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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恨我吗？”他声音嘶哑难耐，就好似经历了一世的沧桑。

这话却好似刺激到了夏月兮。

她猛然看向沈风华。

可她的目光却好似透过了灵魂，看见了附着在沈风华灵魂上附着的污物。

“我当然恨你，你毁了我的爱人！”她的眼眸渐渐染上红色，酸涩感填充着她的心房，“你根本，就不是当初那个沈风华了。”

“现在的你，是我创造出来，折磨我的东西！”

沈风华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月兮。

“你说什么？”他喃喃开口。

夏月兮仰头，将眼中的酸涩逼回。

她并没有回答沈风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的痛苦。

“我也恨我自己。”

“如果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没有救你，我没有去求阎王。”夏月兮闭上眼睛，脑子浮现的，全是那天的场景。

一地的鲜血，无力的爱人，还有……崩溃的她。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如果我没有为你嫁接那些，不受天道所管辖的寿命。”

“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风华没有说话，他的脑子接受了太多太多太多他不能接受的消息。

他的妻子在告诉他，他不是沈风华。

可他不是沈风华，那他是谁？

第17章

夏月兮继续说着她的痛苦。

“我也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想，如果当初那个风光霁月的沈风华，知道我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会不会恨我。”

沈风华愣在原地，他心口的痛，似乎蔓延到了灵魂深处。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割裂，在痛苦，在吼叫……

可在现实中，他的喉咙却又好似被棉花堵塞，让他尽数将那些痛苦吞吃入腹。

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开口说话了。

他听见自己说：“初宁，我不恨你。”

“你不是他。”夏月兮睁开眼睛，她早该发现的。

她不再多说什么。

抓起一旁的手绣的荷包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风华，脸上再次恢复了从前的冷若冰霜。

“如果你想让沈氏继续活下去。”

“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说完，她不再看沈风华，拢了拢肩上的狐裘，转身离开。

可没走出几步。

身后传来了沈风华嘶哑的声音：“……我签。”

夏月兮止住脚步，她听着身后，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才缓缓回过头来。

沈风华拿着那张离婚协议，咬破指尖，在署名处按下了沾着血印的指纹。

他颤抖着手，看向夏月兮：“重振沈氏，你不骗我？”

沈氏，由他一手创办，他这么多年的经营，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它破产清算。

就算从此，他不再接手沈氏的任何项目。

不再得到沈氏的一分一厘。

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夏月兮眸光深沉，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沈风华了。

她抿了抿唇：“说到做到。”

在资本的运作下。

当天下午，夏月兮就和沈风华拿到了离婚证。

那张绿色的小本子拿在手中。

似乎彻底斩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

“我们……还会再见吗？”沈风华犹豫着问出口。

夏月兮并没有看他：“会的。”

沈风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可下一秒，夏月兮继续说道：“我跟阎王约定好了，等你阳寿尽的那天，我会亲自把你带回地府。”

沈风华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月兮说完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和就在不远处等着沈风华。

二人驱车回到别墅，沈风华撕开贴在别墅上的封条，坐在落灰的沙发上：“还没有找到祝怜巧的下落吗？”

李和摇了摇头：“到处都找了，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就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你先去对接一下，沈氏收购的具体事宜。”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这是他和夏月兮约定好的。

江氏收购沈氏。

保全所有，唯一的条件就是，作为主创的沈风华，离开沈氏。

他不得不答应。

李和点了点头后。

就径直离开了别墅。

沈风华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才知道，那个神秘人说的交易，是什么。

那个人早就知道，沈氏会遭难，也早就知道，祝怜巧卷款携逃。

他打开手机。

看着那个陌生虚拟号码。

发出了一条短信：【两千万，我要祝怜巧的下落。】

他所受的苦，全都来自祝怜巧。

他绝不会放过她的。

下一秒，对方的消息回了过来。

【沈总，现在涨价了，两个亿，祝怜巧给您打包送到家。】

第18章

夏月兮离开后，便跟江母打了个电话。

“妈，我跟沈风华已经离婚了。”她轻声开口，却难掩落寞。

江母听出了夏月兮的落寞，连忙开口安慰道：“离了就好，离了回家，妈再给你物色几个好的。”

夏月兮本来烦闷的心情，此刻竟然因为哭笑不得而得到些许缓解。

“不用了妈，我就不回家了。”她遥望远处的山峰，抿了抿唇，“我想去师父那待几天。”

她的心静不下来。

待在嘈杂的城市中，只会越来越遭。

她也想问问师傅，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江母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好，记得帮我们跟天师问声好。”

回到从小长大的道观。

夏月兮像往常一样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拈香恭恭敬敬对着坐落在神台上三清神像鞠躬。

结束完基本礼仪后，她才去见了天师。

禅房里。

夏月兮和天师相对而坐。

面前的热茶升腾起云雾，是一片寂静。

夏月兮垂着头：“师父，您常教我，大道无为，顺其自然。”

“可我向来都是不信，我坚信自己能扭转乾坤。”

她望着窗外隐隐有些发绿的枝条，心里就好似一个无底洞，空荡荡的，将她的灵魂悬挂在上，触不到地。

“但是现在，我不敢再坚信我自己了。”

“师父，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天师压下手中的经文，抬眼看向夏月兮。

“世间事不问对错，只问本心，只问愿与否。”他苍老古朴的声音在安静的禅房里响起，好似引领着夏月兮到处乱窜的思绪。

“天道在上，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但你该明白强求必然有所失。”

天师的声音，就好似一颗定心丸，让她浮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的脑子在那一瞬间通透万分：“我明白了，世间万事，各尊法规。”

告别了天师。

夏月兮在自己的禅房里好好睡了一觉。

白天跟着念经，晚上跟着打坐。

渐渐的，她不再被郁气干扰。

这天夜里，夏月兮正准备休息，阎王突然传音过来。

“初宁，宁市西郊有情况。”

夏月兮一头黑线，径直躺进了被窝：“我已经辞职了老板。”

阎王无奈的声线再次响起，带着些祈求：“哎呦，这新年刚过，业务实在太多了，地府人手实在不够呀。”

“就当帮帮忙行吗？业绩我给你算双倍！”

听到这话，夏月兮也明白了，地府的人手确实是不够了。

她无奈接下，她一手拿着阎王传来的公文，一手拿着勾魂链，闭上眼睛。

任由魂魄离体，朝着宁市飞去。

到达指定地点后。

她却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广袤的野地里狂奔。

“祝怜巧？”夏月兮眉头紧蹙，“她不应该在海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祝怜巧的面色惊恐，身上到处沾着血渍，头也不敢回的向前跑着。

就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夏月兮摇了摇头，并不太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