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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聿慢腾腾的将视线挪过去，微微挑眉，态度放着轻慢。

　　“您要是来说教的，就不劳烦了。”

　　“死不了。”

　　司老被他这个态度气得手中的拐杖直敲打着地面，胡子一横。

　　“哎，你看这臭小子，嘴上就没句中听的话。”

　　老管家看着两爷孙的相处模式已然习惯了，无奈的扯扯唇。

　　“老爷子，二少爷，你们都各退一步吧，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何必这样呢？”

　　司老爷子瞪了坐在椅子上的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笔的男人，冷哼一声，眼睛始终在他身上溜溜的转。

　　“我有这么个孙子，可不就是上辈子遭的孽，我气死都是我活该。”

　　司聿眉宇间浮起一抹烦躁。

　　“行了，您老随意，要喝什么自己倒。”

　　“忙着呢，没空跟你吵。”

　　司聿起身，走到床边的另一侧，将池欢藏在被下的手，拿出来，轻轻的按揉，防止她的手麻木。

　　动作熟练，一遍又一遍，耐心手上的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都叫司老爷子跟老家管看得一愣一愣的。

　　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的错愕清晰可见，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臭小子还有这么温柔有耐心的一面？

　　——

　　很多人都说黎清瑶为什么可以回黎家，试想养只猫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二十多年的女儿。

　　不妨碍她本性难移自己作死（后面会提到）

第150章 这一生唯她不娶

　　看这个架势，好似每天都习惯了一样。

　　司老微眯着眼眸，紧紧的看着好半晌，浑浊的双眼带着复杂又可惜。

　　这个臭小子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打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可以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他。

　　重重的叹息声在病房内响起。

　　“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当年若是没有被调换，你跟这丫头本该顺理成章的。”

　　“那场婚约，本是给你们定的。”

　　听完司老爷子的话司聿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低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手中的动作有一瞬停止，而后又不动声色的继续。

　　一遍一遍的替她揉着那软若无骨白皙的小手，他虎口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眉头蹙紧几分。

　　这手腕细的他几根手指都能握紧，瘦了。

　　重复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司老也挪步到这边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继续说，“唉，如果当初方宜萱那个毒妇没有将两个孩子调换，你跟这丫头的结局也不会是如此了。”

　　谁也无法预料今天的事情，但不同的选择，却必然会是两种不一样的结局。

　　“到底是造化弄人了。”

　　尽管被抱换了，这两个孩子还是遇上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斩也斩不掉。

　　司聿轻笑一声。

　　“是吗？”

　　那笑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低笑两声，却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讽刺的，微微挑眉就这么轻慢的觑向他。

　　“说到底是方宜萱该死。”

　　他的眸色冷冽几分，那种快要凝成实体的冷意，是可以清晰感受得到的。

　　司老和老管家都看清了他眼底的恨意，无尽的危险锋芒。

　　“这辈子在里面赎罪，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出来的。”

　　她对池欢造成的那些伤害，远比他知道的还要更多，思此低眸看向病床上的人儿，眸中浮起痛色。

　　心疼不已。

　　一句造化弄人，他跟池欢错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池欢原来该是黎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黎家的小公主。

　　他们本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切都是这么水到渠成。

　　本来可以更早相遇了，比十六年前更早之前，还会一直陪在彼此身边。

　　因为方宜萱的私心，将池欢和黎清瑶换了去，让她在池家承受了不该受的白眼，从来没有感觉过爱。

　　要他怎么能不恨？

　　她的欢欢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如果没有方宜萱，他跟她明明可以更早就认识了，更早之前。

　　司老爷子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重重的叹气，也心知自己这个孙子有多执拗。

　　就算是他劝，也不见得劝得动。

　　何况，这丫头确实是个秉性好的，虽然有方宜萱这么一个“养母”，但池家老爷子教出来的人不会错的。

　　这丫头，从容不迫，是个有胆量，大大方方的孩子，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带着一股韧劲儿。

　　和他家这个硬骨头的孙子当是配得很。

　　可惜了，tຊ如今却成今天这副局面。

　　“她要是一天不醒，你就守她一天？”

　　“守。”很平淡的语调，透着坚定。

　　司聿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上，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

　　别说一天了，一辈子他也会一直等着她醒来的。

　　司老对这个答案不意外，“倘若这丫头一辈子不醒过来呢？”

　　“你这辈子就不娶妻生子了？”带着岁月沉淀过的黑眸，严肃又夹着审视，重重的落在司聿身上。

　　细细的探究他的意思。

　　“你是司家的掌权人。”

　　言外之意，他身上有他的责任，如若没有培养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司家往后交付给谁。

　　司聿面色不改，淡漠的睨向司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坐在一旁，动作散漫极了。

　　说出来的话却是难得的认真。

　　“这辈子我要娶的人唯有她一个，唯她不娶。”

　　“哪怕她不愿嫁我，等她醒来，她要离开。”

　　司聿话说到这顿了一瞬，司老和老管家都定定的盯着他，带着探究和好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男人坐在床边，捏着池欢的手，低垂下眼帘，眼底的情绪让人窥不见半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停顿得太久了，司老有些耐不住的问了句。

　　“她醒来如果要离开，你当如何？”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低头，睫毛簌簌的眨了几下，唇角轻轻的向上扯。

　　苦笑，“我会亲自送她回黎家。”

　　这倒叫司老有些意外了，没想到他这个孙子平时要什么都是靠自己去取，哪怕耍点小手段，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

　　没想到看着明明对那丫头爱得死去活来的，竟然舍得放她离开。

　　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开，有些欣慰。

　　而后又问了句，“倘若她一辈子醒不来呢？”

　　回答她的是司聿无比坚定的话。

　　“那我便一生不娶，守她一辈子。”

　　“您老也不用担心，司家下一代也不是非我所出不可，以后不管是司礼，还有司琛的孩子，我必定会精心培养，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要是担心这个，多此一举，也不用来给我说媒。”

　　他眉眼戾气一闪，“来一个轰一个。”

　　司老爷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指着他。

　　笑骂句，“你这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话？”

　　也确认了司聿的态度，司老直摆手。

　　“行了，长大了，翅膀再管不动了，你爱怎样怎样。”

　　“我老了，准备养老了，每天养养花，喝喝茶，管不着你们后辈这些事，你们自己瞎折腾去。”

　　司聿唇边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缓缓抬眸。

　　“您就该好好珍惜司家现在太平的日子了，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有多久。”

　　司聿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将池欢的手放进被子里，还细心的盖好被子，而后慢腾腾的侧过头，对上司老那有些狐疑的眼眸。

　　哼笑一声，“你猜，这件事跟我和那大伯有没有关系？”

　　司老眸色一顿，握着拐杖的手明显一抖。

　　“什么意思？”

　　司聿不语，就这么含着抹笑，好整以瑕的隔着距离笑看着他。

　　好半会才回了句，“您老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

第151章 爷孙两的隔阂

　　“费尽心思，绑了池欢，事情败露之后，还留了后手，派来的那个狙手，冲着我来的。”

　　嗓音微冷，眉眼戾气闪过，“夺我的命来的。”

　　他这话让在场两人心中一凛，老管家眸色有些复杂，看向司老爷子。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又是自己的亲孙子，他跟了司老这么多年了，世家间的争斗，内部之间的矛盾也见多了。

　　司老慢腾腾的敲着地面的拐杖，那声音很轻缓，在安静的病房内却异常的响亮。

　　“你是说这事跟老大有关系？”

　　司老，板起了脸，微眯起了眸子，面色冷了下来。

　　“我听说，京市最近来了几位港城的人？”

　　“刻意压了动静，来者不善。”

　　司聿冷哼一声，眼里的笑意隐隐有些愠色，目光阴鸷。

　　“来的是港城霍家二房的人，如果我说这事是他跟我那好大伯谋划的呢？”

　　司老沉思，似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