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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衍自殿外走来从身后环住苏凝月的腰身，偏头在她鬓角落下一吻，透过铜镜望向她的眼眸。
“凝月，今日的你真美。”
苏凝月梳发的手一顿，垂眸敛去眼中寒芒，伸手拿起桌边的点心递到他嘴边：“桃花糕更美，知衍试试？”
顾知衍盯着嘴边的桃花糕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两人都是一愣。
苏凝月率先反应过来。
她衔住糕点欺身上前，双手虚虚勾住顾知衍的脖颈，勾唇浅笑，漂亮的狐狸眼中媚态横生。
步步紧逼，像只惑人心神的狐狸精。
顾知衍一时看呆，竟就这样被她逼至床榻，直到被压在被褥之上那块桂花糕才落进他嘴里。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知衍不尝一块岂不辜负我一番心意？”
苏凝月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他才回神。
苏凝月伏在他身上，大红色的冕服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头上冰冷的步摇穗子打在他脸上带起微微的刺痛。
极致的端庄和妩媚杂糅，冲击着顾知衍的理智。
他眸光瞬间幽深起来。
一口吞下嘴里的糕点，伸手扯回想要离开的苏凝月，在她的惊呼中夺回主导权，把她压在被褥上。
“比起糕点，凝月更得我心。”
他把她剩下的惊呼吞进肚中，桃花的香甜在两人唇齿之间反复纠缠。5
春宵帐暖。
未央宫的红烛烧了整整一夜。
兴尽之时，苏凝月忍着恶心靠在他的胸膛，眼角淌出半滴清泪，委屈地呢喃出声：“知衍，我不是妖女……”
顾知衍一愣，想起在封后大典上董忠秦良两名老臣的谏言。
‘皇上！此女祸乱朝纲，前朝因她覆灭，留不得啊！’
‘历代皇后皆由世家出身，此等妖女做了皇后怕是要重蹈前朝覆辙，还望皇上三思！’
他吸取前朝之鉴，对他们小惩大诫，是为了朝纲稳固，也是怕苏凝月再度背负‘妖妃’的骂名。
可没想到这些话还是传进了未央宫，传进了她耳中。
竟害得她在梦中也被这种事情困扰。
顾知衍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没想到竟惊醒了她。
苏凝月眼中满是恐惧，退到墙角瑟缩成一团，口中喃喃道：“别杀我，我不会做坏事的，别杀我……”
顾知衍怔住，一时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没想到老臣一句谏言竟害得她这样惶恐。
他把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抚：“你是我大靖皇后，不是什么妖女，凝月放心，我定会让这些乱嚼舌根的人付出代价。”
苏凝月眼神渐渐聚焦，不多时就已经平静下来。
她从顾知衍怀里抬起头，捂住他的唇。
“只是骂名而已，我已经习惯了，你是一国之君该为大局着想，切莫滥杀。”
顾知衍见她满脸恐惧，却还这样为他着想，可他却为了所谓的朝堂安稳把她置于风波中心，心中对她的愧疚更甚。
他亲了亲她：“凝月别怕，是那两人贪污受贿死有余辜，并不是因为诋毁你才受刑。”
三言两语便定了那几个老臣的罪。
那几个老臣以清廉不阿闻名。
这番罪名若真定下，顾知衍便成了滥杀良臣之人，只要时间足够，他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推翻的暴虐昏君。
“可是，那他们毕竟是开国之臣，知衍这样做岂不是会寒了臣子们的心，不如问问众大臣再做决定。”
苏凝月状似担忧地问。
相识多年，她最是了解顾知衍。
他生性多疑，又被权势迷心，最忌讳别人插手他的决定。
只要她稍加反驳引导，他必定会早早下定决心。
果不其然，顾知衍眼神一厉：“朕是一国之君，做事还需要征得他们同意？”
当即对殿外的人吩咐道：“传朕口谕，董忠秦良二人贪污受贿，着三日后于金銮殿前行刑，以儆效尤！”
苏凝月靠在他怀里，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悲伤的弧度。
顾知衍，你合该做个昏君。
害得她和江时逸满身污名的人，凭什么独善其身。