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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知道这一切，还不是他亲自问的，是订婚前一天，她自己和梁家二老介绍的。

　　记忆中，她也曾经要求他一起去看看养母，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

　　「我哪有时间，明天出火勤呢，清明节前后危险得很……」

　　「你一个人去吧，买两束花，另一份算我的。」

　　每回他这样回复，傅玉娆水润润的眼底便染上一丝落寞，可她依然强撑着笑，叫他注意安全。

　　可他真的是出火勤了吗？

　　没有，那不过是为了逃避的借口。

　　因为最后，他都是在江媚的床上醒来。

　　他像疯了一般，连续又找来侄子十岁宴上傅玉娆和江媚的那一段视频，但因为两人说话声极小，他并不清楚两个女人具体说了什么。

　　直到找到擅长唇语的人，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进行解读。

　　复原了整个说话场景，梁意深的呼吸都快要停了，视线落在那一行行字上，眼睛快要红得滴血。

　　他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第十七章

　　他都干了些什么？！

　　二话不问，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傅玉娆身上。

　　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坚定地维护另一个女人。

　　这还不算，将全身带伤的她扔下，不管不问，连一个电话信息也没有。

　　想到这，梁意深再次重重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像是要把那个混账的自己打醒。

　　脸颊两边迅速肿了起来。

　　垂落在一侧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

　　梁意深闭了闭眼，按在心口的手攥成拳，下一秒，对着心口的位置狠狠锤了起来。

　　一拳又一拳。

　　耳边是拳头敲击心口的咚咚声，眼前出现的却是傅玉娆对着他提眉抬眼的笑颜。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生活细节，像是碎片似的纷纷跳了出来。

　　「意深，今晚气温下降了，你带件厚外套，在外不比在家里……」

　　「你最近熬夜太凶了，眼睛都红了，给你熬了一碗猪肝汤补补……」

　　「意深，我其实特别想和你有一个家，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女人柔婉的笑颜突然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炸成一片粉碎。

　　既像细针扎入骨髓，又像刀锋割面。

　　「玉娆？玉娆！」

　　他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半空，嘴里凄厉地喊着，可昏暗的内室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一室清冷的月色。

　　即便是调到顶格的空调，也起不来一丝暖意。

　　梁意深的视线落在床上的对枕上，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世上的悲喜从不相同，梁意深躲在深夜里的难过，傅玉娆并不知道。

　　相反，她正在努力适应着消防大队资料员这一身份。

　　工作内容很轻松，主要是翻译一些国外对于器材和防火措施的文献和资料。

　　将国外一些重大特勤事故翻译成中文，做成资料文档。

　　其余时间，倒是很空闲。

　　消防队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一见到队里来了这么一位好看的姑娘，当即看直了眼，一有空就跑到资料室骚扰人。

　　拜他们所赐，傅玉娆知道了不少燕凛的事。

　　什么燕队目前仍然是单身，不喜欢喝茶只喜欢咖啡，喜欢性格温柔的姑娘……

　　她单手托着腮，脑海里思绪翻飞。

　　如果当初，没有搞错，没有认错人，她现在和燕凛会在一起吗？

　　会不会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她唇角勾起隐秘的弧度，像是遗憾像是自嘲。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已发生的她从不后悔，因为每一个当下她都曾努力地面对。

　　突然窗户上传来「吭吭」声。

　　傅玉娆一抬眸，湿漉漉的眸子撞进一双漆黑的眼中。

　　她不着痕迹地抿紧了唇，打开了窗，轻问了一句：「燕队什么事？」

　　男人递过来一盒巧克力，低沉的声音在耳膜上敲击：「队里同事的喜糖，人人都有，这是给你留的。」

　　傅玉娆觉得心跳声咚咚响，面皮好像再烧，犹豫半晌才接了过来：

　　「谢谢燕队。」

　　「不用谢，在队里怎么舒服怎么来，别怕我，我不吃人……」

　　傅玉娆踌躇半晌，还是心底的执念占了上风：

　　「燕队，几年前海市南郊的那场救火行动，你参与过,对吗？」

第十八章

　　话音一落，燕凛的眼神瞬间有些奇怪。

　　「是我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

　　傅玉娆不答反问，又急急追了一句：「那你当时的防护服上为什么写着梁意深的名字？」

　　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好久，像一根刺一样，扎得她偶尔午夜梦回都不得安生。

　　男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像是想到了什么。

　　刚才轻松的神情一去不复返，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萧索。

　　「那天我刚从外地回来，得知消防警报临时参与救火行动，当时回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梁队将多带的防护服借给了我。那一场大火，带走了许多人……」

　　他没说完，傅玉娆便垂下了头，鼻尖酸软一片，眼底涌起阵阵湿意。

　　又是庆幸又是难过。

　　庆幸的是，他临参加行动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难过的是，命运开的玩笑让她认错了人。

　　而那些人，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可你……怎么知道我穿错了衣服？你是谁？」燕凛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解。

　　「我……就是你从山上背回的小姑娘。」傅玉娆眼圈泛红，声音带着隐约的嘶哑。

　　男人抿紧了唇，眼底闪过欣喜，压着情绪点了点头：

　　「没想到，几年没见你长成的大姑娘了。」

　　傅玉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笑了一句：「我那时也成年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些往事，说话声混着赫赫秋风被揉进秋日的阳光里。

　　此时的傅玉娆并不知道，另一边的梁意深彻底陷入疯狂。

　　他一边调查傅玉娆从小到大的经历，一边不断地寻找她的行踪。

　　问遍了她所有的同学和老师，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期间，江媚打来无数个电话，都被他一一拒听。

　　甚至连梁妈的电话也置之不理。

　　直到大哥梁意深出面，用傅玉娆的行踪威胁他：

　　「想知道她的消息，老妈的生日，你今晚必须参加！否则，梁家的势力，你休想调动分毫。」

　　从他的语气中，他知道大哥没有开玩笑。

　　于是，消沉了好几天的梁意深，再次出现在梁家的生日宴上。

　　相比以往的意气风华，这次的他格外的憔悴，眼眶深陷，眼下青得发紫，一副罕见的颓废模样。

　　老太太一见就心疼了，嘴里的话又刻薄起来：

　　「那个傅玉娆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儿子生不出来也就罢了，照顾男人还不会！」

　　「看把老二搓磨的……真是个扶不起的废物！」

　　话落，梁意深抬眸，犀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