

司念说完便快步走进了客房，关上门去给乔一打电话。

乔一是当天下午四点多到的拓远苏城分公司，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陈宇堂。

他们两个倒不是约好的，而是恰巧都要过来，恰巧坐的同一班飞机，又刚好是头等舱。

苏城分公司这边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法律层面，相关的手续还需要律师来介入。

他们两个一个是来谈合作，一个是来工作，都带来了一队人马。

顾京昀派了四辆奔驰，亲自去机场将人接来，迎进了分公司办公室。

此时，司念和孙涛已经在实验室呆了四个多小时，上午两人将基础数据录入电脑后，简单用了快餐便进了实验室。

会议室里，乔一坐下来四下看了一眼。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邢大秉在用，与顾京昀办公室的装修和布局并不相同，这边更注重仪式感，色彩出挑。

“若若呢？她给我下了命令今天必须过来，可我现在都没见到她的人！”乔一问道。

刚刚在机场到分公司的车上，顾京昀已经言简意赅的将他要借设备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附带条件也已经列了出来。

乔一嘴上说是被司念威逼利诱，可如果没有让他心动的理由，他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就过来。

“她在实验室。”顾京昀将煮好的茶倒进浅绿色釉质茶盏里，给陈宇堂和乔一面前分别放了一盏，自己捏起一盏品了一口。

其实从早餐后他也一直没见到过人。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茶，陈宇堂那边的律师团已经将合同打印好。

乔一简单浏览了一遍，毫不犹豫便签下了大名。

这一趟，他只用了租借设备一年的成本，便直接接收了两个亿的跨东大桥股权。

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司念和孙涛从实验室出来时已经七点钟。

此时，太阳西沉，偌大空旷的厂房大院里，抬眼便是西北部淡蓝里泛着红光的无边天际。

常年呆在高楼林立的大都市，像这种只有一层的平地凸起的厂房，反而更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豁达。

司念先出来，伸着懒腰感受着新鲜的气息。

孙涛已经换下实验服，反手将实验室外围的大门锁上，一转身便看到伸着胳膊站在院落最中央的那个略微瘦削的身影。

司念进实验室前朝他要了一套工人服。

蓝色卡其布工服穿在司念身上有些过于宽大，即便她将袖口和裤腿挽起一大截，仍然有些不合身。

可正是因为这种不合身，却让她穿出了另一种味道。

孙涛突然想起大学读研究生时，他的导师说过的一句话。

有的人天生就是为了实验室而生。

刚刚在实验室，在数千个滚动的数值间，连自己都没有把握会一次性通过的实验，愣是让这个小女孩像捡豆子一样精准地一步步完成了。

孙涛走过去，站在司念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朝西北方天空看过去。

第171章司念突然朝顾京昀眨了眨眼

“三年前来这边，从接了项目到现在，除了节假日和逢年过节，很少能看到过这样的景致。”孙涛突然开口，感慨万千。

司念转过头，眼睛盯着孙涛看。

孙涛脸型精瘦，脸颊处明显凹陷，已经看不到肉感。

她太了解这种生活了，她从上小学到初中毕业，几乎每年暑假都会来东城。

在司念的印象里，外公永远都是天不亮便匆匆起床进实验室，等到晚上她都要睡觉了还不见外公回来。

这种见不到日光的日子，会伴随在他开发的每一个新项目的全程里。

这样的日子，也许当事人乐在其中，家里人却备受煎熬。

所以当门家要求自己在大学志愿书上填写金融系时，明明知道自己女儿有着超强数据天赋的司陌尘却选择了沉默。

司念想到这些，又把目光看向远方，声音有些悠远。

“所以我在知道数据没有问题的时候，即便不认识你也会为你站出来说话，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剥夺你被公正对待的权利！辛苦你付出了，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孙涛感觉眼里有了热意，努力抬了抬头，才将这股热流憋了回去。

顾京昀和乔一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等着她吃饭呢，这倒好，在这边跟人诗情画意起来了！”

乔一开口，调侃味十足。

孙涛最先回过头来，看向慢慢走近的两个人，一时有些晃神，知道来人是谁，收敛了心神，不失恭敬的打了招呼。

“顾总，乔总！”

孙涛并不认识乔一，只是在名人访谈上见过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西装革履，和这个穿着随意休闲的人还是有些不同。

他记得上午听到司念说要加装小螺母时，第一个便提到了生产设备的困难。

司念只是简单说道，乔一下午会过来，设备问题就看顾总能不能谈下来了。

孙涛当时很是震惊，虽然做好心里准备，但这一刻见到同样赫赫有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两位大佬向这边走来时，他心里的震撼还是无法形容。

“乔总来啦？”司念也回过头，朝来人甜甜的笑道。

有外人在场，司念对乔一的称呼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转变。

顾京昀站在一旁，眼眸深邃，从进门便盯着司念。

小姑娘一身宽大的蓝色工服，袖口挽起扔能盖住手背，只露出几根细白的手指。

不着粉黛的莹白脸庞小巧精致，自然梳起的丸子头又将那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映衬的格外可爱。

不像是认真工作的技术员，倒像是邻家还在胡闹的调皮女学生。

乔一提出要请客吃饭，司念便顺带约了孙涛。

孙涛有些犹豫地挠了挠头，接受不是，拒绝也不能。

“又不是外人，再说你立了大功，顾老板不得犒赏犒赏功臣吗！”

司念突然朝顾京昀眨了眨眼。

从进来便站在一旁未语的顾京昀笑了笑，朝司念点了点头，一手插兜率先走了出去。

四个人从厂房出来，与陈宇堂汇合去了苏城最有名的皇朝大酒店。

乔一今天做东道主，定了这里顶楼露天全景玻璃窗的大包间。

第172章为某人的前列腺捏了一把汗

一顿晚餐吃到一半，司念出了包间去了卫生间。

酒店顶层卫生间男女并立两侧，中间是公用的盥洗台。

司念从卫生间出来，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很快便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洗完手，抽出擦手巾擦手时，司念看到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卫生间直接跑到门口。

司念除了有些诧异，倒没太注意，直到穿白衣的女子喊了一声“顾总”。

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司念一时辨别不出来。

上完厕所连手都顾不上洗，在卫生间这种地方便把人堵上，这种事怎么看都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司念朝盥洗台上方的镜子看过去，白衣女子背对这边，她口中的男子却只露出一只黑皮鞋，和一截笔挺的裤脚，人还没有走进来。

只是一眼，司念便知道那个被称为“顾总”的人便是顾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